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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校長談教育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3 15:03:38

鄉村校長談教育?15公裡的路,有3條,王金良這輩子走過無數次第一條是離家念高中時,村子到縣城的路,走了3年;第二條是做代課教師時,到辍學學生家勸說的路,走了1年;第三條是學生上網課時,收發作業的路,走了54天 王金良是浙江省衢州市常山縣輝埠鎮宋畈鄉東魯完小的校長,學校6個年級齊全,卻都隻有3班這裡算是鄉中心小學分校學校宣傳欄上貼了一張剪報,寫于2019年9月,王金良獲評“全國優秀教師”後,題目叫“平凡中的感動” 4月21日,東魯完小正式開學學校管得很嚴,中午分批吃飯,增加午自修環節22日,全縣舉行摸底考試,考完兩天,王金良還沒來得及批改——接受媒體采訪,還有鎮領導、縣領導來慰問不過,生活終歸恢複常态,王金良打算再把網上授課的内容教一遍,畢業班了,對于學生的學習情況,他放不下心 30公裡收發作業 還是冬天,天才蒙蒙亮,冷得很王金良輕手輕腳地翻身起床,生怕吵醒小外孫他拿下牆上挂着的玫紅色背包——某次跟團出遊的紀念品,把桌面上30本練習冊整理平整,分4次放進背包,掂一掂,差不多10斤重脫下棉衣,僅剩一件加絨襯衫王金良換上運動鞋,背好背包,出門了他看了眼時間,正好5點30分 王金良這趟是為了發作業他教畢業班六年級語文,班上共35個學生,因為有學生跟外出打工的爸媽出村了,包裡的練習冊少5本,前夜剛批改好路線提前設計過,是不規則的圓形,将經過7個點,共15公裡路程,串聯起學生分布的8個村子第一次出發前,他在家長群裡發了消息,安排好每個學生的交作業地點,最少的點1份,最多的點12份王金良腦海裡有一張清清楚楚的地圖,學生住在哪裡,哪裡是他們熟悉的地方,他一清二楚 村子還很安靜,鳥鳴、雞叫和犬吠剛剛開始王金良走起來,步伐小,步速快,習慣向上擺動雙臂,姿勢像個小學生有小狗看到王金良,搖着尾巴打招呼走了3公裡,他有些出汗,改為單肩背包,不然一直捂着,衣服被汗水浸濕,容易感冒 6點30分左右,他到達第4個“作業點”,這是一個學生的家,也是村裡的小超市“王夢妮”他站在門口,雙手張開,架在嘴巴上,呈喇叭狀,喊學生的名字學生的爸爸是超市老闆,還在被窩裡懶着,從窗戶口探出頭:“王老師早,您辛苦啊”“我把作業放老地方了”這家門口摞了幾箱啤酒,王金良把5本作業放到上面,按照約定,家住附近的學生們起床後就會來拿 第5個點是村醫家,醫生是王金良原先教過的學生,村裡的大人孩子遇上頭疼發燒,都會來拿藥第6個點是收發快遞的小站,那裡養的狗誕下小崽不久,對來人警惕性很高,但對王金良已然放心第7個點最遠,在村口的小超市,王金良到那兒一般7點出頭,店沒開門,他把最後一本作業卷一卷,塞進門把手裡 30本作業“卸貨”完成,王金良背着空書包回家天色大亮,村子完全醒來,“王老師又送作業啊”“王老師這麼早啊”步行的人遇到他,老遠就打招呼;開車的人遇到他,也會鳴笛示意——父老鄉親本就相熟,王金良在當地教書37年,誰家沒有他的學生? 7點30分,王金良回到家再過一會兒,“空中課堂”就該開始了 54天風雨無阻 “空中課堂”是新鮮便捷的上課方式,步行2小時收發作業卻是最土最累的辦法再有2年零8個月就要退休 了,王金良何苦如此?受疫情影響,各地中小學紛紛開始線上教學,東魯完小也一樣縣裡組織了各學科優秀教師,統一錄制視頻課,再拿到電視台播放,學生看電視上課,叫“空中課堂”“電視裡上課上得快,我要講2個課時的内容,電視裡1節課就講完了”王金良擔心教學效果 能上課了,怎麼批改作業?原本的辦法是,老師每天在微信群裡發布作業,學生完成後,家長拍照,傳回群聊,老師根據照片内容批改和點評弊端很快出現了王金良能收上來的作業很少,最多時17份,最少時隻有5份批改難度也大家長陸續外出複工,留下爺爺奶奶照顧孩子,根本拍不清楚照片,還有拍倒的王金良往學生家裡打電話,家長都滿口答應要管管,但老年機像素的确差,再買一部智能手機成本又高,承諾都打了水漂 “我挨家挨戶去收總收得上來”王金良的預期還是樂觀了些,第一天去收作業,30公裡走下來,腿都走得發軟,卻隻收上來17份當晚,批完作業後,他給沒交作業的學生打電話,問在沒在家,然後直接找上門去之後,若有學生連着2天沒交作業,必能把王金良“等”來 自2月28日起,下午3點30分出發收作業,連夜批改後,早上5點30分再去發作業,每天4小時,30公裡路,王金良日日如此,就連出門的時間、到達各個點位的時間、回家的時間都幾乎相同 給自己設定好程序,按照既定規則持續運轉,旁人眼中的王金良一向如此“他就是老黃牛一樣的,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認真,任勞任怨”同事徐國财比王金良還長2歲,他們從高中起同窗,熟識幾十年徐國财常與人談起,王金良将他們1978年拍攝的畢業照保留至今,這是最令他佩服的事之一 徐國财拍拍桌上的一摞練習冊,“學生的作業本要是折角了,或者封皮弄皺,王老師看見都會一點點弄平整”練習冊30本,邊緣對得整齊,10本為一組,換方向擺放“還有他的字,規矩得不得了”王金良的課本上,備課筆記做得很漂亮,黑、紅、藍三色字迹,還有課文空白處寫不下的内容,他找了另外的白紙貼上,作為附頁 天亮得越發早,楊柳枝抽出嫩芽,田裡的水稻新插了秧苗,王金良走着走着,冬天遠了,春天到了4月21日,東魯完小正式開學 “王老師,學校的大掃帚在哪裡?”“王老師,今天中午分批吃飯怎麼安排?”“王老師,學生的午自習您先幫我盯一下”……回到校園,王金良腳步未停——說是校長,他更像大管家每學期,他的工作安排都能寫滿一個本子,除了日常會議記錄,紅筆标記的地方,有“校園除草”“劈破舊辦公桌”“清理教學樓屋頂”,或是“某學生要營養餐”“某學生回家吃中飯”這樣的本子,王金良寫了80多本 37年鄉村教育 王金良的辦公桌上,用玻璃闆壓了7張照片,是他2013年至今,在東魯完小教出的7屆畢業班學生照片上的人少有重複出現的,學生們都離開了學校,老師流動性也大,大多教不足3年于很多人而言,村裡的學校僅為人生一站,或始發,或經停,而王金良待了一輩子 從1983年做代課老師時算起,王金良已在鄉村的講台上站了37年小學教過,初中也教過,最遠的學校在10公裡外的山上,最高級别的學校是鄉一級初中“别人一個月能掙好幾百塊的時候,我一個月還是拿幾十塊錢,别人都笑話我”提起這些,王金良反倒笑了 小時候窮,王金良家裡孩子多,有6個父親左邊小腿患上爛腳病,買不起藥材,隻能自己四處采一些即便腿腳不便,父親仍堅持下地勞作,當了幾十年生産隊長父親的堅韌對王金良影響很大 王金良上小學的地方在村裡祠堂,漏風漏雨,黑闆是老師自己動手做的——削一塊木闆,再刷上油漆,勉強找個合适的架子,挂起來條件艱苦,不過他讀書努力,父親也堅信,知識改變命運高中時候,他考上了縣裡一中那是當地最好的學校 高中離家15公裡,王金良年輕,走一個半小時就到他赤腳走他穿的鞋是母親一針一線納的,經不住穿,舍不得穿,到學校了,大家都穿着鞋,他把腳一洗,擦幹,從包裡掏出鞋,穿上“他衣服上補丁摞着補丁,不愛說話,一個人悶頭做事”徐國财對高中時候的王金良印象如此 徐國财家裡條件好些,他父親是老師,拿工資的,所謂“吃公糧”高中畢業後,他通過資格考試,頂了父親的崗,自然成為老師一個月發25元錢,不多他放在的确良料子的襯衫口袋裡,有些透,看得出放了錢,習慣“以物易物”的村裡人見到,卻是羨慕得很 王金良沒考上大學,回家務農他心裡仍有不服氣,還想跟知識打交道晚上點着煤油燈看書,常常念不了幾行字,頭就栽下來,燭火點着了頭發“王金良,之前的老師生病了,領導讓你去學校代課”小學時教過他的老師站在田壟上朝王金良這樣喊時,他高興壞了,立馬答應下來,然後才想起來,該先跟父親商量一下 1983年,王金良站上講台,成為“複式班”的“包班”老師“複式班”的意思是,三年級和四年級在同一個教室上課王金良走進教室,先給四年級挂起小黑闆,布置好作業,再到另一側,給三年級上課,講完了再接着教四年級“包班”是指,所有科目的老師隻有王金良一人 常有辍學的學生,多半由于家裡負擔不起學費學校在山上,王金良循着村民踩出來的路,翻過幾個山頭到學生家裡,嘗試說服家長有一個女學生,父親病逝,母親改嫁,和弟弟跟着70多歲的爺爺生活,實在拿不出錢,王金良就到村裡、到鄉裡反映情況,争取資助,還發動班上孩子,一角、兩角彙聚起來,一直到姐弟倆初中畢業 墊學費更是常事王金良有個本子用了4年,沒了封皮,記錄的都是每學期交費情況,數額詳細到幾角幾分學費從10月份開始收,到第二年1月還交不齊是常事“胡柚賣掉”“宰豬”……這些備注意味着,家長在籌錢,再等等,先墊上 經濟發展起來,交學費不再為難,鄉村教育的新挑戰是留守兒童“我隻管他吃飽穿暖,其他管不了了”這些話從學生的爺爺奶奶口中講出來,王金良聽了很多遍 “靠讀書找到出路的學生鳳毛麟角,我更要教他們做人”王金良說,把收發作業的30公裡路堅持下來,他想成為學生的榜樣,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鄉村校長談教育?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鄉村校長談教育(一位鄉村校長的線上線下)1

鄉村校長談教育

15公裡的路,有3條,王金良這輩子走過無數次。第一條是離家念高中時,村子到縣城的路,走了3年;第二條是做代課教師時,到辍學學生家勸說的路,走了1年;第三條是學生上網課時,收發作業的路,走了54天。 王金良是浙江省衢州市常山縣輝埠鎮宋畈鄉東魯完小的校長,學校6個年級齊全,卻都隻有3班。這裡算是鄉中心小學分校。學校宣傳欄上貼了一張剪報,寫于2019年9月,王金良獲評“全國優秀教師”後,題目叫“平凡中的感動”。 4月21日,東魯完小正式開學。學校管得很嚴,中午分批吃飯,增加午自修環節。22日,全縣舉行摸底考試,考完兩天,王金良還沒來得及批改——接受媒體采訪,還有鎮領導、縣領導來慰問。不過,生活終歸恢複常态,王金良打算再把網上授課的内容教一遍,畢業班了,對于學生的學習情況,他放不下心。 30公裡收發作業 還是冬天,天才蒙蒙亮,冷得很。王金良輕手輕腳地翻身起床,生怕吵醒小外孫。他拿下牆上挂着的玫紅色背包——某次跟團出遊的紀念品,把桌面上30本練習冊整理平整,分4次放進背包,掂一掂,差不多10斤重。脫下棉衣,僅剩一件加絨襯衫。王金良換上運動鞋,背好背包,出門了。他看了眼時間,正好5點30分。 王金良這趟是為了發作業。他教畢業班六年級語文,班上共35個學生,因為有學生跟外出打工的爸媽出村了,包裡的練習冊少5本,前夜剛批改好。路線提前設計過,是不規則的圓形,将經過7個點,共15公裡路程,串聯起學生分布的8個村子。第一次出發前,他在家長群裡發了消息,安排好每個學生的交作業地點,最少的點1份,最多的點12份。王金良腦海裡有一張清清楚楚的地圖,學生住在哪裡,哪裡是他們熟悉的地方,他一清二楚。 村子還很安靜,鳥鳴、雞叫和犬吠剛剛開始。王金良走起來,步伐小,步速快,習慣向上擺動雙臂,姿勢像個小學生。有小狗看到王金良,搖着尾巴打招呼。走了3公裡,他有些出汗,改為單肩背包,不然一直捂着,衣服被汗水浸濕,容易感冒。 6點30分左右,他到達第4個“作業點”,這是一個學生的家,也是村裡的小超市。“王夢妮!”他站在門口,雙手張開,架在嘴巴上,呈喇叭狀,喊學生的名字。學生的爸爸是超市老闆,還在被窩裡懶着,從窗戶口探出頭:“王老師早,您辛苦啊!”“我把作業放老地方了。”這家門口摞了幾箱啤酒,王金良把5本作業放到上面,按照約定,家住附近的學生們起床後就會來拿。 第5個點是村醫家,醫生是王金良原先教過的學生,村裡的大人孩子遇上頭疼發燒,都會來拿藥。第6個點是收發快遞的小站,那裡養的狗誕下小崽不久,對來人警惕性很高,但對王金良已然放心。第7個點最遠,在村口的小超市,王金良到那兒一般7點出頭,店沒開門,他把最後一本作業卷一卷,塞進門把手裡。 30本作業“卸貨”完成,王金良背着空書包回家。天色大亮,村子完全醒來,“王老師又送作業啊。”“王老師這麼早啊。”步行的人遇到他,老遠就打招呼;開車的人遇到他,也會鳴笛示意——父老鄉親本就相熟,王金良在當地教書37年,誰家沒有他的學生? 7點30分,王金良回到家。再過一會兒,“空中課堂”就該開始了。 54天風雨無阻 “空中課堂”是新鮮便捷的上課方式,步行2小時收發作業卻是最土最累的辦法。再有2年零8個月就要退休 了,王金良何苦如此?受疫情影響,各地中小學紛紛開始線上教學,東魯完小也一樣。縣裡組織了各學科優秀教師,統一錄制視頻課,再拿到電視台播放,學生看電視上課,叫“空中課堂”。“電視裡上課上得快,我要講2個課時的内容,電視裡1節課就講完了。”王金良擔心教學效果。 能上課了,怎麼批改作業?原本的辦法是,老師每天在微信群裡發布作業,學生完成後,家長拍照,傳回群聊,老師根據照片内容批改和點評。弊端很快出現了。王金良能收上來的作業很少,最多時17份,最少時隻有5份。批改難度也大。家長陸續外出複工,留下爺爺奶奶照顧孩子,根本拍不清楚照片,還有拍倒的。王金良往學生家裡打電話,家長都滿口答應要管管,但老年機像素的确差,再買一部智能手機成本又高,承諾都打了水漂。 “我挨家挨戶去收總收得上來。”王金良的預期還是樂觀了些,第一天去收作業,30公裡走下來,腿都走得發軟,卻隻收上來17份。當晚,批完作業後,他給沒交作業的學生打電話,問在沒在家,然後直接找上門去。之後,若有學生連着2天沒交作業,必能把王金良“等”來。 自2月28日起,下午3點30分出發收作業,連夜批改後,早上5點30分再去發作業,每天4小時,30公裡路,王金良日日如此,就連出門的時間、到達各個點位的時間、回家的時間都幾乎相同。 給自己設定好程序,按照既定規則持續運轉,旁人眼中的王金良一向如此。“他就是老黃牛一樣的,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認真,任勞任怨。”同事徐國财比王金良還長2歲,他們從高中起同窗,熟識幾十年。徐國财常與人談起,王金良将他們1978年拍攝的畢業照保留至今,這是最令他佩服的事之一。 徐國财拍拍桌上的一摞練習冊,“學生的作業本要是折角了,或者封皮弄皺,王老師看見都會一點點弄平整。”練習冊30本,邊緣對得整齊,10本為一組,換方向擺放。“還有他的字,規矩得不得了。”王金良的課本上,備課筆記做得很漂亮,黑、紅、藍三色字迹,還有課文空白處寫不下的内容,他找了另外的白紙貼上,作為附頁。 天亮得越發早,楊柳枝抽出嫩芽,田裡的水稻新插了秧苗,王金良走着走着,冬天遠了,春天到了。4月21日,東魯完小正式開學。 “王老師,學校的大掃帚在哪裡?”“王老師,今天中午分批吃飯怎麼安排?”“王老師,學生的午自習您先幫我盯一下。”……回到校園,王金良腳步未停——說是校長,他更像大管家。每學期,他的工作安排都能寫滿一個本子,除了日常會議記錄,紅筆标記的地方,有“校園除草”“劈破舊辦公桌”“清理教學樓屋頂”,或是“某學生要營養餐”“某學生回家吃中飯”。這樣的本子,王金良寫了80多本。 37年鄉村教育 王金良的辦公桌上,用玻璃闆壓了7張照片,是他2013年至今,在東魯完小教出的7屆畢業班學生。照片上的人少有重複出現的,學生們都離開了學校,老師流動性也大,大多教不足3年。于很多人而言,村裡的學校僅為人生一站,或始發,或經停,而王金良待了一輩子。 從1983年做代課老師時算起,王金良已在鄉村的講台上站了37年。小學教過,初中也教過,最遠的學校在10公裡外的山上,最高級别的學校是鄉一級初中。“别人一個月能掙好幾百塊的時候,我一個月還是拿幾十塊錢,别人都笑話我。”提起這些,王金良反倒笑了。 小時候窮,王金良家裡孩子多,有6個。父親左邊小腿患上爛腳病,買不起藥材,隻能自己四處采一些。即便腿腳不便,父親仍堅持下地勞作,當了幾十年生産隊長。父親的堅韌對王金良影響很大。 王金良上小學的地方在村裡祠堂,漏風漏雨,黑闆是老師自己動手做的——削一塊木闆,再刷上油漆,勉強找個合适的架子,挂起來。條件艱苦,不過他讀書努力,父親也堅信,知識改變命運。高中時候,他考上了縣裡一中。那是當地最好的學校。 高中離家15公裡,王金良年輕,走一個半小時就到。他赤腳走。他穿的鞋是母親一針一線納的,經不住穿,舍不得穿,到學校了,大家都穿着鞋,他把腳一洗,擦幹,從包裡掏出鞋,穿上。“他衣服上補丁摞着補丁,不愛說話,一個人悶頭做事。”徐國财對高中時候的王金良印象如此。 徐國财家裡條件好些,他父親是老師,拿工資的,所謂“吃公糧”。高中畢業後,他通過資格考試,頂了父親的崗,自然成為老師。一個月發25元錢,不多。他放在的确良料子的襯衫口袋裡,有些透,看得出放了錢,習慣“以物易物”的村裡人見到,卻是羨慕得很。 王金良沒考上大學,回家務農。他心裡仍有不服氣,還想跟知識打交道。晚上點着煤油燈看書,常常念不了幾行字,頭就栽下來,燭火點着了頭發。“王金良,之前的老師生病了,領導讓你去學校代課。”小學時教過他的老師站在田壟上朝王金良這樣喊時,他高興壞了,立馬答應下來,然後才想起來,該先跟父親商量一下。 1983年,王金良站上講台,成為“複式班”的“包班”老師。“複式班”的意思是,三年級和四年級在同一個教室上課。王金良走進教室,先給四年級挂起小黑闆,布置好作業,再到另一側,給三年級上課,講完了再接着教四年級。“包班”是指,所有科目的老師隻有王金良一人。 常有辍學的學生,多半由于家裡負擔不起學費。學校在山上,王金良循着村民踩出來的路,翻過幾個山頭到學生家裡,嘗試說服家長。有一個女學生,父親病逝,母親改嫁,和弟弟跟着70多歲的爺爺生活,實在拿不出錢,王金良就到村裡、到鄉裡反映情況,争取資助,還發動班上孩子,一角、兩角彙聚起來,一直到姐弟倆初中畢業。 墊學費更是常事。王金良有個本子用了4年,沒了封皮,記錄的都是每學期交費情況,數額詳細到幾角幾分。學費從10月份開始收,到第二年1月還交不齊是常事。“胡柚賣掉”“宰豬”……這些備注意味着,家長在籌錢,再等等,先墊上。 經濟發展起來,交學費不再為難,鄉村教育的新挑戰是留守兒童。“我隻管他吃飽穿暖,其他管不了了。”這些話從學生的爺爺奶奶口中講出來,王金良聽了很多遍。 “靠讀書找到出路的學生鳳毛麟角,我更要教他們做人。”王金良說,把收發作業的30公裡路堅持下來,他想成為學生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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