平涼方言：䠚奔子、捷䠚、難窊、搲臉……

秦玉龍/文

但凡平涼人或在平涼長期生活的人，都知道平涼人把跑叫“挖奔子”，把轉身跑了稱為“結挖”，把跑路稱作“挖脫了”……

不過，把跑說成“挖”的不光是平涼人，隴東兩兄弟、平涼鄰居慶陽人也這樣說。

人老幾輩，平涼人都在說“挖奔子”，這幾個字怎麼寫，卻很少有人挖掘或研究過。筆者經仔細查找才得知，wa字的正确寫法應該是“䠚wà”，加足字旁是跑的意思，不加足字旁為蜷縮之意。如平涼人常說的“難挖”，應該是“難窊wā”，窊，形容人蜷縮的樣子，表示為人處事小家子氣、不朗展。還有，平涼人常說的“搲臉”“胡挖抓”“挖了一把”“手挖髒咧”，應該是提手旁的“搲wā”。

“挖奔子”正确寫法“䠚奔子”，“挖”是“䠚”的别字。

《慶陽方言》編者、隴東學院中文系教授劉瑞明認為，應寫作“䠚蹦子”，“奔”是“蹦”的别字。筆者以為，“䠚奔子”比較符合語義。“奔”，漢語釋義為奔走、急跑或緊趕、趕忙、趕急事。雖然在發音上“奔”是前鼻音，“蹦”是後鼻音，這是因為平涼、慶陽人發音基本上前後鼻音不分，故而把“奔”說成了“蹦”。

此外，平涼話所說的“結挖”，正确寫法是“捷䠚”，快速、敏捷跑了之意。“挖脫了”，應為“䠚脫了”。

關于“難窊”，攢勁的反義詞，言下之意是說某人說話做事不豪爽、不亮豁，哼哼哈哈、扣扣索索。舉例說，你找某人辦事，他不說不辦，也不說能辦，而是找了一大堆理由和借口搪塞你。此時，你就會心想：“辦還是不辦，不就一句話的事嘛，吭吭哧哧叽叽歪歪還給人繞啥五子呢，我兒家真是難窊的很！”

也就是說，相比說話做事幹脆利索克裡馬嚓的攢勁人，難窊的人是不夠攢勁的人，也是不受歡迎的人。

其實，對于所謂難窊人的理解，多多少少有點“主觀因素”在裡面，不可避免會從個人好惡出發，戴上“有色眼鏡”去評論一個自認為有種種缺陷的人或事，假如不遂己願，不順己心，很有可能就會把人家納入到難窊人行列。

究竟啥樣子的人才算是難窊人？我想在一萬個人心裡嘴裡會有一萬個不同的答案。可是，究其實質卻是有共同點的，那就是難窊的人多為受制于條條框框，優柔寡斷、啬皮、胡倨的人……

當然，難窊也可以被解讀為不開竅、沒眼色、堅持原則、不徇私情、軟硬不吃以及頑固不化之人。有些人天生的犟脾氣，幹事說話一闆一眼，嚴守規矩和底線，說話做事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更不看人面，隻看規章制度法律條文的面，依規依律辦事。這樣的人，也被一些平涼人稱為“難窊人”。還有一種“難窊人”，他們慣于推诿扯皮踢皮球，瓷瓷猥猥暮暮囊囊不辦事，就算你好話哄着，好煙好酒敬着，好飯好菜招呼着，他照樣會拿着架子，挺着腔子，裝得像個大尾巴狼。按平涼人的話說：要吃要喝要拿你言傳撒，不要給人一個尿壺尿不滿，不知道你的深淺，這樣的人太難窊咧。

有人說，難窊人是天生的，我以為不盡然。所謂的難窊人，也是分場合時間和人的，也許他在張三面前很難窊，可在李四面前卻很攢勁。也就是說，他之所以在你面前表現得很難窊，是因為他不在乎你說他難窊。換個環境，換個對象，他其實一點也不難窊。

因此，在我們的朋友、同事、熟人中，絕對難窊的人是不存在的。同樣，絕對攢勁的人也是不存在的。關鍵看誰認為他（她）難窊，誰認為他（她）攢勁。

對照一下，你是一個攢勁人，還是一個難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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