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學書的辦公室裡,放着他退休以來相繼出版的四本蚊蟲研究著作。随便翻開一本,每一頁都有近乎刻印般的蚊蟲分類鑒定圖,足有幾千幅之多,畫的都是雲南乃至中國境内的蚊子。
董學書年過八旬,這批精美的“蚊蟲工筆畫”,他硬是一筆一畫用了近30年。這背後體現的是科研工作者幾十年如一日隻為做好一件事的初心與堅守。
董學書是雲南省寄生蟲病防治所的一名蚊蟲研究專家,大家都喊他“董老”。他是單位裡公認最會畫蚊子的人。蚊蟲标本上人眼看不清的部分,他也能畫得不差毫厘。“投影設備倒是能畫出簡單的圖,但涉及複雜疊加的内部構造,就得靠人工一點一點畫了。”他解釋道。
5月的普洱,天氣有些炎熱,董老早起後照常跑辦公室畫蚊子。選好蚊蟲标本後,他就對着顯微鏡觀察蚊子尾器的内部構造。看仔細後,董老才肯下筆,先是拿鉛筆打草圖,畫出輪廓,再将細微部分補齊。反複比對确認無誤後,他才拿出碳素筆描摹。
“畫蚊子是一件很嚴謹的事情,不能圖好玩。”董老說,做好蚊蟲分類研究,畫圖是其中關鍵的一環。蚊蟲尾器作為主要的鑒别特征,需要将其内部構造一一畫出來。
蚊子個頭本來就不大,要把顯微鏡才能看清楚的尾器畫出來談何容易?董老說,唯一的辦法就是靜下心來反複練,不能怕麻煩、圖省事。畫錯時,董老會拿刀片輕輕刮掉。關鍵部分出錯了,就再拿出一張紙重新畫。
“再麻煩也要沉得下心。”董老說,對于有的蚊種來說,尾器的斑點大小、毛發長短和粗細都是鑒别特征,絲毫馬虎不得,不然就會誤導别人。
辦公桌上擺了一個風扇,董老卻不怎麼使用。“風速大了會對作圖有影響,也容易使人分心。”他說,畫蚊子還講究手感,當天得盡量趁着熱乎勁把整幅圖完成。
董老真正開始畫蚊子是在1996年退休前後。
剛開始,他也曾找過學畫畫的人過來協助,可效果并不明顯。“畫蚊子不求畫得多好看,但一定要和标本保持一緻。”他說,對蚊子形态不了解的人,繪畫基礎再好也是徒然。
從那以後,董老就自己摸索,研究出了一套畫蚊子的方法。多年來,守着顯微鏡,老人一畫便是好幾個小時,脖子落下了毛病,繪畫時手也開始有些發抖。
能畫蚊子的人不多,董老不得不培養接班人。所裡的年輕同事吳林波跟着他學了快兩年,還是坦言“自己隻是學了一點皮毛”。他要過的第一關就是了解清楚蚊類卵、幼蟲、蛹和成蚊的形态學特點。
董老的蚊蟲研究始于20世紀60年代的瘧疾防治,多年來始終沒有停下科研攻關的腳步。“這些年登革熱成了我們的防治重點。我畫蚊子的工作還不能停。”
(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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