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古代權利問題,腦海中便能浮現出王朝更叠,皇權至上的畫面,當然,對于中國古代494位皇帝來說,他們期間排除掉朝代變遷和政局轉變,大多數都是“傳位以嫡”!這種權利繼承制度始于夏初!稱作“世襲制”!是大禹繼承交接權利時開始出現的!
我們知道,在“世襲制”之前是我們津津樂道的“禅讓制”,“禅讓制”總是讓人感覺它是一種民主化的權利繼承方式,在處于原始社會的“三皇時期”,權利繼承制度屬于血統繼位制度,繼承人隻能在家族中産生,這個制度到了“五帝時期”也就是從黃帝開始,便被廢除了,從黃帝起,開始實行非血統或者稱為“拟血統”的權利繼承制度,進入了“公天下”的“禅讓制”時代!
堯、舜、禹
後世對”禅讓制“的記載,更多的還是以堯、舜、禹時期為主,深受後世人們的尊崇,後來儒家所發揚中正之道的治國精神,即《尚書·大禹》中記載的:”允執厥中“!就是尊崇堯禅位于舜時的禅讓相傳的,“中正之道”便成為了後世君主心中的治國哲學理念!這四個字到現在為止作為懸挂匾額,仍舊挂在故宮中和殿!
說起“禅讓制”,就是一種“傳位以德不以親”的繼承制度,但是,這種說法究竟有多少真實性存在呢?
一、“禅讓制”作為後世人們心中權利繼承的理想典範,論其在曆史上的真實性!啟與支黨攻益,而奪之天下,是禹名傳天下于益,其實令啟自取之!
――《戰國策》
按照《戰國策》的說法,大禹是按照禅讓制推薦臯陶為繼承人的,不幸的是,臯陶沒過多久就病死了,沒辦法,隻好又推薦伯益為繼承人,但是,實際上他把實權全交給了兒子啟,最終啟經過甘之戰打敗了伯益,登上了寶座!
但是司馬遷又在《史記》中又是另一種說法“益讓帝禹之子啟”!
司馬遷認為啟能夠繼位是由大禹所推薦的益讓位給啟的!
夏啟通過甘之戰奪取王位
那麼上面這兩種說法到底哪一種更具有可信度呢?
對于這個問題,從考古發掘推測表明,那個時期很有可能出現了非常嚴重的貧富分化,社會性質已經開始漸漸進入了奴隸階級社會,退一步講,就算當時社會仍處于原始社會,連猴群産生猴王都難免經曆一場淘汰的争鬥,“禅讓”的傳說聽着難免有點過于溫文爾雅,過于理想化,因此,筆者認為,随着社會性質的發展,《戰國策》所記載的情況可能更為接近事實!
當然,厲代也對在截然不同的說法,主張禅讓說法的,主要是後世的儒家!
二、後世儒家對于“禅讓制”的看法和态度!根據這一說法,堯欲将王位傳給品質高尚的許由,但是,清高的許由不願接受!幾經周折,仍是不從!
後人通過此事,是這麼評價的,當時社會所謂的天子,并非像我們所認知的君王那樣,錦衣玉食,萬民敬仰,他們隻不過是原始社會的部族聯盟的盟長而已,生活不見得就比平常百姓過得舒坦,所以沒有人願意去挑這個大梁,到後來,賢良方正的帝舜才接受了禅讓!
許由拒絕堯的禅讓
堯曰:“嗟!四嶽:朕在位七十載,汝能庸命,踐朕位?”嶽應曰:“鄙德忝帝位!”堯曰:“悉舉貴戚及疏遠隐匿者!”衆皆言于堯曰:“有矜在民間,曰虞舜!”
――司馬遷《史記》
司馬遷在史記中認為,堯在繼承人的選擇舜是通過衆人共同推舉的,即傳位于徳,那麼,為什麼司馬遷也會這麼認為呢?
筆者認為,司馬遷所處時代正好是漢武帝青睐儒家文化,推崇儒學的時代,況且司馬遷自幼深受儒家思想的影響,而儒家思想所主張的就是“仁政”,提倡任人唯賢,自然而然就對禅讓制非常推崇,認為“禅讓制”才是理想君主的典範作為,當然,司馬遷在編撰《史記》時肯定也深受這個思想的影響,在史記中推崇認可将禅讓說就不足為奇了!
然而,在《韓非子》和《竹書紀年》中,卻有截然不同的判斷和說法!
三、探讨一下對于“禅讓制”的其他的一些不同判斷和說法!堯欲傳天下于舜,鲧谏曰:“不祥哉!孰以天下而傳之天匹夫乎?”堯不聽,舉兵而誅殺鲧于羽山之郊,共工又谏曰:“孰以天下而傳之于匹夫乎?”堯不聽,又舉兵而誅共工于幽州之都,于是天下莫敢言無傳天下于舜!
——韓非《韓非子·外儲說右上》
韓非對堯“禅位”于舜是這麼認為的,帝堯想把君主之位讓給帝舜,重臣鲧和共工反對,認為不能把天下傳給一介平民,帝堯非但沒有聽從意見,反而将鲧殺死,将共工流放!
如果說就“禅讓制”的本質而言,繼承人是通過各部落首領推舉而出的,那麼上面所記載的堯的做法很明顯是與這個宗旨相違背的,對建議不予以采納這似乎還說得過去,可是為何又要将二人殺死和流放呢?
再有:
瞽瞍為舜父而舜放之,象為舜弟而殺之!放父殺弟,不可謂仁!
——韓非子《韓非子·忠孝》
韓非又認為,舜因為父親和弟弟不肯悔改,最終流放了父母,殺害了弟弟!
如果真像“禅讓制”所說的傳位以德不以親,那麼舜怎麼又會幹出流放父母,殺害弟弟的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這不正好恰恰反向推翻了“禅讓制”的真正意義所在麼?如果此舉被認為不孝和不義,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不忠了!
最後還有:
昔堯徳衰,為舜所囚也!舜囚堯于平陽,取之帝位,舜放堯于平陽,舜囚堯,複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
——《竹書紀年》
如果按照以上說法,堯舜之間的繼承關系就不是禅讓,而是篡位,類似的說法也同樣發生在了舜和禹身上,有說法認為帝舜被大禹流放到了南方蒼梧,大禹趁機篡奪了帝位!
《史記》和《竹書紀年》對“禅讓制”的不同記載
總之,根據之前推測,在夏朝以前貧富化程度相當嚴重,極有可能邁入了奴隸階級社會,那麼,堯、舜、禹三代君位的繼承問題,與其說是不切實際的禅讓,不如說是在繼承問題上的權利鬥争!
四、如何以正确的曆史觀看待“禅讓制”!就以上的分析結果,筆者認為還是有一定的邏輯依據的,因為在那個經濟尚未穩定,政治格局尚未成熟,文明文化尚未脫離野蠻的時代,這一切文獻記載中的批判,就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即便在傳說中,帝舜和大禹經常利用自身權利,發動一些正義或非正義的戰争,并且排擠或直接鏟除那些拒不從命的聯盟臣子,其權威、權力、權限的專制程度,并非原始社會的部族聯盟長所能擁有的!對于舜流放父親殘害手足,在那個文明教化還不是多麼重要的時代,也并非讓人難以理解,不論怎麼講,畢竟是他們帶領着華夏族群一步一步的從野蠻的原始社會,逐漸步入有着禮儀教化的文明社會的,中華民族能夠擁有着舉世聞名的文化成就,就一定意義上講,我們是要感謝那個時代的人們,是他們為中華民族镌刻了一段重要的文化色彩!
“禅讓制”部落推舉
就個人認為,這種被美化的“禅讓制”,這正體現了從公有制的原始社會向奴隸制社會的轉化,那麼,對于“禅讓說”就不怎麼認可了,更多的,筆者還是認為,曆史和文明正是一點點的在向更為人性化的方面發展,曆史的性質不可能那麼過分美麗,實事求是的推理,我們不難發現,在這麼個半原始半奴隸的社會制度裡,是不會有如此理想的以禅讓作為權利繼承的繼承方式!
或許,我們從未正确過,我們所謂的正确,也許隻是在錯誤的觀念中,隻屬于那個觀念的正确!當我在質疑曆史的時候,總感覺也有一種力量,也在質疑着我,我問過另一個自己,她告訴我,:“在時空裡,那段歲月,試圖在向你回答!”
參考文獻 :
《尚書》
《戰國策》
《史記》
《韓非子》
《竹書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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