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與奧密克戎的戰“疫”仍在繼續。
如今,不少市民每天早上睡醒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開微信關注列表裡的公衆号,查看自己所在區域内的确診情況。在确診人數以及居住地信息後,不少人還留意到一行小字:已對相關居住地落實終末消毒措施等。
終末消毒是環境消殺的專業術語,它可以消滅病人所播散或殘留的存活病原體,使疫點無害化。疫情期間,這項工作變得至關重要。各大消殺隊穿梭在沒有硝煙的戰場,為上海市民的安全築起屏障。
如果把流調人員比作“偵察兵”,追蹤病毒的去向;那麼消殺人員更像城市的“滌濯者”,面對“看不見的敵人”,這群“逆行者”用專業的技術和嚴謹的态度,殲滅垂死掙紮的病毒,還世界幹淨如初。
近日,我們聯系到一支名為“子鵲”的上海民間救援隊,他們負責本輪疫情中多地的消殺工作,并竭盡所能地幫助老人、孕婦等特殊群體。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每次斷斷續續的電話采訪已是深夜。或許,于他們而言,消殺是一種責任,但于我們而言,它代表着重生的希望。
共同的心願
子鵲,是這支民間救援隊的名字。它寓意着像小鳥一樣的這群人,想要反哺把它們培養成才的社會,通過專業的技能給自己、家人、以及身邊的人安全和安心。
救援隊的成立,離不開周法均和洪運寅兩位創始人。彼時,洪運寅是上海世博會的一名志願者,周法均也是世博會的一名工作人員,兩人在一次活動中偶然相遇,一番交談後發現志同道合,便想着一起做一些公益活動,并且一直把公益的想法延續至今。
作為一支民間救援隊,子鵲的成員來自于各行各業。他們中有來自特種部隊以及海、陸、空、武警的退役軍人、也有企事業單位負責人、普通職員、在校大學生以及退休人士。目前,核心團隊人數有20多人,全部志願者加起來已經接近400人。
究竟是什麼樣的魔力,讓這些擁有不同專業背景、職業、年齡的人齊聚在一起?這完全離不開他們共同的願景以及良好的團隊氛圍,
“在我們的團隊裡,沒有人隻是守着自己的任務而對其他任務視而不見的,我們是一個重視合作的團隊。”
洪運寅表示,團隊裡的每個人都帶着不同的技能屬性,一個成員在某個專業是導師,可能在另一領域中就是學生的角色。這個過程他們會不斷地向彼此學習,并産生一種獲得感。
這是一支“用愛發電”的救援隊,很多救援裝備都是團隊成員自費購買的。水域、高空等領域都是他們救援的範圍,隊員們曾參與魯甸地震、餘姚水災等衆多救援任務。而在本輪疫情中,團隊的每一位成員都發揮了“舍小家為大家”的奉獻精神,主動申請加入到各項抗疫戰鬥工作中來。
周法均的外婆剛剛做完腦支架手術,目前仍在普陀區中心醫院住院醫治,拿着手機和外婆視頻的時候,他總會偷偷地抹眼淚;剛剛到退休年紀,被戲稱為“退管會主任”的莊皓明,面對高強度的工作,本應回家的她,心裡實在放不下團隊這群“小孩”,便自發地擔任起了團隊的安全防護督導工作;作為國内有名的救援專家,趙鵬同時也是子鵲高空拯救隊的隊長,從疫情開始之初,就和大家戰鬥在一起,一起完善基地的安全動線,劃分并嚴格執行三區兩通道的規定,從而進一步的提高救援隊自身的安全防護等級;作為上海東方航空物流職員,同時也是子鵲水域救援隊的隊長徐長甯,剛剛完成48小時高強度的工作,依然放棄自己的休息時間,前來報到……
趙鵬
在子鵲應急救援隊裡,這樣的故事不勝枚舉,但眼下,大家的心願隻有一個——消滅病毒,結束疫情。
消殺的意義
不少人或許發出這樣的疑問,面對本輪兇險的疫情,來自民間的救援隊可以做好消殺工作嗎?
其實,早在2020年,子鵲應急救援隊就開始接觸環境消殺,兩年間一直表現突出,
“現在這個時刻我們作為一支專業且有着豐富經驗的隊伍是義不容辭的,這次消殺工作是我們既有經驗的變現。”洪運寅說。
周法均
自3月中旬接到消殺任務至今,子鵲應急救援隊一直按照專業的方法和流程進行消殺。洪運寅向晨報記者介紹道,消殺工作必須在市、區疾控中心的指導下,由專業人員進行。而且針對不同作用物也有不同的消殺方法。
室内空氣消毒時必須先關閉門窗,然後用經過專業配置的消毒溶液進行消毒,消毒後至少再密閉30分鐘,之後應先開窗通風15-30分鐘後方可進人。
将氣溶膠終末消毒機噴口斜向上45度,使消毒液氣溶膠從上到下緩慢沉降,在空氣中駐留足夠的時間。這是終末消毒工作的操作規範。通常情況下,消殺隊員們的日常是從早上7時開始的。核對當天的任務清單、檢查裝備、穿防護服、配置消殺藥水,之後就會立即起程,奔赴消殺現場進行消毒工作。
消殺的重點場所多數是農貿市場、浴室、居民樓這類人口密度較高的地方。對于室外公共空間,他們會選擇大功率的汽油發動彌霧機,室内則會根據空間的不同,選擇性地使用電動噴霧消毒機、氣溶膠噴霧機或低容量噴霧機。
室内作業中
中午,消殺隊員們會回到應急救援隊簡單吃個午飯,休息一刻鐘後再次出發,趕往下一個消殺現場。經常在晚上10時許,消殺隊員們才能結束一天的工作,讓自己好好休息調整一下。
談起做逆行者心裡有沒有過恐懼時,洪運寅對晨報記者表示,消殺工作不僅需要專業性,也需要消殺隊員們做到如履如臨,工作不能有絲毫馬虎。以脫防護服為例,在勞累工作一天後,消殺隊員脫下防護服時也不能有絲毫的懈怠。脫的過程中,防護服上的可能存留的病毒會因為消殺隊員的抖動和快速穿脫而産生氣溶膠,因此這一過程一定要做到緩慢。脫下後的防護服,也要按照防疫規定将其放入醫廢垃圾袋,并進行統一處理。稍有不慎就會中招,任誰都會害怕,但害怕隻是一個自發性的心理反應,
“我們的防護措施是專業的,消殺隊伍也是專業的,專業給了我們信心去做好消殺工作。”
消殺過程中自然也會遇到一些不理解。比如一些居民強烈要求消殺隊員給他們反複進行消殺才安心,但其實對于未感染區域進行消殺是無用的,而且消殺劑在一定時間内對人體有一定危害。對于這一點消殺隊員也會和居民解釋,之後大家會松一口氣,變得理解消殺工作,
“陽性患者經過的場所可能會出現一定的污染,經過我們的處理後,就會大大降低感染的風險,這是給公共空間消殺的意義所在。”洪運寅說道。
目前,有些居民看到周圍有人感染了新冠,心理上多少會出現一些緊張感,看到有專業的人員在做消殺工作後這種緊張感就會松弛下來,
“不論怎樣,消殺工作不會白做,這份工作非常有意義。”
戰鬥在繼續
除了做好消殺工作,面對這場來勢洶洶的戰役,子鵲應急救援隊的其他成員也火力全開,竭盡所能地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
自3月13日起,闵行區吳泾鎮開始多輪封閉式全員核酸檢測,居民家中囤積的物資越來越少,子鵲應急救援隊的隊員在得知這樣的困難後,想方設法地籌建物資,在3小時内便籌集到了防護服、消毒液等物資,并安全送到小區,讓小區内臨時組建的志願者們得到保護。
來自于吳泾鎮的感謝信
4月14日,子鵲應急救援隊的江海在做志願者服務時,有一名志願者突然倒地,江海及時對這位心髒驟停的志願者采取急救措施,成功地将他救了回來,并轉接給120前往醫院進一步地救治。
除此之外,子鵲應急救援隊還會接收網上的求助信息,在能力範圍内予以協助。
子鵲應急指揮中心
雖然,将諸多的求助信息全部壓在一支民間救援隊的身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團隊的每一位成員,都抱着能幫一個是一個的決心,力所能及地去幫助每一個發出求助信息的人。這其中也有不少感人的故事。
一些外地來滬的務工人員被封在了租住的小型公寓裡,之前囤積的泡面、礦泉水都已消耗殆盡,急缺生活物資。了解到這個情況後,團隊第一時間便給他們送去了自熱米飯、方便面等速食,化解燃眉之急。
還有一位家住浦西的孕婦,3月30日在上海市第一婦嬰保健院診斷,醫生判斷已經胎停,要求盡快地進行手術,不然會有大出血的可能。但在31日時,孕婦所在的小區出現了密接需要封閉,這名孕婦未能順利赴醫院進行手術,并突發腹痛出血的情況。
情況十分危急,孕婦的家人也在四處求救。子鵲應急救援隊在了解到這個情況後,迅速與孕婦的家人取得了聯系并了解詳細情況後,聯系到了醫院,協助醫院與患者建立了直接的聯系渠道,實時溝通患者情況的發展,成功幫助這名孕婦轉危為安,令人欣慰的結局也終于傳來——這名孕婦已經順利出院并且恢複得特别好。
在幫助小區做消殺工作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一些身處一線戰場的基層工作者們辛勞的畫面,
“有個小區,我們已經對接了二十幾天了。從一開始居委幹部的聲音都很高亢洪亮到這幾天我們再次跟他對接時,他說話的聲音就隻有氣聲了,但他還在一線奮戰。”
看着這樣的場景,除了内心油然而生的敬意以外,他們也會暫時停下工作的腳步,給這些基層工作者們豎個大拇指,道一聲加油,這種感人的情愫觸動内心。
疫情之下,這些抗疫戰士們,同時也是家中被父母呵護的“孩子”,做父母的也不希望看到子女冒着危險無比勞累的樣子。洪運寅說,他的父母剛開始也不理解,但是和他們溝通了幾次後明白了做這件事的意義後,父母也全力支持他去做消殺等抗疫工作,
“作為上海本地人,我們非常熱愛這座城市,也希望能為它做點什麼,讓它早日恢複正常。”
接下來,子鵲應急救援隊會繼續出現在申城的更多地方。消滅“看不見的敵人”,這群“逆行者”在繼續。
新聞晨報·周到APP 記者牛強 譚登方(實習生)
來源: 新聞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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