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的春天是怎麼樣呢?除去妝點了嫩黃、青翠,夾雜了黃的、紅的、白的花的群山,還有水田裡弓背奮蹄的黃牛。背蓑衣的農夫牽着繩,扶犁耙走出一圈又一圈關于土地的輪回。
“哞~”
黃牛打個響鼻,狠狠甩了甩頭,忽然仰天長呼了起來。
這長長的呼喊随清冷的風穿過小溪,溪水淙淙的應和,穿過樹林,樹林随節奏搖擺。初生的野草、孱弱的小野花也自擡起頭來,要響應一支春天的探戈。
鳥兒呼啦啦飛了起來,蟲子憋足力氣叫喚。池塘裡黑的白的紅的魚湊在一起密謀大事,倏忽又分開:想來是要分頭行事了。
嗯,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在群峰間最高的一座峰頭,有一座道觀。道觀裡有個和尚。
虔誠的信徒多是老人。在冰雪初融,春天才羞澀的探出半個臉的時候,年輕人便再壓不住心頭的蠢動遠行了。
是呢,他們的春天在遠方。
老人們要訴說悲歡離合,要病痛遠離,要為年輕人祈禱。于是道觀在他們心裡熠熠生輝。
他們要供養心中的佛,他們請佛降臨到這觀裡。于是這觀裡有了和尚,于是人們便也供養了和尚。
和尚穿起莊嚴肅穆的道袍,和老人們虔誠的在三清面前祈求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也有三清在上的時候,看需求吧。
法相巍然不動,如山如嶽。煙霧缭繞裡的面孔俯視人們,漠然卻又慈悲。
人們的春天在道觀裡。由美好為基,希望為牆,救贖做瓦,時刻映照在人們的心中。
于是春天也在人們心裡。他們以荒誕為皮莊重做骨,演一出人生的正劇,于是自己感動了自己,自我救贖了自我。
和尚的春天在山下,在村子裡。他崇佛也仰道,都是在雲端的神仙不是麼?他會做法也能超度,佛塵木魚都使得。人們需要不是麼?
在春天來臨的時候,和尚寂寞着。為此他隻将門菲半掩:或許在朦胧中會有‘吱~呀’一聲響起,那是怯弱的、楚楚可憐的狐妖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她看着我,像看幾世輪回的愛人,像看她熱戀的春天?
和尚沒讀過什麼書,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也許是因為調皮、也許是因為災禍、也許是有人害他、也許是佛祖的旨意,他流浪到這裡。
他栖身于這似乎亘古便有的觀裡,受這方水土的供養,這方凡人的善待,這方神佛的庇佑,理應是這方世界的最虔誠的信徒。
幾十年過去,和尚覺得自己就是屬于這裡的。生于斯,長于斯,最終将銘于斯。在這峰上,他有了田地,一些是自己開的,一些是人們給的:以神仙的名義。
他甚至認識了一些林中的朋友,有偷貢品的松鼠,有總圍着他叽叽喳喳的竹鳥,野雞真漂亮啊!拖了長長的五彩斑斓的尾羽時不時向自己炫耀。野豬也不怕他,明目張膽的去拱菜地。
和尚隻在這群山間,這村子裡。甚至沒動過見識外面世界的念頭:同齡人曾邀請他一起打工去。
可是除了照應自己的莊稼,還有信徒們需要打理。
他熱愛這片天地和人們,舍不得離開半步。
而且春姑也在這裡,她一直在——像一隻勤奮的花蝴蝶……
和尚的春天隻在這群山間,在這村子裡,在春姑那……
春姑卻是另一個故事了,想看的朋友可以下方留言[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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