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四年(公元755年)十一月,兼平盧、範陽、河東三鎮節度使于一身的安祿山起兵反唐,開啟安史之亂禍端,唐朝從此由盛轉衰。
安祿山,本姓康,字軋荦山,營州柳城(今遼甯朝陽)胡人。安祿山的母親是生活在突厥人中的巫師,曾向軋荦山祈禱生子,後來懷孕生下安祿山。軋荦山就是胡人的鬥戰神。安祿山降生的時候,祥光普照,野獸齊鳴。安祿山的母親認為兒子是受神命降世,于是就以軋荦山作為他的字。安祿山的父親早逝,母親後來嫁給了右羽林大将軍安波注之兄安延偃,從此改為安姓,更名祿山。
開元初年,安祿山逃離突厥,成為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的部将和義子。骁勇善戰,屢建功勳,遷平盧軍兵馬使、幽州節度副使。天寶四年,奚和契丹反叛。宰相李林甫因擔心朝廷中的文臣帶兵打仗立下功勞,威脅自己的相位,就向唐玄宗李隆基推薦了蕃将安祿山,安祿山由此得到玄宗重用。
安祿山聰明狡猾,善于猜度人的心思,常常假裝愚癡,以掩蓋其奸詐。曾上奏曰:“我出生蠻族,受朝廷隆恩,也沒什麼才幹,隻願以死報答陛下。”唐玄宗以為其樸素實在,愈加寵信。見到皇太子也不跪拜,受到指責,則對曰:“我心裡隻知道陛下,不知道太子。”見楊貴妃受到玄宗寵愛,安祿山就請求作為楊貴妃的養子,而且每次觐見唐玄宗和楊貴妃,必先拜楊貴妃後拜唐玄宗,并解釋說:“蕃人先母後父”。安祿山肥胖,大腹便便,為唐玄宗跳胡旋舞,卻迅疾如風。唐玄宗問:“你肚子裡裝的什麼東西那麼大?”答曰:“臣的肚子裡全是對陛下您的忠心,因而才這麼大!”
安祿山高超的演技騙過了唐玄宗,赢得了玄宗信任。兼任平盧、範陽、河東三鎮節度使,權傾天下,尊榮無比。玄宗還命人在京師為安祿山營建豪華府第,登勤政樓時也特别在身邊為安祿山安置坐榻,張金雞大障。唐朝姚汝能的《安祿山事迹》載有這樣的奇事:天寶十年正月三日,是安祿山的生日,唐玄宗和楊貴妃賜給安祿山豐厚的生日禮物。安祿山生日後的第三日,楊貴妃召其入宮,按照“洗三”習俗,給安祿山洗澡,洗完後,還用綢緞裹着安祿山,命宮女擡着在後宮花園裡轉來轉去,口呼“祿兒、祿兒”嬉戲取樂,連玄宗也出來觀看。此後,宮中皆呼祿山為祿兒,不禁其出入。
當時承平日久,人不知兵,玄宗年歲已高,日日沉溺于享樂之中,李林甫、楊國忠把持朝政,結黨營私,打擊異己,綱紀大亂。當時,楊國忠與安祿山互生嫌隙,不能相容。天寶十四年(公元755年),安祿山認為奪取天下的時機已到,于是以得到玄宗密诏征讨楊國忠為名在範陽舉兵造反。
安祿山反叛經過多年密謀和精心準備,帶領虎狼之師,一路攻城拔寨,唐朝軍隊兵敗如山倒。第二年正月,攻占洛陽,自稱雄武皇帝,國号大燕。唐玄宗倉皇出逃入蜀。不久,安祿山又攻破長安,燒殺搶掠,将長安洗劫一空,死傷無數。
安祿山自起兵以來,患眼疾,視力越來越差,以至最後完全失明,再加上全身長滿毒瘡,性情暴躁,稍不如意,就打罵侍臣,甚至于下令處死,連寵臣嚴莊和宦官李豬兒也不能幸免,常常遭到毒打。安祿山寵幸小妾段氏,生子安慶恩,想以安慶恩取代安慶緒為太子,安慶緒憂懼萬分。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安慶緒、嚴莊和李豬兒合謀刺殺了安祿山,安慶緒繼承帝位。
乾元二年(公元759)年,史思明殺死安慶緒,接收了安慶緒的軍隊,兵返範陽,稱“大燕皇帝”。上元二年(公元761年),史思明被其子史朝義所殺,叛軍内讧,内部離心,屢為唐軍所敗。廣德元年(763年)春,史朝義窮途末路,自缢身亡。至此,曆時7年2個月的安史之亂結束。
安史之亂使得唐朝人口大量喪失,國力銳減,成為唐由盛而衰的轉折點。這場内戰使無數人裹挾其中,改變了命運,包括著名詩人李白。
李白,字太白。因李白的母親生他的時候夢見長庚星(太白金星),因此給他起了這名兒。10歲時,就通詩書;15歲時,已有詩賦多首,并得到一些社會名流的推崇與獎掖。喜歡縱橫術,好擊劍,尚義任俠,輕财重施。
天寶元年(公元742年),李白至長安,往見賀知章。賀知章讀了李白的詩作,贊歎說:“子,谪仙人也!”意思是說,李白才情高超、清越脫俗,有如自天上被谪居人間的仙人。于是薦之于唐玄宗。玄宗在金銮殿召見李白,談論時事,李白以平身所學及對社會的長期觀察思考,胸有成竹,對答如流,并奉上贊頌詩作。玄宗大為贊賞,“以七寶床賜食于前,親手調羹”,随即令李白供奉翰林,職務是給皇上寫詩文娛樂,陪侍皇帝左右。
李白對禦用文人生活日漸厭倦,始縱酒以自昏穢,與賀知章等人結“酒中八仙”之遊,常醉卧長安街頭,玄宗呼之不朝。有一次,玄宗與楊貴妃在沉香亭觀賞牡丹,因命李白作新樂章。侍臣把李白引入時,其已大醉,隻得以涼水往他臉上潑,才喚醒他。李白當即作《清平調》三首。其中一首寫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李白以雲霞、花朵來襯托楊貴妃容顔之美豔,又把她比作仙女、嫦娥。真是才思敏捷,無與倫比。李白的好友杜甫《飲中八仙歌》“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活脫脫刻畫出李白的才情和飄逸。
玄宗素愛李白的才華,數次賜宴招待他。有一次,在玄宗跟前兒,李白又喝醉了,竟然讓高力士幫他脫鞋子,高力士以為奇恥大辱。高力士是玄宗最崇信的宦官,累官至骠騎大将軍、開府儀同三司,封齊國公。後來,高力士就常在楊貴妃面前進讒言,說李白的壞話。玄宗想重用李白,都被楊貴妃阻止。後來玄宗也疏遠了李白,賜金放還。
天寶十五年(公元756年),玄宗因安史之亂逃往蜀地,因下召第十六子永王李璘為山南東路、嶺南、黔中與江南西路四道節度使,募兵讨賊。李璘得兵數萬人,李白也被征為幕僚。後來,李璘有不臣之心,不聽從唐肅宗李亨的命令,導緻征剿,兵敗被殺,李白也受到牽連,當死罪。因郭子儀等人的營救,赦免死罪,流放夜郎(今貴州正安)。李白取道四川赴貶地,行至白帝城(今重慶奉節白帝山上),忽聞赦書,驚喜交加,旋即放舟東下江陵(今湖北荊州市)。《朝發白帝城》就作于此時,抒寫了當時喜悅暢快的心情。這首詩寫道: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詩的大意是:清晨,我辭别白帝城,踏上歸程。回望白帝城,彩雲缭繞,如在雲間,景色絢麗!江水湍急,順流而下,千裡之遙的江陵,一天之間就已經到達。兩岸猿猴的啼聲不時回蕩在耳邊,輕快的小船已駛過連綿不絕的萬重山巒。
詩作主要描寫了從白帝城到江陵一日行程所見所感,突出船的輕快,洋溢着詩人曆經艱難歲月之後突然迸發出的一種生命的激情,讓人油然而生“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參考文獻:《新塘書》《舊唐書》《唐詩鑒賞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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