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閱讀“景德鎮南河公安”頭條号。如果您喜歡本頭條号發布的文章,還可點擊左上角關注我的頭條号,每天都有精彩文章推薦。
在初唐詩壇上,“初唐四傑”是一個無法繞過的話題。
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他們皆是少年成名,英姿勃發。
年少得志,便不免輕狂傲慢些。
其中又以楊炯,最為恃才傲物。
1
“高開低走”的一生
楊炯曾經諷刺當時的朝臣為“麒麟楦”。
人家問:怎麼像麒麟楦呢?
楊炯就說了:那些玩雜耍的藝人,會把畫着麒麟樣子的布蒙在驢子的身上,然後翩翩起舞。
可是呀,等到結束的時候,他們把布拿下來,驢子就是驢子,它變不成麒麟。
我看呀,那些沒有德行學識的朝臣們,披着朱紫色的朝服,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其實他們和覆蓋着麒麟皮的驢子又有什麼區别呢?
寫到這裡,詩詞君不得不感歎一句:楊炯是真敢說呀!
這一段話傳出去,得罪的可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楊炯因為這些言論,從此被朝堂上很多人忌恨。
私下裡直言不諱,在文學上,楊炯也是同樣的鋒芒畢露,絲毫不屑于掩飾。
當時“四傑”的排名上,大家都以為王勃第一,而楊炯居第二,排名為“王楊盧駱”。
楊炯就很不服氣了,他說:
“我呀,慚愧立于盧照鄰之前,而恥居于王勃之後。”(來自《舊唐書》)
意思是說:排在盧照鄰之前,我是很慚愧的;但是把王勃排在我前面,我卻是不服氣的。
楊炯的這種“狂”,是有底氣的。
他自小就是神童,9歲就進士及第,10歲就進了弘文館。
弘文館,最初叫作“修文館”,公元621年,由唐太宗李世民設立,招集天下名士,其中就有杜如晦、房玄齡、虞世南等名流。
太宗即位後,改名為弘文館,聚書20萬卷,是國家藏書之所,也是皇帝招納賢才之地。
楊炯進了弘文館,前途可謂一片光明,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這竟然就是他人生的最高點。
人生最悲哀的莫過于,我以為我的人生終于要揚帆遠航了,你卻告訴我,船隻從此抛錨在這裡。
起點,原來竟是終點。
待制弘文館,一待就是16年。
昔日青蔥少年郎,轉眼已将到而立之年。除了閱曆和學識的加深,他的仕途看不到一點起色。
公元676年,楊炯在京應制舉,終于獲得了一個“雠(chóu)校典籍”的九品小官。
楊炯的心裡是郁郁不平的。
他有為國盡忠的理想,卻報國無門;他自認為有經天緯地的才華,卻懷才不遇。
一直到公元682年,楊炯在沉淪下僚數年後,終于有了一次仕途的飛躍。被提升為太子李顯的詹事司直,充弘文館學士,掌太子東宮庶務。
可惜的是,昙花開得很美,卻隻是一瞬的燦爛。
僅僅兩年後,楊炯伯父楊德幹的兒子楊神讓,跟随徐敬業讨伐武則天。後來,楊德幹父子被殺,楊炯也受到牽連。
兩年後被貶四川,後來雖回到洛陽,卻始終做着芝麻小官。
公元693年,卒于盈川縣令任上。
“高開低走”的一生,令人唏噓。
相比四傑中的其它三人,王勃26歲溺水驚悸而死,盧照鄰病痛纏身自投颍水而亡,駱賓王參與讨伐武則天,敗亡後下落不明。
楊炯的一生,至少善終。
可是對他自己來說,夢想破滅、庸碌平常地度過一生,又究竟算是幸還是不幸呢?
2
一首《從軍行》,還唐詩一個男兒身
初唐詩壇,受到齊梁詩風的影響,盡是刻意雕琢、绮錯婉媚的宮體詩,而缺乏風骨,更無一絲男兒氣。
便在這時,楊炯以一首氣勢昂揚的《從軍行》,從亭台樓閣、絲竹管弦中走出,直奔邊塞大漠,令人血脈偾張。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阙,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這首詩借用了樂府舊題《從軍行》,描寫了一個士子從埋首翰墨到決心從軍邊塞、馬革裹屍的全過程。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首聯寫邊城軍事告急,烽煙戰火燃遍,熊熊火光照亮了長安。
一個“照”字,渲染出了邊塞戰事的緊張激烈;一個“自”字,則顯出了詩人内心“家國興亡,匹夫有責”的人生态度。
詩人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平之氣:
大好男兒,在國家興亡之際,又豈能困守在小小一間鬥室,将年華消磨在雕章琢句之間。
“牙璋辭鳳阙,鐵騎繞龍城。”
颔聯描寫軍隊辭京出師的場景。
“鳳阙”指皇宮,“牙璋”是古達發兵所用的兵符,這裡指代奉命出征的将帥。
朝廷剛剛下達了出兵的命令,身着鐵甲的唐軍将士們已然神速地到達了前線,将敵軍重重包圍。
一個“繞”字,更是傳神地寫出了将士們行動的迅捷與在戰場上的英勇威猛。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頸聯本是書寫戰鬥場景,詩人卻刻意不從正面着筆,而是通過景物加以襯托。
前一句從視覺出發,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遮天蔽日,使得軍旗上的彩畫都顯得黯然失色;
後一句則從聽覺出發,北風呼嘯,夾雜着激昂的進軍鼓聲,讓人的胸懷不由得震動。
前後兩句詩,聲色交融,将那種悲壯激烈的氛圍渲染得淋漓盡緻,更能讓人感受到将士們冒着風雪與敵人作殊死搏鬥的勇敢與無畏。
“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尾聯可算是詩人的點題之筆,亦是詩歌的主旨。
詩人說,他甯願去橫刀立馬,馳騁沙場,親自保衛國土,也不願意作一個軟弱書生,蝸居在小小的書齋中。
這種男兒的血性,這種壯士的豪邁,這種縱然馬革裹屍,亦一往無前的氣勢,都是沉醉在莺莺燕燕、酒樽花前的宮體詩人們所沒有的,亦是初唐詩風所匮乏的。
也唯有這樣的詩歌,才能真正帶領唐詩走出軟玉溫香的牢籠,走入恢宏大度的盛唐氣象,還唐詩一個男兒身。
【版權聲明】本文由詩詞世界原創發布,作者:葉寒。文中圖片來源于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