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結婚之後金價就一路跌,小孩周歲過後不久,好像已經跌到4900台币出頭。之前就說過,我們夫妻倆都沒有理财概念,家裡唯一的存錢方式就是銀行活儲。
有一天太太忽然很興奮地跟我說:“我們的存款我算過,可以買一斤黃金耶!我沒有看過一斤的黃金長什麼樣,我們去買來看看好不好?而且說不定以後會漲價,那我們就可以早點買房子!”
忽然想起一句話——“聽某嘴,大富貴”,何況自己也好奇,于是第二天還真的去提錢,抱着小孩到北市博愛路一家挺有名的銀樓去買黃金。
我永遠記得店員聽到我們要買一斤黃金時那種中風似的表情:“你是說……16兩?”“不然你們是算盎司啊?”“不是啦,黃金……通常隻有工業用才有人這樣買啦!”
随後是漫長的“财務管理”課。他的意思是,1斤當然可以買,不過買了放家裡太危險,那就要在銀行租個保險箱,如果是這樣,那不如拿錢買“黃金存折”,就等于把1斤的黃金放在他們那裡,這樣還可以随着金價的漲跌随時買進賣出什麼的。
1個小時過後,太太原本興奮的表情已經被那些複雜的說明搞得雲消霧散,最後我聽見她說:“算了,好複雜,聽不懂,不過你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一斤的黃金長什麼樣?”
店員大概被她的傻勁兒給搞煩了,隻好無奈地拿出一塊長方形的金塊放在我們面前,說:“看吧,這個……1斤。”老實說,我跟太太都有點失望,因為它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大,它的價值感和拿在手裡的重量感之間,好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落差。
不過為了不讓店員覺得白做工,而且包包裡也有從銀行提出來的錢,最後我們意思意思買了一個瑞士銀行發行的、上頭有觀世音菩薩像的小金牌,記得好像是1千多塊。
太太給小金牌穿了一條紅線,讓我挂在脖子上保平安,一直挂到1990年。那年夏天,在一個刮台風的夜晚,罹患矽肺病多年的父親從醫院四樓的加護病房開窗跳下。
當我在急診室強忍情緒在他耳邊念着佛号時,我太太跟我說:“把金牌讓爸爸握着吧,讓觀世音菩薩帶引他去好好休息。”
那塊金牌後來在地下陪了父親6年,直到撿骨那天才又回到我手上。
剛剛拿出來看了看,我忽然想,一個礦工一輩子到底能挖出多少黃金?如果加上他的生命……除一除……那一兩黃金該值多少錢?
你會算嗎?我不會。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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