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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此生每一幀都是熱愛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9-30 18:17:50

不負此生每一幀都是熱愛?作者:北京大學中文系碩士生 趙汗青(24歲),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不負此生每一幀都是熱愛?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不負此生每一幀都是熱愛(24幀真愛不死生活萬歲)1

不負此生每一幀都是熱愛

作者:北京大學中文系碩士生 趙汗青(24歲)

在看《24幀》之前,我絲毫不知道它會講什麼。看過《24幀》後,我确認這部風吹潮落、日出星移了兩小時的“電影”,它無主演、無台詞——它“什麼都沒講”。

看完《24幀》的感覺很像聽完一場音樂會,或在畫廊裡凝神而随意地走馬觀花了一遭。可以說,它能讓觀衆體驗到電影誕生前每一種藝術的細膩溫情,卻唯獨缺了那份最為我們耳目所受用熟悉的“電影感”——它讓人甯可走神或睡眠也不想吃一口爆米花;它讓人不想也不敢有任何興趣或聰明,去尋找什麼八卦或批評角度;它讓人明明一動不動地端坐,卻有了跪着或站着的姿态;讓人恨不得即刻喪失語言能力,以便聽懂一首詩歌……

《24幀》就是這樣一部“電影”——絕倫的、驚豔的,它用24個鏡頭從藝術的角度徹底否定掉了我從前對電影的全部定義,但卻在最後那句短小的黑白“THE END”裡,為電影揭開了一本全新的字典。

它那麼抽象,但卻興象聯翩;它那樣沉默,卻呢喃萬言。它沒有為我留下一句撄人心扉的金句,就連公開的劇照亦是寥寥無幾。這種恍惚的失落,就好像站在濕漉漉的泛白沙灘上,望着腳下的星星點點的貝殼與海星。它們破碎而陌生,可卻是我确認曾經的漲潮、遠處的深海的唯一憑借。

我不知道“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電影單位。但“24幀”這個名字,應該是巧妙地借用了“frame”“畫框”的含義。畫框的搭建,在這部照片有生、萬物有靈的片子裡,堅定、自由、合乎邏輯、不可思議。在第一幀充滿歐陸傳說風情的《雪中獵人》裡,畫框就是整個畫面。漆黑無葉的樹,黢黑臃腫的人,簡筆畫一樣童真的皚皚遠山上粘着一小片展翅的寒鴉。一抹炊煙在不懈地噴吐,電影開門見山地拍了五分鐘呼哧呼哧的炊煙。

畫面像刻意與時間為敵一樣紋絲不動。那綠依舊很委屈,那白依舊很蕭索。但不斷傾吐地炊煙仿佛讓整個世界都溫暖了、濕潤了。風雪與潮汐是《24幀》最愛表現的兩個題材。它的雪是溫暖的,即使是落在毫無人煙的地方,落在羊群、馬群、鹿群的肩上,卻讓人莫名堅信,這雪落着落着,就會落出一個聖誕夜。燭光與晚宴都會從這野雪地中生長,憑空地,就像它曾在賣火柴的小女孩夢裡浮現的那樣。

有一扇升起又搖下的車窗見到了雪。松樹在雪中如松針般纖毫分明,馬駒自在地奔跑——像水墨疏處可以走馬那樣自在。有一隻清閑而機警的牧羊犬見到了雪。它慵懶地蜷縮着,後又矯健地轟走了一頭叫聲陰柔的狼,讓我很遺憾它沒能好好欣賞群羊環聚于樹下的畫面——那色調是水墨的清疏,那筆觸是油畫的細理。這群羊是在進食嗎?還是在躲雪呢?羊毛的陰影處可能更加雪白,這點它猜得到嗎?另一幀風雪裡那隻比它皮得多的狗就比它要得意得多。它在漫天漫地的呼嘯凜冽中執着地沖着一面小旗狂吠——兼具粵犬吠雪和誇父追日的精神。那旗子終于倒了——被寒風刮倒的,它卻伸開短腿,洋洋自得,絕塵而去。

那些危機四伏的白雪總能給我一種奇特的“安然無恙”之感。可能是因為電影把它輕松綿軟的“覆蓋感”表現得太過細緻傳神,好像睡在奶油蛋糕的夾層裡一樣适合發一場甜美馨香的夢。但《24幀》裡的潮汐與水,卻總能給人以大自然恩威莫測的恐慌。那頭奶牛無知覺般卧于海堤處,海浪以漫卷觀衆席的勢頭輪番侵岸,我緊張地觀察着這究竟是漲潮還是退潮,然後看到奶牛終于在最後關頭走出了危險的岸邊。雨線飄灑在另一幀墨玉色的天空中,那一道典雅的圍欄把澎湃的海圈成了兇猛莫測的“花園”。

我曾像阿巴斯那樣,一連十分鐘、幾十分鐘目不轉睛地看陰天與下雨的海面嗎?我的動機是什麼,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動機的無聊,還是因為偶然選了一張看海或電影的票呢?《24幀》看得我心情寂寞。可就在這寂寞即将被催化為寂滅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眼前這個黑白巨幕的世界被一撇一筆地塗上了我前所未見的靈氣和生動。

那隻在廢棄工廠裡徘徊無定的小鴨子,它蓬松的羽毛像呼吸一樣一浮一落。它為什麼要望着這片鐵絲網?因為對面有一隻跟它同樣無所适從的小鴨子嗎?它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裡,跟它背後的那塊墨漬有什麼關系嗎?在黑白婆娑的樹蔭下嬉遊的鹿,為什麼會悠閑又為什麼會驚恐呢?這些無須問又無從答的問題在我心頭一個個掠過,它們像“羿焉彃日?烏焉解羽?”那樣高深而又重大。《24幀》沒講故事,隻講了留白,“瞻彼阙者,虛室生白”的那種“白”。

《24幀》沒有演員,但并不意味着沒有人。遠眺埃菲爾鐵塔的橋上站了一排人,男人是西裝禮帽,女人是穆斯林的長裙頭巾。他們面向鐵塔背朝世界——他們一動不動。雪像寫一篇童話那樣開始浪漫紛飛,他們一動不動,畢竟雪落不到畫框的肩上。霓虹從鐵塔裡淌過,抱着吉他旋轉逍遙的人走過,他們仍不語不動。有人在世界最浪漫的地标下永遠而沉默地駐足、放逐,有燈有雪,讓這看起來有種安徒生的傷感、狄更斯的惆怅。

最後一幀——第24幀,讓我第一次在看電影時生出了“這是個偉大的鏡頭”的感慨。這句話随着畫面裡天色破曉、雲杉搖曳,随着《Love Never Dies》蕩氣回腸的詞曲,一遍一遍地沉吟長歎。子夜的窗前,一個人趴在桌前沉沉睡去。桌上的電腦作為唯一的光源,兀自播放一個愛情片結尾的吻。明眸皓齒的女孩緩緩地伸出手臂,緩緩地展開笑靥,動作和窗外緩緩地破曉一樣,既慢、又慢。顯示屏裡出現老電影标準的“THE END”,字和高風搖曳的清晨一起,緩緩浮現,緩緩定格。

我看的《24幀》和這幕播放完畢的《黃金時代》同時結束,字幕升起了一個我素昧平生的外語名Abbas Kiarostami。這是《24幀》的導演、它唯一的“創作者”,而《24幀》是他的遺作。我第一次聽到,也是聽到過最好的真愛詠歎,陪伴着這部落幕的遺作和已死的名字——可能,這是他為自己的葬禮選擇的音樂吧。

作為一個拍着電影卻拒絕講故事的人,他平鋪直叙,墨分五彩,羚羊挂角,無迹可尋。他書盡了林岚潮汐與鵲鹿踏雪無痕,他在我已經決定放棄把電影視為一門藝術(可能更像一款投資理财産品)時,低聲告訴我,電影不隻是叙事文學的附庸,電影是可以作詩的。

靜谧黎明中真愛不死的歌聲太雄渾壯闊,“Love never dies/Love never alters/Hearts may get broken/Love lives endures.”這一幀,好像說盡了人一生所有的贊禮與悲傷:逝者如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真愛不死,生活萬歲。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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