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生活，本來很惬意，可是今年山居的生活，有些許遺憾，缺水，是很嚴重的缺水。上天再不下雨，身體隻能是幹洗了，日子都要過得冒煙了……

在異常的久旱天氣面前，大家都似乎才感覺到——人類如果再不好好珍惜環境，這日子是沒法過下去了。

尤其是家裡裝了馬桶以後，如果沒水的話，除了用木塞把肛門塞住，好像也就沒什麼辦法了。

人要吃，就要拉。

吃喝拉撒睡是一體的，哪個都省不了。洗澡還可以省一省、或者忍一忍，而如廁這種事情，就無法忍了，萬一忍不住，還要更費更多的水。

像從前的原始茅坑，基本不受水的影響，沒水，也能夠照常使用；“加水”也是為制造出“帶湯”的有機肥，以方便種植，用有機肥種植的蔬菜，還特别好吃；從茅坑到廁所，再到衛生間，如廁沒水就真不行了。

就從如廁這個事情看，人類到底是進步了多少？還是退步了？

先不說進步和退步的問題，從生活的角度來看，依賴越多，生活的自由度就會越小。表面看起來，所謂現代化的生活，條件很好，看起來很方便；其實隻要缺乏某些關鍵的東西，生活就很不方便，嚴重的話，就沒法活了，像水和電。

沒水，不隻是生活會幹裂了，還會沒命。

正所謂——水為生命之源。

古人“擇水而居”的經驗早就告訴我們，要重視水、珍惜水、敬畏水，沒有水，人類就沒法生存。以前我們隻聽說，西北地區嚴重缺水，現在想不到像我們這樣的浙南山區，也缺水了；如果隻是因為少雨，而臨時性缺水，就還好，萬一是生态的毀壞，一直缺水就不好辦了……

這幾年我們老家确實大旱，很少下雨。除了多晴少雨，整體的生态确實也發生了改變，且是不好的改變。

種田的人，今年明顯欠收了，稻谷多空殼，蔬菜也長不起來了。

我媽媽把家裡能裝水的器具，都搬出來了，主要是等上天下雨，下雨後，等有自來水了，趕緊接點水放起來；另外是從有水的地方，挑水回來，蓄起來以備用。各種瓶瓶罐罐擺在一起，如果再配上丹藥，我媽媽俨然就是煉丹人了。

在山上找水，我挖土的時候，一鋤頭下去，感覺泥土都要冒煙了。說明現在山上的泥土，是一點水分都沒有了。

放假的這幾天，我們沒少找水源。其實從小在這裡長大的我們，哪裡有水都知道，有大水源的地方都被接了自來水，隻是因為缺水，也要到處找找看……

我沒回山之前，村裡幾位年輕人說找到了一個水源，說水源還蠻大，就買了水桶、水管，等弄好了，蓄水都好幾天了，其實也沒多少水。

既然自然水源沒有，大家都想到了打口井。仔細想想，對于常駐人口隻有19位老人的自然村而言，自己出資打口井，其實可能性不大。領導也覺得性價比不大，沒同意打井。現在村裡的老人們都到處找水，會開車的老人，還可以到别處拉點水過來救急，年紀大的老人，就困難了。

沒水，人就死定了。

昨天倒是下雨了，隻是，久旱逢甘霖——幾滴，估計地都沒濕，就結束了。

這幾天我也忙着找水，挖水，拉水，提水。思來想去，找來找去，水源倒是找到一處了，出水量也算還不錯。隻是水質不咋地，再說水源在房子的低處，需要挑水，想想還是作罷了。

或者是，繼續找水源。

至少努力先解燃眉之急，哪怕小一點的水源，隻要夠日常生活，就要謝天謝地了。明天上山看看，找個水源出來……

不能幹等，總得有所行動。

小孩們經過這幾天的生活體驗後，也明白珍惜用水的道理了。像馬桶，沒水就沖不掉，沒多久就會臭氣熏天；更嚴重的是——沒法如廁了，人會憋壞或憋死！

對于山村來說，人們的生活主要還是靠天，所以老天不眷顧人的話，人就活不下去了。所以，相對來說，山裡人都對天地懷着敬畏之心。也就是說，無法無天的人畢竟是少數。

當然，人要在習以為常裡“記住”某些道理，其實不容易。

常将有日思無日，莫待無時思有時。

明代文學家、戲曲家馮夢龍，在他的《警世通言•桂員外途窮忏悔》中寫下這句話。這句話的大意是：在過富有的生活的時候，要想到以後可能會過貧窮的日子，不要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再來回想以前的美好生活。

用水又何嘗不是。水稀裡嘩啦地流動的時候，人就很難想到沒水的時候。如果大家都像缺水的日子這樣用水，估計缺水的日子也就會少一點。

就整體人類來說，我們對地球資源的利用，明顯是已經過度了，過度開采礦産資源、過度應用資源、過度消費等等，就會導緻資源的枯竭，以及非常氣候的出現。

地球家園，應該引起我們的注意了。

像我們老家，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是個宜居宜養的好地方。可是，如果水源都枯竭了，不但不宜居了，而且活命都成問題了。本來無錫的書畫家朱老師，這幾天就準備來山裡找我，今晚說暫時不來了……

他是不是掐算到了什麼？

客人不來了，隻是暫時的，生活沒水，可過不下去。明天還是山上去找找水，萬一找到了水源，先煮一壺茶，禮敬一下天地！

感謝天地有好生之德，賜我一泓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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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崎現​

即日于頂上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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