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是許多人都會做的,但在福建莆田有一個小夥竟然連續19年重複做了同一個噩夢,這不得不讓人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夢境會讓這個小夥記憶如此深刻,19年間都不曾忘記。
這名小夥名叫徐揚,在1994年時年僅7歲的他被拐賣到福建莆田,自此後每當他做一次噩夢,便将夢境給畫下來,卻不料就是這樣一副畫卻在19年後揭開了一場兇殺案。
在徐揚的畫中可以看到他夢境裡的自己身處于一個十分陰森的房間當中,而在屋内還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是他的母親而另兩個人則被徐揚打上了“壞人”的标記。
因為當時還年幼的他親眼看到這兩名“壞人”正在加害自己的母親,每每一想到這些情節徐揚都會十分後悔,覺得是自己沒能保護好他的母親。
不過在徐揚的夢境中除了這三人外,在他身邊應該還有一個嚎啕大哭的弟弟,隻是現在也不知所蹤。
這聽上去撲朔迷離的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徐揚又為何會在19年間重複做着同一個噩夢呢?
7歲就被拐賣到福建莆田的小永勇央視曾經有一個節目名叫《尋親》,其主要内容就是幫助一些從小與父母失散的孩子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徐揚便也是這些“尋親者”中的一員,隻是他除了記得自己的小名叫永勇而外就隻剩下那個陪伴了他19年的夢境。
1994年7月12日是四川省開江縣永興鎮的趕場天,小永勇吃過早飯後就拉着自己的弟弟出了門,走了幾步便追趕上了出門買菜的母親。在小永勇的記憶裡,自己的父母親感情一直都很好,而且母親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父親則有一雙寬闊的肩膀,能夠将自己一口氣從山頂扛着走回家。
小永勇的母親本來是想把他們兩兄弟給送回家,但是拗不過兩兄弟的堅持所以就把他們帶上了。那一天永興鎮的天氣很好,他們一家三口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說有笑的玩樂着。突然,小永勇看到自己的母親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說了幾句話就走進臨街的房屋,而後自己跟弟弟也被另一個男人給帶了進去。
起初小永勇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聽到屋内有着收音機和人談話的聲音,後面收音機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卻從中傳出了母親聲嘶力竭的呼救聲。直到此時小永勇和他的弟弟才明白他們的母親有了危險,可是不管兩兄弟如何跪地哀求,都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男人将一把刀插進了他們母親的後背。
再往後的事情小永勇已經不太記得,隻是等他醒過來後卻發覺自己被賣到了福建莆田一位姓徐的家庭中,徐揚這個名字便是他的養父給他取的。2012年徐揚在接受電視台訪問時說,他一開始曾經想過逃跑但卻被抓了回來。說道此處時,徐揚的話音都有些顫抖,他心有餘悸的向記者說:
我被他們吊起來打,一直打到我哭喊着說不逃跑了為止。我在這裡過得很不好,經常挨餓受凍,我以前在自己親生父母家時都過得很好。他們家有兩個女兒但是都不做事,我每天還要去田裡做農活……
本應跟自己親生父母其樂融融生活在一起的小永勇,卻因為一場拐賣喪失了自己所有的快樂和幸福。身處異鄉的徐揚面對着對自己不是打就是罵的養父心中又是何等的痛苦,他也曾想過反抗也曾有過掙紮,卻都因為年幼而無奈的放棄了。
這一切悲劇的根源都是因為那場拐賣,但很可惜的是徐揚在被輾轉賣到福建莆田時吃了許多藥,所以不太記得清自己到底是如何來到養父家中。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将自己夢境中發生的一切給記錄下來,他拼命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忘記那間黑暗陰森的小屋,不能忘記自己和弟弟被拐賣的經曆。
19年間重複做着同一個夢境并不是徐揚的記憶力好,而是那些畫面就像一個烙印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他曾經說:“我害怕忘記,怕有一天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也曾在那些夢境記錄中寫上許多讓人覺得心酸的話——
我的家在哪裡?
媽媽,你還好嗎?
尋親之路是否沒有終點。
我真的好累好累!
每當夜晚降臨時,徐揚都會将頭埋在被子裡進行着無聲的哭泣,他在想:媽媽還活着嗎?弟弟在哪裡,他們也在找我嗎?這樣的痛苦讓徐揚覺得簡直生不如死。後來有一次他發了高燒,在半夢半醒中他清楚的看見了他的母親,那一刻徐揚死死地抱住了她不願撒手,生怕自己稍微一放手他的母親就不在了。
由于徐揚日積月累的重複畫着他的夢境,反複記錄着他故鄉的山水、街道、房屋……以及母親遇害的經過,所以他在作畫方面的技藝便與日俱增。在13歲那年,他就被養父母送到了廣東肇慶一個玉雕廠當學徒工,從那個時候便開始了他在全國範圍内的尋親之旅。
隻是茫茫人海,面對着數不清的人群,他的這番尋親之路猶如大海撈針。當一次又一次的尋親宣告失敗時,心情十分沮喪的徐揚也曾經想過要放棄,可是當他回憶起夢境當中母親的慘叫時,他在悲痛中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若是自己放棄了,那麼誰來為可能已經死去的母親伸張正義呢!
困難重重的尋親之旅在外打工的日子并不好過,更何況徐揚隻有小學學曆,所以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他什麼髒活累活都做過。每個月的他都隻會留下很少的一部分用以日常生活、吃飯,其餘的大部分則用來尋親。
時間匆匆而過,一眨眼的功夫,徐揚就從一個少年成長為青年,而他也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親生父母的念頭,但十多年過去仍然一無所獲。不過不知是否是徐揚的孝心感動了上蒼的緣故,在他有一次去四川好友家中吃飯時,讓他發現了一些尋親的線索。
當時他的這位四川好友為他準備了一桌可口的飯菜,等徐揚開始品嘗時卻在兩道菜間吃出了熟悉的記憶,這兩道菜便是西南地區比較有代表性的臘肉和折耳根。
這些年裡徐揚一直身處于東部沿海地區并未到過西南,所以自然是第一次吃到這兩種菜,幾乎是在一瞬間徐揚就明白了他定是在小時候吃過。
所以順藤摸瓜,徐揚便推斷自己的家鄉應該就位于西南!
這個重大的發現讓徐揚十分欣喜,立即跟西南地區尋親網站的志願者聯系,以幫助他在各省的報紙上發布尋親啟示。一開始他還給自己打了預防針,畢竟這麼多年的找尋最後都是失望而歸,所以這一次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但沒想到的是幾天後一名四川省開江縣的女士就向志願者反應,自己所在的縣城正好發生過類似母子3人失蹤的事情。由于徐揚尋親一事已被記者跟蹤報道,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記者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當地派出所了解情況。
開江縣永興派出所的所長承認确實有這樣一件事,所長說:“有一個叫趙代福的,他妻子叫肖雪琴,帶着他的兩個兒子在18年前不見了。”
負責采訪的記者聽到這番話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底,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他還是親自去到了這位名叫趙代福的家中進行詢問。當趙代福看到徐揚現在的照片時,他說至少有95%是他失散了十九年的兒子。
自1994年7月12日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一同失蹤後,趙代福帶着家人苦苦找尋了整整一年,最後都沒有任何結果。絕望的趙代福即使心裡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也隻能顫抖的拿起筆在家譜上寫下:“1994年7月12日,農曆六月初四,妻子肖雪琴,兒子趙永勇、趙永寬母子三人失蹤。”
當這一行字寫完,趙代福早已淚流滿面,他曾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當初他萬念俱灰就想跟着肖雪琴一道離開人世,要不是他的家人一直安慰他,恐怕他也活不到今日。
後來記者又采訪了趙代福的一些親屬,也将徐揚的照片給他們一一看過,得到的答案也都跟趙代福本人說的一樣,徐揚應該就是他們口中失散了多年的趙永勇。
至此這番跨越了19年的尋親之旅即将宣布圓滿結束,唯一隻差讓徐揚回到這個闊别了十幾年的家鄉。
2012年9月11日,在記者和志願者的全力幫助之下,遠在福建莆田的徐揚坐上了返鄉的列車,此刻徐揚的心情定是極其的複雜。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内心是欣喜的是激動的,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才有了今日的重逢,所以難怪人們常說——水滴石穿!隻要不放棄就一定能達成自己心中所想。
此時此刻徐揚便不再叫徐揚,而更應該稱呼他為趙永勇。
其實在趙永勇要回家認親時,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想要共同見證這個讓人難忘的時刻。他的父親趙代福也在等待他時不住的落淚,覺得分離了十多年還能再見真的是一個奇迹。
趙永勇在剛一下車見到遙遙相隔的父親時便忍不住落下了淚水,也許是因欣喜也許是因感動……無論是何種情緒,都請為這對父子無聲的鼓掌!
不過這場尋親之旅并沒有結束,因為趙永勇的母親和他的弟弟至今還下落不明,他們是死是活,若是還活在世上那又身在何方?
19年前母子便已天人永隔與自己兒子重逢過後的趙代福懷着一絲僥幸問了一句:“勇勇,你媽媽去哪裡了?”而這一問徹底摧毀趙永勇心中僅存的一點點希望,同時也讓趙代福知道肖雪琴恐怕早已遇害。為了盡早找到自己的妻子和他小兒子趙永寬,他們父子二人便來到了縣公安局報案,當即四川省達州市公安局和開江縣公安局便成立了專案組,打算全力偵辦此案。
不過十幾年過去了,能夠用于偵破此案的線索實在少之又少,為此專案組的組長表示既然從頭開始查是個無頭案,那不如換一個思路倒着開始查,從趙永勇的養父身上下手。
想到此,專案組的人員便帶着趙永勇回到了他養父家中。不過不管警方怎麼詢問,趙永勇的養父都隻是說當年他通過5800塊錢,從一個叫做阿和的人手中将趙永勇給買了回來。
在趙永勇養父的帶領下,專案組的人員順利找到了阿和的住所,随即便将阿和帶到了審訊室進行審訊。而根據阿和的交代,19年前他從三個人販子的手中買到了永勇和寬寬兩人,再分别賣到了福建兩個不同的村子。
當詢問到是否還記得是那三個人販子時,阿和卻隻記得其中一個人販子叫做“偏腦殼”。在專案組人員的多番調查下,終于查清這位外号叫做“偏腦殼”的人叫做鄭智現,曾經因為拐賣兒童罪被判入獄九年。
同時和他一起入獄的還有一個人名叫蒲際建,而讓專案組人員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和趙永勇是老鄉,都是四川省開江縣人。所以專案組組長當機立斷便讓趙代福進行指認,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趙一眼就認出了蒲際建,并說他曾經拐賣過兒童,外号叫做“蒲三娃”。
根據這一線索,專案組人員立馬決定對蒲際建進行逮捕。
現年已經51歲的蒲際建在警方趕到時還一臉若無其事的跟旁人說話,他似乎早已經忘了曾經犯下過的罪行。如今的他過得很好,可是被他拐賣的永勇和寬寬二人卻經曆了十幾年與父母失散的痛苦,但幸運的是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2013年2月22日專案組開始對蒲際建進行第一次審訊,而蒲際建很快就交代了拐賣永勇兩兄弟的經過,不過在對于永勇兩兄弟的母親肖雪琴一事上他并未多加提及。而後負責審訊的警方突然問了一句:“那兩個孩子的母親還活着嗎?”蒲際建或許是遵循着第一反應立刻就搖了下頭,意思是已經不在了!
原來在1994年5月蒲際建因為身上沒有錢财就來找同村的廖定傑借錢,而廖定傑竟然慫恿蒲際建跟他一起拐賣兒童。案發時間上午10時許,他們兩個剛一出門就見到了永勇母子三人,蒲際建當即走了上去以給人捎信為借口将肖雪琴騙到了家中,随後廖定傑再将兩個孩子也帶了進來。
肖雪琴首先是被蒲際建帶到了卧室,然後他便立馬将收音機的聲音開到最大,用此來掩蓋肖雪琴的掙紮叫喊之聲。之後蒲際建便一步走到肖雪琴背後猛地伸出右手,将她的脖頸給緊緊掐住讓其摔倒在地上。這個時候廖定傑走了過來按住了肖雪琴的手腳,而騰出手來的蒲際建則從床席下抽出了一把彈簧刀,對準了肖雪琴後背心髒的部位連刺兩刀……
在蒲際建的交代中,肖雪琴便是這樣被他們殘忍殺害并且分屍,而孩子則被關在地下室幾天後就輾轉賣到了福建莆田。警方聽到這一回答時心中已經很是悲痛,但沒想到更令人發指的并不止這些。
為了還被害人一個公道,同時也為了搜集證據用以定罪,警方都需要找到肖雪琴的屍首。但此時蒲際建卻說:“分屍之後裝成了三袋都分别埋在了我家後院,不過八年前将其中兩袋挖了出來給全部燒了。”
被殘忍殺害還分屍已經是十分不幸,死後屍骨竟然還被焚燒,這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趙永勇一家人都陷在了無盡的悲傷之中。他們現在隻希望能找回僅剩的屬于肖雪琴的屍骨,然後再将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
趙永勇一家人的心願也正是警方心裡所想,但是因為時間間隔太長,蒲際建自己也記不清第三袋屍骨具體埋在他家後院什麼位置。秉着辦案嚴肅嚴謹的态度以及對死者家屬的尊重,警方決定對蒲際建後院進行全部挖掘,定要找到這最後的一袋屍骨。
蒲際建家的後院大約有100多平米,警方出動了全部的警力花了幾天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一些還沒燒幹淨的屍骨,和一個沒有紮口的黑色塑料袋,而袋中的正是肖雪琴下肢的屍骨。
蒼天有眼,沒有讓這起血案随着時間的過去而漸漸掩埋。警方也在諸多人證、物證之下對三名犯罪嫌疑人依法提起了公訴,等待他們的也隻會是法律公正的裁判。
才剛剛與父親團聚的趙永勇還沒有好好享受這份喜悅之時,就接到了自己母親早已離開人世的消息。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不久後他找到了在外打工的弟弟——趙永寬。
隻是一家人團聚固然是值得慶祝的,但欣喜過後趙永勇卻要面對許多赤裸裸的現實。首先便是他的父親已經重新組建了一個家庭,在十幾年的相處中這個女人已經漸漸取代了肖雪琴在趙代福心中的地位。在他們的努力之下,新房蓋了起來,生活也在慢慢走向正軌,而這位繼母也變成了趙代福身邊最重要的人。
其次便是趙永勇的弟弟與他的養父母感情很好,他告訴趙永勇自己已經融入到了這個家庭當中,所以不想往後的生活再有其他的變動。弟弟的這一句話讓趙永勇想要一家人團聚的心願徹底落空,但實際上也許從他們母子三人分離的那天起,這個“家”就早已不存在了。
趙永勇在回到自己記憶中的家時滿懷着無限的感慨說道:“老屋沒有了,拆掉了。”但沒有的又怎麼隻是一個老屋!趙永勇深刻的記得在處理自己母親肖雪琴的骨灰時,他想要安置在趙家的祖墳裡,可是趙家的人都紛紛認為這并不合适,畢竟他的母親早已不是趙家的人。
更讓趙永勇覺得難過的是,他的父親趙代福對于這件事壓根就做不了主,所以一直到如今他母親的骨灰仍然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安置,而他對于這個曾經思念了十幾年找尋了十幾年的“家”也漸漸隻有失望。
現在已經36歲的趙永勇雖然一直未婚,但卻在北京安了一個家,還在不久前成立了一個玉器工作室,平日裡除了經營自己的玉器生意外,他最喜歡做的便是在短視頻平台分享自己的一些生活片段。
雖然趙永勇在過去遭遇了許多不幸,但好在他并沒有自暴自棄,依然十分樂觀的在這個人世上活着,因為他堅信隻有自己好好的活着才能讓自己的母親在泉下安心。
2021年聖誕前夕,趙永勇在短視頻平台展示了一些他曾經用于各地尋親的車票以及銀行存款單,他說絕大部分都已經被他燒掉了,本來想全部燒完但最後還是想要留下一些,畢竟這都是他曾經執着“尋家”的歲月。他還是舍不得的!
一場悲劇起源于因錢而生出的罪惡,世上之人誰不愛錢?可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不義之财終究是害人終害己,願世間少些這樣的悲劇,也願那些失散的孩子早日找尋到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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