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宇

這裡是一個懷舊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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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十年前，一部42集電視劇先後征服了海峽兩岸的觀衆。一時間，街頭巷尾不時傳來電視劇主題曲的歌聲：“山川載不動太多的悲哀/歲月經不住漫長的等待/等待/等待/恨不能恨/愛不能愛……”這就是《戲說乾隆》——日後的清宮“戲說劇”的鼻祖。

《戲說乾隆》海報

曆史上的清朝乾隆皇帝，有過多次“下江南”的經曆。這一點也成為台灣編劇宋項如的靈感來源。1991年，他決定将這段故事搬上熒屏。電視劇的初稿寫于台北，而修改和完稿都在北京。宋項如每晚約8時睡覺，至夜間12時左右起來寫作到清晨，早飯後看看書報再睡覺，下午2時左右起床，讀點書，想想劇情，夜晚再繼續創作。《戲說乾隆》的劇本，用去宋項如8個月的時間。相比之下，其拍攝過程倒是相當迅速，還在紫禁城、蘇州園林、寒山寺、京杭運河、承德避暑山莊等後來多被指定為世界文化遺産的實景進行了拍攝。

《戲說乾隆》劇名中的“戲”字可說是一字萬金，解決了曆史記載與民間傳說的矛盾。實際上，《戲說乾隆》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文化觀念，許多年來無論是觀衆還是編劇都不知道曆史可以戲說，戲說之後才發現原來無妨，誰都知道這是假的，誰也沒把它當成真的。就連清史專家戴逸在接受采訪中也說：“我看《戲說乾隆》，覺得除了乾隆的名字是真的，所有的都是假的。這不是個曆史劇，它僅僅是娛樂片。好在名字就叫‘戲說’，人家也不會去誤會。”

《戲說乾隆》電視劇共分為“江南除霸”、“西滇風雲”和“宮帏驚變”三部分。如今看來，其劇情已經談不上新奇了。乾隆皇帝就是劇中的主要人物，代表着正義的一方。而反面人物往往由那些貪官污吏及其幫兇構成。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聚斂錢财、收受賄賂、買官賣官、欺行霸市、坑害百姓乃至草菅人命。而皇帝微服私訪所表現的就是如何發現腐敗，查清真相，使惡勢力受到制裁的過程。“江南除霸”可以說最為典型的表現了這一點。

在電視劇裡，乾隆藉上朝之機洞悉了朝廷的貪污腐敗，決定以假身份“四爺”微服私訪下江南。他在下江南途中遭遇官霸，欲将官霸扭送法辦，卻寡不敵衆；危難之際，得鹽幫幫主程淮秀相助直下蘇州。在蘇州，乾隆砸了鹽漕總督索拉旺開的酒樓“紅袖招”，索拉旺借機挑起鹽幫與漕幫之間的紛争。乾隆化解鹽幫與漕幫之間的紛争，生擒索拉旺。

微服私訪的乾隆皇帝

雖說是皇上出手力挽狂瀾。因為案犯多為朝廷官員或皇親國戚，所以他們常常利用手中的權力消贓滅迹、掩蓋罪行，有時為了自保不得不殺人滅口。這就使“四爺”的反腐之舉蒙上了英雄主義的色彩，甚至有時不得不以身曆險。

在“西滇風雲”部分裡，乾隆就前後遭遇了好幾波刺客。先是以假身份“四爺”去承德避暑山莊散心途中結識俠女沈芳，她是被朝廷賜死的前督撫之女。沈芳欲刺殺乾隆，但不知四爺就是乾隆，而與乾隆一行人結下深厚感情。接下來，怒江大法師随昙派出三個殺手，欲刺殺乾隆；乾隆從中了解雲南苗族“官逼民反”的情況，遠赴雲南。當然不管劇情怎樣發展，不管中間經曆多少曲折和危難，“邪不壓正”的結局都是早就注定的，無一例外。乾隆經過一番惡戰，剿滅了随昙。

不過，《戲說乾隆》這樣一部純屬虛構的古裝電視劇，為什麼會讓如此之多的觀衆明知“上當”，卻甘願花費寶貴的“黃金時間”坐在那裡津津有味地去“上當”，還覺得很值得呢？這還因為在這部電視劇裡，皇帝私訪往往會遭遇愛情。愛情被作為一條副線，與主線交錯進行，有時甚至超越主線，拉動劇情的發展（當然，這一點也被日後的各種“戲說劇”發揚光大了）。

《戲說乾隆》整部劇裡，寫出了風流倜傥的乾隆皇帝和他所鐘情的三位女子——鹽幫女幫主程淮秀、俠女沈芳和刺繡女金無箴之間纏綿悱恻的愛情。三人之中，程淮秀是初戀，難忘的情人；沈芳是刻骨銘心，錐心刺骨，想起就不覺心痛；金無箴是點點遺憾，淡淡憂傷。觀衆不免覺得，乾隆貴為皇上卻是真的可憐，留不住一個他愛的人。

《戲說乾隆》的愛情故事

實際上，程淮秀、沈芳和金無箴的扮演者是同一位演員——趙雅芝。她一直以溫柔宛靜、楚楚動人的古裝造型征服觀衆，這正與乾隆皇帝的扮演者鄭少秋的風流倜悅相得益彰，把乾隆皇帝與三個不同身份的民間女子的愛情故事演繹得如癡如醉。雖然鄭少秋和趙雅芝早年就各自憑借《楚留香傳奇》《上海灘》等劇在内地為人熟知，但《戲說乾隆》之後，兩人的聲勢更上一層樓，紅遍大江南北。

劇中的趙雅芝

1992年，趙雅芝和葉童等人主演的《新白娘子傳奇》播出，再次風靡兩岸，趙雅芝延續了她美麗善良堅毅的女性角色形象，日後觀衆想起白素貞就會提起她飾演的白娘子。

而同一年，鄭少秋也扮演了一個讓觀衆看過再難忘的角色。但和白娘子相反，他的角色讓觀衆恨不得把他鎮在雷峰塔下。

在《戲說乾隆》裡，無論是台灣、香港還是内地的觀衆都對這位“乾隆爺”贊譽有加，尤其津津樂道的是他能文能武，有着不凡的武打功夫。于是，當時已44歲的鄭少秋自主演《戲說乾隆》以來，開始了演藝生涯的“第二春”。《戲說乾隆》播出之後，他就在轟動一時的電視劇《大時代》裡扮演了反派人物“丁蟹”。

丁蟹的“名言”

有趣的是，《大時代》首播時，适逢香港股市大跌；更巧合的是，之後每逢有鄭少秋的電視劇播出時，香港股市都會大幅下瀉，這一獨特的經濟現象被稱為“丁蟹效應”。

本期資深編輯 邢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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