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豔玲
重新坐回車上,又沿着鄉間平整的水泥小路在綠油油的莊稼地和林間穿行,不知道又會去哪裡,又會給大家帶來怎樣的驚喜。
車上的人們還仍然沉浸在勝利廟村布日湖碩民間藝術團老人們精彩的演出,驚歎歲月流逝,隻令容顔蒼老,隻讓年齡成為一組數字,他們每個人都是那樣的精神飽滿,黑紅的臉膛,結實的身闆,腼腆而純樸的笑容。仿佛是從蹉跎歲月裡抽身而出,開始将他們幸福的生活融進精彩的舞姿裡,在時間的年輪裡抒寫着他們最動聽的故事。
舞蹈不但是藏在靈魂裡的語言,還是他們辛勤勞動的模版。無聲的語言卻是有聲有色地表達着對土地的熱愛;對生命的感恩;對勞動的感悟。
舞蹈是牧民們的語言,剪羊毛、擠牛奶、放牧牛羊,他們把每一個勞動的場景都融進精彩舞蹈裡。看着她們精彩的舞蹈,就能想象出一碧千裡的草原風光,馳騁在草原的駿馬,還有悠然吃草的牛羊;草原上盛開的小花,還有熱情好客的牧民和噴香的奶茶。
他們不用化妝,他們自帶歲月妝容,帶着最初的鄉味,帶着歲月的煙火,舞出村莊的人文精神。仿佛剛剛從草原深處放牧歸來,剛剛放下手中的鞭子,抖落掉身上的塵土,如風而來,舞出草原人粗犷豪放、坦蕩胸懷;舞出蒙古族的風味濃情;也舞出了勝利廟村豐富多彩的老年生活。
大家讨論得非常熱鬧,完全消除了沒有午睡帶來的倦意,大客車載着這群侃侃而談的人們,沿着彎彎曲曲的小路在林間田地裡穿行,兜兜轉轉間,窗外不見了農田和綠樹,視野忽然間變得開闊起來,綠茵茵的草地翡翠一般的向遠處鋪展,遠處有大朵大朵的白雲似乎落在草地上歇腳,草地和白雲相擁在天邊,近處是東一片西一片的小河流,亮晶晶的如同草地裡的眼睛,癡癡的望着天空,河邊一束束的小野花開得姹紫嫣紅,睫毛一般忽閃閃的釋放着幽幽的芳香。一群肥壯的牛兒悠閑的吃草,柔軟的白雲輕輕的在它們身邊纏繞着。
我們幾乎同時望着車窗外驚呼,這是什麼地方呀!竟然這麼美。
很快,大客車在我們驚豔的目光中停了下來,原來,這就是我們要來的地方,一個美麗的村落——東呼拉斯台。
同車拉四胡的民間藝人銀豆大姐猛然間從瞌睡中驚醒,驚喜地跑下車,高興地像個小姑娘一樣跳起來。她說她太熟悉這裡了,因為這是她的老家,她就出生在這裡。
站在清清的小河灘邊緣,望着滿河灘随風搖曳地蘆葦和散落在岸邊五顔六色的小野花,她的話題變得滔滔不絕。
她說她年輕的時候就在裡割蘆葦,放牧牛羊;她說那時候的蘆葦比現在高,有一人多高,她用手比劃着;她說那時候這裡的水比現在清,比現在深;她說那時候河邊的野花比現在多,比現在開得好看……。
她好像要一口氣把這裡曾經最美的樣子全部描繪出來。
她遙望着遠方,回憶着四十多年前這裡的樣子。
我知道,這裡有她最初的鄉味和沉澱在歲月深處年輕的容顔,還有她最絢麗青春的影子;有她最快樂的勞動畫面。
看她興奮地表情和她滔滔不絕的說着關于她的村莊過去和現在,言語中有藏不住的驕傲和自豪。
這裡的駐村書記告訴我們,這裡一直保持着原生态的樣子,沒有被破壞,仍然是自然的草原景色,經常會有天鵝、白鶴等候鳥在這裡栖息,這裡可是為牛羊準備的天然草場。
“保護好這片濕地,我們的村子将來會是一個最富裕的村莊”,駐村書記非常笃定。
他目光堅定信心滿滿;他滿眼的憧憬,讓人讀懂了他對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的熱愛之情,對未來村莊的發展理念,心裡早有了一個長遠的規劃,為打造一個綠水青山的富裕村,他信心百倍。
呼拉斯台,蒙古語的含義是有蘆葦的地方。有蘆葦生長的地方就會有鄉愁,輕輕搖曳的蘆葦總會碰觸到遊子心中那顆最脆弱的神經。就像銀豆大姐,無論多少年沒有回故鄉,可看見那綠油油的蘆葦,就會想起故鄉的一切,濃濃的鄉音;熟悉的味道;青春的影子。
我在滿是青青蘆葦的水邊走着,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踩着滿地一蹦一跳的小青蛙,滿地的小青蛙小精靈一般在我的腳前一蹦一蹦地,像是在草叢裡跳舞,又像是在和我捉迷藏,三蹦兩蹦便跳到水裡不見了。
我蹲下來細細搜尋,青青的蘆葦把倩影映在水中,小青蛙在蘆葦下弄出一汪汪清清的漣漪。遠處一望無際的草原像一個巨大的懷抱,把悠閑吃草地牛兒擁在懷中,空中幾隻飛鳥匆匆從眼前掠過,飛進草原的懷抱。
突然想起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裡面有一段精彩描述,“土地平曠,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
這是作者十分向往的田園生活,百姓不受戰亂之苦,人們安居樂業,有房住,有地可耕,有牛羊放牧山中;有魚兒嬉戲水中;兒童嬉戲玩耍,老人生活惬意自得。
如此美好的境地,在當時的社會是無法企及的。陶淵明隻能用逃避現實的手法,用美麗的文字來描述他心中美好的“世外桃源”。
如今,不在有什麼朝代,新時代的中國,陶淵明筆下描述的美麗村莊到處都是。
呼拉斯台隻是祖國發展的縮影;是千萬村莊中的一個,是科爾沁草原深處的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是現實版開放式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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