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綜裡的嘉賓，再也做不回“素人"了

上周，馬子佳孔汝淳分手的消息登上微博熱搜，二人曾在《心動的信号》第四季貢獻了季度名場面，最終成功牽手。有網友發現，馬子佳清空了自己的微博内容，孔汝淳也将之前秀恩愛的置頂微博删除。随後，二人的CP超話發布官方聲明，确認分手事實。

這對CP堪稱戀綜史上“最不受祝福”的情侶。《心動的信号》第四季收官時，馬子佳和孔汝淳的微博雙雙淪陷。馬子佳發布的戀情微博評論被罵了整整幾萬條，無數為他和女二上頭的觀衆，都感覺自己經曆了一場情感詐騙。

一晃數月過去，二人的分手消息還是能再度沖上微博熱搜，那些曾經在男方評論區憤怒留言的網友們，并沒有放棄對這段戀情的關注。

似乎戀愛綜藝裡的素人嘉賓，都擺脫不了持續被關注的命運。當然，有些人樂于在社交媒體上向網友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甚至擁有了自己的粉絲，“心動系列”産出的兩對成功CP“奇聞”和“方陳式”都會不定期在微博發布Vlog；反之，一旦在節目播出期間獲得負面評價，這種關注度也會一直持續，除非他們選擇放棄節目帶給他們的所有熱度，徹底消失在賽博空間。

素人通過綜藝走紅這件事，伴随着綜藝引入“星素結合”的模式而來，随着社交媒體的發展，這種“走紅”變得更容易也更顯性了。而戀愛綜藝裡的素人則是其中最突出的樣本，畢竟戀愛绯聞這種事，總是更多人喜聞樂見的話題。

隻能說，戀綜裡的素人，比選秀節目裡出道失敗的練習生，受到的關注多多了。有些愛豆“出道半生，歸來仍是素人”，而有些素人，一旦上了一次戀愛綜藝，就永遠“素”不回去了。

沒有選秀的日子裡，戀綜成功完成搶跑，成為當前綜藝市場最炙手可熱的品類之一。

剛剛結束的《半熟戀人》裡，熱度最高的CP羅拉和王能能，分别在微博擁有170萬和90萬粉絲。羅拉發布的官宣戀情的微博，獲得了近75萬次的點贊。按照時間來看，現在屬于CP粉的“蜜月期”，這種“正主發糖”的快感，在明星身上是很難感受到的（除非你是鄧超和孫俪的CP粉）。

即使是最終沒有成功牽手，隻要在節目裡吸引的關注足夠多，仍然會積累一批相當長情的粉絲。《喜歡你，我也是》的女嘉賓聰雅，先是卷入“修羅場”，而後又因為主動退出、放下心結而成功圈粉，目前節目已經收官一年多，她的每條微博仍然會獲得超過100條評論。

當然，好感的存續期有多長，負面輿論就有多持久。馬子佳和孔汝淳這對從一開始就不被大多數人看好的戀情，這半年來屢屢遭到抨擊。馬子佳澄清過相親對象的傳言，孔汝淳也就“穿假貨”事件做過回應。

戀綜能讓參加過節目的素人獲得如此持續的關注，或許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窺探别人的戀愛生活”這件事本身的吸引力。

和電視劇不一樣，戀綜CP永遠沒有大結局，且足夠真實。童話故事的結局，會在王子和公主幸福牽手時戛然而止，大部分電視劇也一樣，在結局之後，目前還沒有找到很好的治愈“電子失戀”的良藥。移情到真人CP是一部分人的方式，但這種治療方法性價比極低，而且随時面臨解綁危機和塌房風險。

戀綜CP的可貴之處就在于此。目前市面上大部分的戀愛綜藝，都會将大結局定到男女雙方互相表白并且在一起的階段，這意味着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至于未來他們是結婚還是另覓新歡，是和平分手還是老死不相往來，對于觀衆而言都有着懸疑電影一般的吸引力。

在戀綜素人被圍觀的過程中，社交媒體的蓬勃發展提供了絕佳的場域。換言之，對于素人來說，隻要你想，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在節目結束後直播自己的戀愛故事——即使你不想，觀衆也會有千百種方式，獲知你的近況。

戀愛綜藝是圈層産品，受衆極為固定。而社交媒體則為有共同愛好的人，劃了一個小圈子。追星的人都知道，和同好一起讨論，才是延長感情的最佳方式，甚至比愛豆營業還有效果，去年成功率極高的婚戀綜藝《90婚介所》的豆瓣小組裡，至今仍保持着對嘉賓們近況的密切關注。

綜藝制作者們顯然也關注到了這些素人的熱度，把熱門CP請回嘉賓室，就等于給播放量和讨論度上了雙重保險。“奇聞”CP就出現在《心動的信号》4的觀察室裡，韓笑和劉天楊也被《90婚介所》的節目組邀請回歸，“90婚介所神仙售後”的詞條登上微博熱搜。而綜藝本身的助推力，也像是一種“因果循環”，在“利用”素人嘉賓熱度的同時，也為他們帶來了關注度。

關注戀愛綜藝裡的素人，像追一部永遠不會完結的動畫。國産劇的套路已經被網友盡數參透，而戀綜CP的發展，卻永遠是盒子裡的下一塊巧克力糖。

對于戀愛綜藝的素人來說，戀綜是一塊跳闆。依托節目帶來的原始熱度，有不少嘉賓已經成為KOL，并成功将流量變現，也有人躍躍欲試，想借此一腳邁入娛樂圈，跳過網紅步驟，直接成為明星。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在節目結束後持續在社交媒體上分享自己的生活，既滿足了喜愛他們的觀衆，也能從中獲取一定的關注度。

被稱為“戀綜天花闆”的“奇聞”CP或許是戀綜造星最成功的案例之一，在節目期間，這對從一而終的CP就獲得了超越其他所有人的熱度，且幾乎全部都是正向的，諸如“我不想别人有的禮物你沒有”的故事，已經成為在戀綜界“永久流傳”的經典橋段，就連制作戀愛綜藝的從業者們都忍不住感歎，這屬于“可遇而不可求”。

這對CP的熱度一直延續至今。目前在微博上，兩人的微博粉絲都超過230萬，幾乎每條微博的點贊數的都在幾萬以上，CPvlog的播放量也都超過100萬，部分内容高達559萬。楊凱雯的穿搭被各種時尚媒體作為“小個子穿搭範本”解讀。

商務資源也和熱度呈正相關，近日流傳在網絡上的一份戀綜商務報價表顯示，《半數戀人》裡的“巴啦啦能量CP”報價在80到100萬左右，《心動的信号》4裡最火的“方陳式”CP合體報價為50到70萬。

那些沒能成功牽手的嘉賓，隻要在節目裡足夠火，過得也不差。《心動的信号3》最成功的CP是兩位女嘉賓鐘佩妍和鄭琴心，雖然沒有收獲戀愛，但兩人在節目結束後成為室友，經常分享“同居日常”，也收獲了一大批CP粉。

不過，這種正向循環的背後，也有一些“過度關注”帶來的負面效應。《心動的信号》第二季的男嘉賓威廉，幾乎已經成了網友欽定的“心動工具人”——每一季優秀的單身女嘉賓，都會被觀衆熱心推薦給威廉，類似的評論充滿了彈幕和雙方的評論區。這種過度引申，也引起了一部分戀綜粉絲的反感。

在互聯網時代，被放大的生活碎片，或許過分地入侵了素人嘉賓的生活。馬子佳和孔汝淳就曾因為一條“吃椰子雞”的Vlog深陷輿論風波，在vlog裡，孔汝淳要點一隻雞，而馬子佳堅持點半隻就夠吃了，最後還疑似動怒。該條視頻發布後招緻網友群嘲，二人被稱為“半雞情侶”，最後，不堪其擾的孔汝淳選擇公開回應，給馬子佳“挽尊”，此事才草草了結。

在戀綜上成功牽手的情侶最終分手，對于CP粉而言，更是迎來了一出“BE大戲”，雙方的過往感情故事會被網友翻出來反複讨論，并試圖弄清楚這段感情的過錯方究竟是誰。比如同樣在節目結束很久後突然沖上微博熱搜的張天和陳奕辰。二人跌宕起伏的情感糾葛，成了一出永遠也演不完的狗血大戲。

在一起時的熱度有多好用，分手之後就要承受多大的反噬。遵守契約精神是必要條件，馬子佳談戀愛時接的雙人推廣，因為合約期沒過，所以即便分手了也不能删除，成為目前他小紅書頁面僅有的兩條内容。而在雙方被爆分手後，熱搜詞條下方也充斥着對馬子佳的負面評價。

《90婚介所》熱度最高的CP劉天楊和韓笑近日被傳分手，原因是劉天楊加入了微博的“青雲計劃”并正式出道，成為一名演員。目前他的微博已經沒有韓笑的相關内容，在最新一條微博下方的評論區裡，幾乎都是CP粉的控訴，“出道就不能談戀愛了嗎？”“掙到流量就分手咯。”

無數心靈雞湯都告訴我們，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但當感情被攤開來擺在大衆面前時，所有圍觀的人，就都擁有了在社交平台上解讀這段感情的權利。

幾乎所有素人嘉賓在參加過戀愛綜藝之後，都會強調“回歸生活”，但事實卻是，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一旦參加了戀綜，就沒有回頭路了。

文 | 張嘉琦

編輯 | 張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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