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興城,每個人都可以跟你講起一段關于泳裝的故事,從出租車司機到酒店保安,從餐廳服務員到傍晚在體育館門前擺地攤的年輕人。即便一個從沒進入過泳裝行業的人,也可以告訴你加工一件泳裝需要幾道工序。
這個緊鄰渤海,隸屬于遼甯省葫蘆島的縣級市,乘坐出租車一刻鐘就可以穿越城區。區劃面積隻有2113平方公裡,人口54.3萬,每年泳裝的産量卻占據了全球四分之一的份額。當地每五個人裡面就有一個從事泳裝相關行業,被譽為“比基尼之都”。
天眼查專業版數據顯示,葫蘆島的泳裝相關企業數量超過5,500家,占全國相關企業總量的近三成,其中注冊于興城的企業就接近5,000家。
▲興城泳裝一條街上擠滿了泳裝工廠店
不過今年夏天,興城所有關于泳裝的故事,開頭都會加一句:“訂單沒有了,生意不好做了。”
“這次疫情确實給興城泳裝産業帶來了很大的沖擊和影響。”興城市工信局副局長鞏常軍在接受當地媒體采訪時表示,一是國外訂單損失很大;二是國内市場萎縮;三是企業複工複産遇阻,資金周轉困難。
而在興城生活工作7年的羅某早已感到危機,“曾經到工廠排隊取貨的人可以從辦公室排到大門口,但自從工廠受到線上銷售的沖擊開始,我就已經感覺到了危險。”
“今年危與機并存,從長遠看是好機會,倒逼企業從代工向自主品牌升級,從國内市場向更廣大的國際市場升級。”興城泳裝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于淑琴說。
【冷清的泳裝一條街】
33歲的李某經營着興城廣場西路上唯一的一家超市。
相對于寬闊整潔,充滿都市氣息的濱海大道,廣場西路和大部分小縣城老舊的街道并無二緻。如果不是臨街聚集着大大小小100多家泳裝工廠店,這條街會是興城衆多不起眼的街道之一。
然而,就是這樣一條不起眼的街道卻是興城泳裝産業的“晴雨表”。當地人稱它為“泳裝一條街”,又叫“淘寶一條街”,幾乎興城所有的淘寶店主都在這裡“拿貨”。
一側是東北小城常見的老舊簡易平房,另一側則是一個六層樓的小區臨街鋪面。這些臨街鋪面除了李某的超市,還有糧油店、藥店、面館、理發店等。值得注意的是,在這條僅600米長,步行隻需10分鐘的老街上,卻擠滿了泳裝店,而每家店都有一個别緻甚至有些奇怪的店名,如三貝、奇彩、惡魔蘿莉、歐妹兒……
▲泳裝工廠的電商取貨點
這條街上大部分泳裝店的面積在60到100平米之間,招牌名字下面是醒目的聯系電話和不止一個的QQ群号,泳裝模特的照片填滿了每一扇玻璃推拉門和玻璃櫥窗。泳裝店内,擺放着一個或大或小的櫃台,後面一排排的貨架上堆積着各種款式,以及已經包裝好的泳衣。兩側牆壁上也布滿了泳裝模特圖片,上面标好了款式編号和價格,隻有常來拿貨的人才能看懂。
八月的上午,這個海邊小城氣溫并不高,泳裝一條街上不時會出現騎電動車的人,“他們都是來泳裝店取貨的。”因街上的泳裝店沒有客人,所以光顧李某超市的人也少了,大部分的時間裡,李某都低頭在手機上玩遊戲。“取貨的人多了,我的生意就好。以前這條街上全是人,都是取貨的店主,電動車刷刷走,今年卻沒人了。”
身處興城泳裝行業的“中心”,李某卻從沒進入過泳裝行業。他的90平方米左右的超市見證了“泳裝一條街”的勃興和發展。
7年前,為了泳裝淘寶店主拿貨方便,一些工廠店開始在廣場西路聚集。張恒的超市年租金也從3萬元,4萬元,一路漲到現在的5.5萬元,“前幾年,興城可以說是‘全民淘寶’”。公開數據顯示,目前興城的泳裝淘寶店超過2萬家。
李某的顧客裡,有一對經營淘寶店的年輕夫婦,“往年市場再差,他們的淘寶店一天也能賣100件左右。現在一天能賣二三十件都不錯了,還得開直通車。”今年6月,淘寶店的男主人去了外地打工,店面留給妻子一個人打理。
兩個多月前離開興城的未來(網名)是一家電子商務公司的創始人,公司的主營業務是為網店提供端口設計和運營服務。在興城經營了4年多後,未來将公司總部搬到了杭州。他提供的數據顯示,淘寶上的泳裝商家去年頂峰時有60多萬家,現在隻有20萬家左右,“三分之二都消失了”。
▲泳裝一條街上的工廠店,櫥窗上貼滿泳裝圖片。
在興城的四年裡,未來走訪過不少泳裝企業。“今年興城泳裝線上訂單減少了三分之一。”夏季是泳裝旺季,往年這個時候,頭部賣家生意都很好,中小賣家也會有訂單,“但今年中小賣家基本沒有訂單了。”
和李某的超市隔着五六家店面,張某負責照看着一家面積80多平方米的泳裝店。進入泳裝行業已經有10年的他一直在給别人打工,張某的老闆有自己的泳裝工廠,在這條街上還擁有兩個門面,銷售不同風格的女性泳裝,他負責照看其中一個。“老闆有自己的網店,也同時給其他淘寶店主供貨。”張某說。
一個上午隻有3個人來取貨,“最多的取走了30件。”從事泳裝行業将近10年的張某還沒有遇到像今年這樣的狀況,相較于往年,這個夏天,店裡的銷量下降了50%。“這條街上有不少店可能要挺不住了。”
張某老闆的泳裝工廠有将近50名工人,往年訂單旺季,為了搶時間,會分一些訂單給一些小廠,“今年訂單少,很少放單給外面。”
【村莊裡的加工廠】
張某口中的泳裝“小廠”遍布于興城的城鄉周圍。數據顯示,興城擁有1200家泳裝企業,其中規模在50人以下的小型泳裝加工廠超過1000家。
▲村莊裡的小型泳裝加工廠
擁有五十台機器,雇用着30個工人的呂先生就是這樣的小型泳裝加工廠廠主。
35歲的呂先生對與泳裝的記憶始于他5歲時。彼時一進入夏季,呂先生的母親就開始在家加工泳裝,他的父親則坐火車到秦皇島、大連等海邊城市,沿街背包兜售,“那時泳裝的銷售季節性非常強,沒有銷往外地的。”這幾乎是興城泳裝最初的故事。在一本講述興城泳裝30年發展曆史的書籍裡,1980年代中期起步的興城泳裝第一代幾乎都擁有着同樣的經曆,有人最初隻是利用下班後的空閑時間在夜晚加工泳裝,有人是為了改變自己“貧窮的命運”,書中的主人公都最終成長為當地第一代泳裝大佬。
大學畢業回到興城後,呂先生繼承了父親的“泳裝事業”,将家庭作坊發展成為擁有30多個工人的加工廠,并在今年将工廠搬到了位于縣城自己購買的400平方米的房子裡。“在興城市區,這樣的加工廠少說也有一兩百家。”呂先生說。
呂先生記憶裡泳裝銷售最好的年頭是2015和2016年,“每年可以加工20萬件左右,銷售額接近500萬。”2019年,呂先生的工廠生意不如以往,“開泳裝廠的多了”,但仍然生産了10萬件左右的泳衣,2006年電商發展起來後,呂先生的加工廠主要給電商供貨,“經常在我這裡拿貨的有二三十家。”
呂先生介紹,興城的泳裝生産每年有兩個旺季,“夏天的遊泳季和冬天的溫泉季。”
第一個旺季從六月中旬開始,八月底結束,11月開始到春節前後是第二個旺季。
進入2020年,工廠從四月份開始複工,最初的兩個月由于訂單少,呂先生的工廠處于半停産狀态。相對于2019年同期,呂先生今年的訂單減少了近四成。六月份陸續來了訂單後,工廠的生産能力又跟不上,呂先生隻好将部分訂單分給了兩三家規模更小的加工廠。
從呂先生的工廠驅車20分鐘,可以抵達一個叫大王屯的自然村。這裡分布着20多家等待大廠派單的“更小的加工廠”。
▲興城大王屯村村口的兩家泳裝加工廠
近幾年,随着泳裝訂單量的不斷增加,興城從事泳裝加工的企業越來越多,為了降低成本,不少泳裝企業選擇在農村開分廠,也有村民把自己家的院子改造成加工廠,利用周邊的村民從事泳裝加工。
“泳裝廠哪個村都有。大一點的廠有二三十個工人,小的隻有幾個人。”,村民王先生的“車間”位于他家的後院。“這個屯都是小廠。馬上放假了,往年都會幹十個月,今年到現在隻幹了兩個月,大廠沒單,我們都得停工。”
47歲的王先生以前“給人開車”,2011年開始從事泳裝加工。在往常的年份裡王先生工廠能夠接四五萬件訂單,但今年到現在隻接了兩萬件不到,“都是大廠忙不過來分的訂單”。2019年,王先生花了十多萬元開了一個淘寶店,“孩子在外打工,沒人會運營,現在(淘寶店)沒有管了。”
在王先生看來,村裡沒别的活可幹,每年做泳裝加工可以“掙上十萬八萬的工錢”。工人們願意幹,他也願意也幹。但對于今年的泳裝加工王先生表示,“能夠持平就不錯了。”
▲村莊裡的小型泳裝加工廠
王先生介紹,像他家這樣規模的“小廠”在大王屯所屬的羊安鄉有120多家,專門給大廠做加工。“今年受到了疫情的影響,政府對我們進行了扶持,免了稅。”
時近正午,太陽把村子對面田裡的玉米葉子照得發亮,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女工結束半天的工作正要回臨村的家做飯。“鄉下這種廠掙得不太多。我們這廠十多個人,有點活就能對付幹。現在活不多,不能保證正常點上下班,一個月隻有2000多塊錢。”
在興城,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女的比男的掙得多。一個熟練的泳裝女工,搶工生産的時候,一個月可以掙10000多元。盡管泳裝工人拿的是計件工資,但在泳裝旺季,需給熟練工人付一筆額外的進場費甚至承諾保底工資這是泳裝大廠不成文的“規矩”。為了工人不流失,大部分的泳裝大廠都會提供專車接送工人上下班。
上述不願透露姓名的女工上班的工廠位于大王屯村村口,院子後面是有着六面大窗的兩層小樓,樓上即為加工車間。往年工廠可以接到“外單”(銷往國外的訂單),“外單都是大單,可以做一段時間。現在的單子都是兩三百件,今天下單今天就要。大單子少。”
據上述女工介紹,每年的泳裝加工旺季,早上八點上班,下午六點多下班,“一個月可以掙四五千元。”
“在興城開泳裝廠什麼都不用愁,除了工人之外。”上述工廠廠主呂先生介紹,興城本地并不生産泳裝原材料,泳裝用的布匹來自浙江、廣東、福建等地,本地隻生産輔助材料。“小廠隻需要等大廠派單,或給本地電商供貨。”
【開跑車的淘寶店主和“迷茫”的泳裝二代】
“黑色的自己開,紅色的用來‘拍照’。”剛剛30出頭的淘寶店主小寶(網名)擁有兩輛保時捷跑車。對于興城泳裝行業的現狀,他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2013年,小寶和妻子回到興城,第二年開始運作淘寶店鋪。跟着父母在北京和江蘇做過兩年服裝生意的他開創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剛回來的時候,就我和媳婦兩個人,誰也不認識,不知道什麼是新品,什麼是爆款,一點點摸索。一直到現在。”
經過6年的打拼,小寶擁有的“福氣糖妹”等幾家電商店鋪,每年的銷量相當于“兩個二十多人廠子的生産量”,“全部是内單,今年準備嘗試做外單。淘寶做p1,我們是首批受邀進入的商家。”電商平台上,發貨地标注遼甯葫蘆島的泳衣銷售占到泳衣總銷量的近百分之四十。在興城,像他這樣規模的泳裝電商“大概有20多家。”
小寶目前有個由五六十的人組成的團隊,每年投在電商店鋪上的錢,都會超過100萬元。2019年他店鋪泳裝銷售的勢頭本來很好,原計劃2020年銷量可以翻番,“大部分的店鋪現在都在艱難維持,我們相對還好,隻希望今年泳裝銷量可以跟去年持平。”
▲興城泳裝一條街
七月底,小寶陪同從杭州過來的淘寶工作人員,走訪了興城一些淘寶店鋪和廠家。“傳統外貿掉了七八成,庫存和現金都有影響。但外貿電商訂單現在已開始增多,很難說形勢好或不好。”
小寶介紹,今年年初,國内傳統渠道的訂單銳減,等到六月份廠家才陸續恢複生産。随後,外貿訂單也開始增加,現在一些廠家正在趕工生産。小寶用“可怕”來形容近期外貿訂單的需求量,“七月底,在整個内單外單都減少的情況下,一家廣州公司突然下單,現在平均每天出貨達到100萬件,接到外貿訂單的廠子都在忙。”
遼甯當地媒體報道數據顯示,預計今年興城泳裝産值将達到5億元,其中相當一部分産品将經由跨境電商平台出口到歐美地區。
在小寶看來,今年興城泳裝行業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而“真正‘難受’的是做傳統内單的泳裝大廠”。
▲興城泳裝商貿城
興城泳裝商貿城對面,整個下午,31歲的羅某一直斜靠在店裡的沙發上玩遊戲。這裡距離“泳裝一條街”步行隻需要5分鐘,前來拿貨的同樣是淘寶店主。
自稱“興城極少數外地人之一”的羅某是當地一家知名泳裝企業的“準二代”。作為興城第一代泳裝人的女婿,廣西人羅某在上海讀完大學後,于2013年來到興城。
這家上世紀90年代創立的企業,主打傳統的泳裝批發市場,旗下泳裝品牌在國内排名前十。在包括新疆、雲南在内的全國大多數省份都有自己的代理商。“每年都要選一個城市開訂貨會。去年是在大連,前年在昆明。”
羅某家工廠因年前訂的貨沒發不出去,導緻工廠庫存積壓的泳裝已達上千萬件。“工廠原來有400多工人,現在隻剩下100多人不到,之前放假,工人都跑了。現在都去生産外單的廠了。”
羅某介紹,400人規模的廠在興城已屬于大廠。之前自家的工廠也曾嘗試過做外單,“但那隻是為了在内單淡季時養工人,國内旺季就不做外單了。”
羅某負責的泳裝店現在早上并不開門,因為沒有顧客,下午2點羅某才會到店裡來。往年這個時候,羅某都會“特别忙”,早上八點開門,一直到晚上都有人來拿貨。
“之前也組過團隊,沒成功。”羅某家的工廠并沒有自己直營的電商。“我們失去了好幾次機會,之前淘寶找我們做内單電商,我們線下生意太好了,沒有做。後來大家做外單電商,亞馬遜什麼的,我們又錯過了,現在後路都斷了。”
羅某和家人正在考慮轉型,在網上尋找客戶,“開亞馬遜,1688速賣通,一點點轉型。”但羅某對這一切并沒有信心,他甚至産生了離開興城的想法。
羅某說自己在興城呆了7年,危機感并不是從疫情開始,曾經自己家的工廠“線下生意非常好”。“到工廠排隊取貨的人可以從辦公室排到大門口。慢慢地,線上銷售開始對我們的銷量産生沖擊。從2018年開始,我已經感覺到了危險。”
【夏天即将過去,“陣痛”中的危與機】
計劃進入外單電商市場的小寶正在着手研究外國人的消費習慣和審美。在他看來,出口國外的,“除了比基尼什麼都賣不了”。每年有半年的時間,小寶都會待在泰國,在那裡,他手下的團隊會為部分興城泳裝企業提供泳裝模特拍攝服務。
未來的跨境電商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小寶說自己沒辦法預估。“電商受很多因素影響,特别不穩定。”不過他很看好興城泳裝的未來空間,“一般地區很難超過這裡,興城的電商産業鍊别的地方也很難拿走。”即使傳統線下市場,他仍然看好,“未來三到五年,随着體育健身的需要,全國絕大部份中小學都要修自己的泳池,泳衣的需求會越來越大。”小寶更願意将這個夏天看作興城泳裝行業的“陣痛”。
一份關于2019—2025年中國泳衣行業運營格局的分析報告顯示,目前中國已經形成了3大泳裝基地,分别為福建晉江,浙江義烏和遼甯興城。其中福建晉江起步較早,産品品質好,外銷較廣。浙江義烏以低價批發為主,而興城泳裝款式多,小型加工企業多,産量大,近幾年質量和價格區間上升都較快。
▲興城一家淘寶店鋪的物流倉庫
上述長期服務興城泳裝電商企業的未來剛把公司開到興城時,當地泳裝的價格區間在40元到60元,到今年六月份他離開的時候,“價格區間已經提升到70元到90元。”
未來認為,興城泳裝企業“分化很厲害”,做的好的商家不比南方差,“在杭州,上海,深圳都有自己的分公司,運營機制也很先進。”而一些傳統大廠,雖然線上銷售上走的慢了些,但他們的綜合實力都很強。“隻要抓住機會,仍然會有大的發展。
如何在3大泳裝基地的競争格局中勝出,未來認為興城泳裝行業的生态很适合做電商,優勢在于款式和廠家多,并且發貨價靈活,“很适合電商淘寶模式,關鍵是怎麼把這個東西做出來。”
未來服務的一個浙江商家,原來長期從興城拿貨,今年已經慢慢轉移到義烏和晉江。原因是需求量上來以後,興城已不具優勢。“因為興城客單價太高,同樣質量的貨在福建60元就可以拿到,在興城可能要90元。”在他看來,興城泳裝産業的未來在于搭建一個以中小企業為依托的産業帶,進一步發散成為網店圈。
而在興城泳裝行業“準二代”羅某看來,興城泳裝行業面臨的真正問題是工人斷層和人才的儲備。
來到興城後,羅某也曾嘗試做過工廠的管理工作,嶽母安排一個鄉下的小廠給他管理,“工人都是四五十歲的村民,我不知道怎麼跟他們溝通。”最終,羅某的主要工作變成了負責泳裝工廠店的日常運營。
▲一家泳裝淘寶店的物流倉庫
在羅某看來,在泳裝行業的鍊條上,絕大部份興城泳裝企業隻能完成加工這個環節。曾經的勞動力價格優勢随着“年輕人不願進廠”正在消失。“工廠裡都是40歲往上的工人。未來的工人在哪裡?”
正在謀劃轉型的他也為當地人才的缺失苦惱。“這裡畢竟隻是一個縣城,優秀的設計和營銷人才留不住,而且興城泳裝突出的問題在于“内鬥”比較厲害,新款出來很快就會被跟風,抄襲。
《興城泳裝産業指數2019年上半年指數運行報告》指出,與泳裝從業人員數二季度的拐頭上漲相比,設計人員數下滑趨勢明顯,泳裝設計人員流失嚴重。表明目前興城泳裝産業還是屬于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産業,在人才引進方面,隻是簡單跟随市場淡旺季,聘用一些廉價勞動力進行“趕工”及時出貨,這也是二季度泳裝從業人員增加的主要原因之一。
報告指出,在這樣的模式下,忽略專業泳裝設計人才的重要性,會緻使企業長期處于産品價值鍊的最末端。
“今年的确是挑戰比較大。但危與機并存,從長遠看是好機會,倒逼企業從代工向自主品牌升級,從國内市場向更廣大的國際市場升級。”興城泳裝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于淑琴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
紅星新聞記者 王震華 藍婧 發自遼甯興城
編輯 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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