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地出差回來後,我發現合租室友的房間散發出一股怪味,幾次敲門卻無人應答。
随後,我找到房東打開了她的房門,眼前的一幕讓我驚慌報了警……
8月2日,晴,下午18:27分。
警笛聲不斷響起,三輛車飛馳在馬路上,車裡的人,有些緊張。
白柳開着車,向着副駕駛的苗苗問道:“什麼情況?”
“一個合租公寓,房間裡傳出了腐臭味兒,叫門也沒人開,好幾天不見人,就叫來房東開了鎖。”
“屋裡肯定是具屍體了,别緊張,這場面我見多了。”
苗苗點了點頭:“白叔,我不緊張。”
可攥緊的小拳頭還是出賣了苗苗,白柳笑了笑說:“你師父這兩天就出院了,沒啥事。”
“叮咚!”
苗苗拿起手機看了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怎麼了?”
“一出租屋内傳來惡臭,裡面竟是一具屍體……”
“屋内惡臭不斷,房東開門後吓的腿都軟了……”
苗苗說道:“房東報警之後,好事的鄰居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内容,但是已經在網上傳瘋了。”
白柳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名老法醫,他對現在的網絡很不感冒。
下車後,穿過了層層的圍觀群衆,一行人來到了出事的公寓内,剛出電梯,就聞到了一股腐臭味兒,穿戴好鞋套,苗苗跟着白柳走進了屍體所在的卧室。
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苗苗愣了一下,呆了兩秒之後,猛地轉身搶過了一個證物袋,止不住地吐了起來。
不同于血肉模糊的屍體,這屍體上并沒有明顯的傷口,但也已經面目全非。
白柳一邊查看一邊記錄着:
“死者為女性,屍長一米六三,腹部明顯隆起,面部腫脹,雙眼布滿蒼蠅幼蟲,眉毛可見成團蠅卵,室内氣溫25.80℃,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92-98小時之間。”
“白……白叔,這是什麼……蟲卵?”苗苗臉色慘白地問道。
“準确地說,是蠅卵,蒼蠅在屍體上産卵,孵化成蛆,再成長為蒼蠅幼蟲,在這個氣溫下,大概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蒼蠅,可是我們法醫的好朋友。”
苗苗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這……太惡心了。”
白柳點點頭:“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肯定接受不了,加上這味道,她的上半張臉腫脹的也挺吓人的。”
“嗯……那死因呢?有發現嗎?”
“屍體并沒有發現緻命傷,也基本可以排除中毒,要帶回去再看了,這裡沒有驗屍條件。”
“好,白叔你有發現第一時間通知我。”
苗苗收集了死者的身份證件,卻并沒有發現死者的手機,叫過了報警人,苗苗開始了例行詢問。
“你是死者的一起住對吧?叫什麼?”苗苗問道。
“對,我叫李欣欣。”
“再說一下經過吧。”
“我就是從外地剛回來,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味兒,我敲門曦兒也不說話,手機也關機,我沒辦法,就找房東來開鎖了。”
“曦兒?你說的是死者?”
“嗯,是,我一直這麼叫她。”
“然後房東就過來了是吧?是你自己開的鎖?”苗苗轉頭看向房東。
“對,我這也沒有備用鑰匙,一般出租屋室内的鎖我都是撬開的,換一個也就二十幾塊。”
“開鎖之後就立刻報警了?”
房東點點頭:“那肯定的,一開門都是蒼蠅,我這活了四十多年也沒見過這場面……”
苗苗轉頭看了看李欣欣,濃妝豔抹,眼中還殘留着一絲恐懼,白色超短裙上還有着剛剛掉落的煙灰,聞了聞李欣欣身上香水的味道,苗苗接着詢問。
外地出差回家,聞到合租公寓一股怪味,開門一看我驚慌報案
“你有死者的聯系方式嗎?手機、微信、一些社交平台,總之能找得到她的。”
李欣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随後拿出手機,給了苗苗七八個社交平台的賬号。
苗苗看了看之後皺緊了眉頭,死者所有的社交平台都叫曦兒,簡介也都是相同的一句話:
288門檻,全國可空降,三圍是…………
無一例外,置頂消息都是一張自拍,還有一張收款碼。
每個動态也十分簡單,某某地停留,私信可撩~
幾乎是全國各地到處跑,停留幾天變換下一個城市,每個社交平台粉絲從幾千到幾萬不等,互相關注的,都是一些相同職業的小姐姐。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的人際關系是非常的亂,隻不過她是在本地遇害,想了想,苗苗問道:“她會把人帶到這裡麼?”
李欣欣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我不确定。”
苗苗看了眼李欣欣,也并未直接戳穿她,畢竟在社交平台上,兩人的介紹幾乎一樣,互動也挺頻繁。
“價格呢?她一般是什麼價格?”苗苗的臉皮也是厚了很多。
“嗯……一般是兩千八起,不包機票,有其他要求的話,再加……”
苗苗點點頭,這樣來說,曦兒的目标客戶,檔次都不算低的。
“她在本市的話,一般都在哪裡?平常和什麼人聯系?出去一次多久?回來又呆多久?”
“走多久,說不準的,最長應該是二十天左右,一般回來之後,會歇個十天半個月的,經常去的地方,就是‘舞林’和‘酒館’,就這兩個夜場是她常帶客的地方。”
“她在本市有沒有什麼關系很近的人?”
李欣欣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們一個月,也就能碰面一兩天吧,有時候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我們……時間對不上。”
“哦……”
苗苗明白,她說的時間,應該是兩人的生理期。
“那就先這樣,有什麼問題再找你。”
離開現場之後,苗苗搜了一下李欣欣說的這兩個夜場,‘舞林’是一家大型商務KTV,‘酒館’則是一家很火的酒吧。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苗苗想了下,準備先去‘舞林’看一下,剛剛出發,苗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師父。”
“嗯,案子我知道了,有什麼進展?”
“還沒有啥線索,我準備去死者工作的地方看看……”苗苗簡單地說了下情況。
伍亮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你來接我,我跟你一起去。”
“啊?師父你出院啦?”
“沒事,你過來吧,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到醫院之後,伍亮就站在路邊,身旁還站着楊東。
作為一名老刑警,伍亮對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有楊東這個心理學的外援,人手還是有些不足。
伍亮直接坐到後排,遞給了苗苗一盒炒面之後說道:“你先吃飯,讓他開,我給你加了個雞腿。”
“我師父真好!”
苗苗跑到副駕駛,随後又問道:“師父,你能行嗎?”
“這叫什麼話!這個案子你們兩個是主力。”伍亮翻了個白眼。
“他沒事,手術上午做完的,碎個結石不是啥問題。”楊東開着車說道。
苗苗對這個研究心理的大叔印象還是很深的,咽了口雞腿問道:“大叔,你怎麼在這啊?”
楊東歎了口氣:“你這師父人嫌狗棄的,也不敢告訴你師娘,除了我也沒人陪他。”
“你這嘴真欠,開你的車得了。”伍亮點了根煙,神色還是有些虛弱。
到了‘舞林’之後,苗苗剛要下車,就被伍亮叫住了:“等會兒,我打個電話。”
“哦。”
看着有些不解的苗苗,楊東熄了火說道:“咱們隻是調查,直接進去,難免有人會不配合,讓他們管事兒的出來帶咱們進去,會順利許多。”
苗苗簡單地評論了一句:“老油條。”
“他們商務經理馬上出來了。”伍亮放下手機說道。
“商務經理?”苗苗顯然沒聽過這個名頭。
楊東再次解釋道:“就是這裡的頭頭,他可以決定哪個人能上場哪個不能上場。”
苗苗撇了撇嘴:“權利還不小。”
很快,一個身穿西裝,面色紅潤的男人就走了出來,顯然是剛剛喝過酒的樣子。
“哪位是伍警官?”
伍亮下了車,擡了擡下巴說道:“走吧。”
“好,幾位跟我來。”
這商務經理在前面引路,俨然一副小弟的樣子,帶着三人穿過華麗的大廳,坐上電梯來到了樓上的一個辦公室中。
“幾位警官随便坐。”
商務經理殷勤地又去拿了幾瓶水,挨個放在三人面前之後,這才靠着沙發邊坐了半個屁股,微微弓着身子說道:“幾位想問什麼,我肯定是全力配合。”
苗苗打開手機放出了曦兒的照片。
“她你認識吧?”
對着照片看了兩秒,他點點頭:“認識,她很久沒來了。”
“你們這裡,誰跟她關系最近?比較熟的,叫過來問問。”伍亮說道。
商務經理微微皺了下眉頭,随後說道:“好,幾位稍等一下,我去問問。”
“師父,他好像對死者不熟。”苗苗說道。
伍亮點點頭:“正常,這個行業流動性很大,人多,不固定,他也不可能每個都認識。”
沒多久,商務經理帶着一個身穿黑絲職業裝的女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應該有三十多歲了,保養的還算可以,但也掩蓋不住歲月的痕迹。
“這是小靜,在我們這上班的人,每天都要跟她報備的,有什麼問題問她就可以。”商務經理說道。
“她叫曦兒對吧?她有沒有什麼關系要好的人?或者有沒有和誰發生過争執?”苗苗拿出照片問道。
小靜點點頭:“她好像沒有什麼關系特别好的人,倒是前些日子,她和一個同事打起來了,好像是因為搶男朋友吧。”
伍亮挑了挑眉毛:“是男朋友?還是你們這的客人?”
“肯定不是客人,具體是什麼人我也不清楚。”
“那和她打架的那個人呢?”
小靜想了想說道:“有七八天沒來了吧……聯系不上了。”
伍亮立刻問道:“這個人叫什麼?住哪?有沒有聯系方式?”
“她叫詩涵,住哪我不知道,手機号我找一下……”
拿到了詩涵的手機号和照片之後,一行人就離開了這裡,上車後伍亮說道:“查一下這個人的實名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住的地方。”
苗苗立刻把信息傳回了局裡,就在這時,白柳打來了電話。
“白叔,嗯,我跟我師父在一起呢。”
伍亮接過了電話:“老白,有什麼發現?”
“死因是機械性窒息,兇器就是屋内的枕頭,死亡時間應該是28号晚上8點到11點之間,死者有被強迫的痕迹,提取到了證物,比對暫時沒有結果。”
“沒有發現指紋嗎?”
“屍體上沒有有價值的指紋。”
“好,我知道了。”
就在伍亮沉思的時候,苗苗說道:“找到了,這個詩涵在外地被處理過,有案底,本市居住的地方也在網上有登記。”
“開車,現在過去。”伍亮立刻說道。
“大叔,就這個地方。”苗苗把位置給楊東看了下。
楊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師父心疼你,可是真把我當牲口使喚啊!”
“快走吧!她開車我可不敢坐……”伍亮掃了眼苗苗說道。
“诶!你……”苗苗被伍亮這句話氣的直跺腳。
……
幾人迅速來到了詩涵居住的地方,剛走到樓道裡,楊東就皺了下眉頭:“有股臭味兒!”
苗苗也聞了聞:“奇怪,我怎麼沒聞到?”
“他以前在警犬基地呆過,跟正常人不一樣。”伍亮随口說了一句,加快了腳步。
楊東和苗苗對視了一眼,看着苗苗驚異的目光,楊東撇了撇嘴,跟着伍亮來到了詩涵的房門前。
“味道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沒錯。”楊東靠近房門聞了聞說道。
伍亮立刻說道:“去找人開鎖!”
苗苗點點頭,連忙下了樓,伍亮又拿出手機給白柳打了電話:“老白,帶好裝備立刻趕過來,位置馬上發給你。”
很快,物業的人就趕了過來,開鎖師傅歲數不小了,在撬開貓眼的一瞬間,腐臭的味道頓時濃烈了起來,在苗苗的鼓勵下,老師傅才擦了擦汗,用工具打開了房門。
開門之後,老師傅捂着鼻子連連後退,嗅覺靈敏的楊東也是皺緊了眉頭,幾人誰都沒有進去,等到白柳帶人過來,才一同進了房間。
卧室裡躺着一具女屍,和上次情況類似,可腐爛程度更勝一籌。
“屍長一米六四,上下颌骨露出,部分顱骨露出,頭皮明顯變薄,頸部氣管露出。”
白柳迅速查看了屍體的情況,又看了看溫度計說道:“室内氣溫25.15℃,死亡時間大緻在7到8天之間。”
說完之後,白柳又在屍體上小心的取了一些蛆蟲,苗苗的臉色有些難看。
“白叔……這屍體,七八天就能露出骨頭嗎?”苗苗帶着疑惑問道,雖說有些不适,但苗苗的學習能力很強的。
“在溫度相對高的情況下,可以,目前屍體的頭顱大部分已經白骨化,手臂也有部分露出了骨頭,如果在這個氣溫下,大約二十五六天吧,屍體将完全白骨化。”
“老白,能看出死因麼?”伍亮問道。
白柳搖了搖頭:“屍體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也沒有發現大量的血迹,沒有中毒的迹象,死因要回去進一步檢查了。”
思考了片刻之後,伍亮說道:“那就馬上把屍體帶回去,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這個有些難度,我盡量。”白柳皺了下眉頭,叫人把屍體裝了起來。
苗苗收集了死者的證件,在屋内找了一圈,然後說道:“師父,死者的手機不見了。”
伍亮立刻說道:“你去定位這兩個死者的手機,看看信号最後一次消失是在什麼位置,然後調取通話記錄,看看她們死前都和什麼人聯系。”
想了想,伍亮接着說道:“老楊,你去那個酒吧打探一下消息,我去查監控,有消息通知我。”
楊東無奈的歎了口氣,誰讓自己是來幫忙的呢?
打車來到了‘酒館’,楊東看着花花綠綠的牌匾,還有在外面就能聽到震耳的音樂聲,皺了皺眉頭,還是走了進去。
随便點了杯飲料,楊東在酒吧内逛了起來,看着各色各樣的人跟着音樂扭動,眉頭皺的更緊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很年輕,看上去都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像楊東這樣衣着保守還盤着串的,屬實是酒吧中的異類了。
“東哥,你怎麼來這種地方了?”一個人突然從背後拍了下楊東的肩膀,有些詫異的問道。
楊東回頭一看,是陳晨,兩人還是在考心理醫生執照時候認識的。
“這不是陳大醫生嘛,你不是也在這?”楊東笑了笑說道。
“來,坐下說,你能來這種地方,是真的很難得啊!”陳晨拉着楊東在一個卡座坐了下來,看着桌面上的酒,陳晨應該在這呆了很久了。
“阿晨,你自己來的?”
陳晨點點頭:“是啊,這幾天太累,來放松一下,順便看看我的病人。”
“病人?”
“嗯,我需要觀察,要是順便有場豔遇就更好了!”
“阿晨,你在這裡有熟人嗎?幫我個忙。”
“有啊,你想幹什麼?”
“就打聽兩個人。”
“行,你等下。”
陳晨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很快兩個服務員就走了過來,拿着果盤和啤酒飲料,後面還有個漂亮的女人,抱着一瓶香槟。
這個女人個子很高,穿着平底鞋都有一米七多了,而且身材也很不錯,穿着很是火辣,她放下香槟之後,就要坐到陳晨身邊。
陳晨卻是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挨着楊東坐了下來。
“東哥,這是小冰,随便問。”陳晨介紹道。
楊東如果這時還看不懂的話,那就不是他了,這小冰顯然是酒吧的營銷人員,說
白了就是陪酒的,不花錢不點酒,顯然是不會過來的。
“東哥,喝酒。”小冰非常熟練的幫楊東倒了杯香槟。
楊東舉起酒杯對着陳晨說道:“阿晨,謝了。”
說完之後,楊東把沒有碰香槟,而是把飲料一飲而盡,陳晨也幹了一杯,擦了擦嘴說道:“東哥,你又不是沒幫過我,說這個有點見外了啊!”
楊東笑着搖了搖頭,随後點了根煙說道:“小冰是吧,你認識曦兒麼?”
小冰愣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
“那詩涵呢?”
小冰變的有些緊張,可還是點了點頭:“認識。”
“她們,都有男朋友麼?”
“應該沒有吧……我不太清楚。”
“你和她們不熟?有和她們比較熟的人麼?”
小冰搖了搖頭,有些不滿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來這不喝酒問這些幹嘛?”
随後小冰又慢慢解釋道:“我确實跟她們不熟,我和她們不是一個圈子的。”
楊東看了陳晨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我就是想找她們,最近找不到了,你先走吧,照常算,這兒你不用管了。”
小冰轉頭看了陳晨一眼,見陳晨點頭,小冰起身離開了。
“她就是你的病人吧?”楊東直接問道。
陳晨挑了挑眉毛:“東哥,為什麼這麼說?”
“你雖然收入不錯,但也不是什麼大款,就算是熟客,她也不會那麼在乎你,甚至有點怕你,本來都讓我問煩了,又突然耐着性子跟我解釋,我想也是因為你。”
“的确,她是我的病人,說真的,你的觀察力在心理醫生這個行業是頂尖的,可惜你不怎麼接待病人,我有過幾個難纏的病人想介紹給你,你也不怎麼接。”
楊東搖了搖頭:“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陳晨笑了笑:“東哥,論專業,我是幫不上你了,不過你要是想打聽人的話,其實很簡單。”
“嗯?”
很快,兩個女孩就被叫了過來,楊東在陳晨的示意下,掏出了幾張鮮紅的鈔票。
“回答問題,答案讓我滿意的話,一張。”楊東淡淡的說道。
兩個女孩自然是快速的點頭,這錢簡直不要太好賺。
“誰認識曦兒?她有男朋友麼?”
一個女孩立刻說道:“有,我認識!”
“叫什麼?能找到人麼?”
“安迪嘛,你天天來這裡,總能碰到的。”
“認識詩涵麼?她有男朋友麼?”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安迪啊!”
“你們說的安迪是一個人?”
“對啊,安迪在這裡很出名的。”
“有照片麼?”
拿到照片之後,楊東皺着眉頭看了半天,這安迪穿着小西裝,留着帥氣的短發,塗着鮮豔的口紅,還化着妝,偏中性的打扮讓楊東直皺眉頭。
楊東把安迪的照片發給了伍亮,伍亮隻回了一句:“馬上回局裡!”
“阿晨,我得走了,改天我約你。”
陳晨點點頭:“好,東哥你有事随時找我。”
回到警局之後,伍亮對楊東說道:“在詩涵死亡的當天,小區内出現了這個人的身影,而且她們的手機信号,都消失在安迪家附近的一個湖裡。”
苗苗補充道:“兩個人死亡當天,都和相同的一個人通過電話,我搜了下這個手機号,微信名是Andy。”
楊東看向伍亮:“你準備怎麼辦?”
“立刻把這個安迪帶回來,連夜審!”
一個小時之後,渾身酒氣的安迪被帶到了審訊室裡,然而伍亮很快就從審訊室走了出來,看着臉色異常難看的伍亮,楊東問道:
“怎麼了?審出什麼了?”
伍亮咬着牙說道:“這個安迪……是個女的!”
楊東尴尬了一下,神情也有些古怪。
“這個安迪交代,她有很多女朋友……所以一兩個聯系不上,她壓根沒在意,而且當天詩涵還和她提了分手。”苗苗走出來說道。
楊東想了想說道:“難道她在兩個人死亡當天都和死者聯系過,是巧合?手機扔在她家附近,也是巧合?”
伍亮冷靜了一下說道:“的确太巧了。”
這時白柳快步走過來說道:“在第二個死者體内也提取到了證物,和第一個死者的所提取到的相同!”
伍亮點點頭,這點似乎沒有太大的意外,可随後白柳接着說道:“這次DNA數據庫比對有結果了!”
“什麼?上次不是還沒有結果麼?”伍亮有些驚訝。
“今天晚上剛剛有的結果,DNA吻合程度非常高,但并不完美,這個人,基本上會是兇手的直系親屬。”
伍亮接過資料看了看說道:“立刻出發!”
苗苗問道:“那安迪呢?”
“先放了!”
依舊是楊東開車,三人向着高速公路駛去,地點是省内的一個小村莊,大概三四個小時的路程,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車上非常安靜,隻有車内的導航聲,伍亮似乎已經睡着了,苗苗靠在車座上也露出了疲态。
楊東點了根煙,随手把煙盒放在了杯架裡,開了一絲窗戶。
“诶,大叔,你怎麼抽兩種煙啊?”苗苗看到了楊東的煙,有些好奇的拿了起來,剛才抽的和現在抽的,明顯不一樣。
“一包軟,一包硬,兩種煙屬性不一樣,交替着抽可以有效提神。”
回答問題的,卻是後座的伍亮。
楊東開着車說道:“行了,我沒事,你們兩個趕緊睡會兒。”
不到四點的時候,天就慢慢亮了起來,此時車速也降低了許多,颠簸的路讓兩個睡着的人都清醒了過來。
“快到了吧?”伍亮問道。
“差不多還有半個小時吧。”
到了鄉裡的時候,當地派出所的同志已經在路口等着了,打了個招呼之後,由當地派出所的同志領路,來到了村長的家裡。
介紹了一番之後,伍亮直接問道:“你們村裡,有個叫趙喜軍的人吧?”
村長點了點頭說道:“趙喜軍嘛,就住我家前院。”
“他家裡都有什麼人?”
“沒啥人啊,他孤老頭子一個,老伴死的早,兒子也不要他了。”
“他兒子你有印象麼?”
村長想了想說道:“還真沒啥印象了,得有五六年沒回來了吧?”
“他兒子叫啥?他也沒去找過他兒子麼?”
“他兒子……小……小兵!對趙小兵,他也沒咋離開過屯子啊,誰跟他提趙小兵,這家夥當時就翻臉,慢慢也沒人提了。”
“行,麻煩你了,我們去他家看看。”
農村裡夏天氣的都早,尤其是還在種地的,這四五點鐘,已經能看見有不少煙囪冒着煙了,趙喜軍家裡也是一樣。
派出所的同志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趙喜軍正在燒火做飯,這鄉裡一共就那麼幾個民警,幾乎所有人都認識。
趙喜軍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要更加的顯老一些。
“啥事啊?”趙喜軍看了伍亮幾人一眼。
派出所的民警給趙喜軍遞了根煙,點上之後說道:“這是省裡來的警察,來問你幾個問題,你配合就行了。”
“問我幹啥?我啥也不知道。”
伍亮問道:“趙小兵是你兒子吧?你跟他最近有聯系麼?”
趙喜軍臉色一變,氣呼呼的說道:“我沒這個兒子!”
說完把手裡的煙一摔,轉頭進了裡屋。
派出所的同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好好說話,我告訴你!趙小兵現在很可能犯了事!你要是不說,你就是包庇他!”
趙喜軍腳步慢了幾分,身形更加佝偻了,緩緩坐到炕上,卷了根旱煙,狠狠抽了兩口說道:“都五六年沒聯系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苗苗忍不住問道:“趙小兵畢竟是你兒子,兩父子有什麼仇?這麼多年都不聯系啊?”
趙喜軍眼中滿是憤怒和無力,直到煙燙到了手指,才顫抖着掐滅了煙,淚水流出卻渾然不知,兩行眼淚濕潤了趙喜軍那布滿滄桑的臉龐。
“我早就沒有兒子了……”
伍亮幾人默默的聽完了趙小兵的事情,對趙喜軍,是感到無奈而又心酸,誰也不知道,這個老人心底居然壓抑了如此複雜的情感。
而楊東則是看着牆上的照片,久久未動,楊東苦笑着搖了搖頭,趙小兵……小冰!小兵……
原來昨晚,他已經見過了趙小兵。
當警察一把按住趙小兵時候,他異常的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對于殺害兩人的事實,他供認不諱。
當伍亮問他原因的時候,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為了安迪。”
趙小兵自從出生後不久,父母的感情就不是很好,在趙小兵的記憶裡,從小父親對自己、對母親,都是非打則罵。
母親不止一次的帶着趙小兵回娘家,在趙小兵的外婆那裡,他是唯一的外孫子,因為其他的舅舅和姨,生的都是女兒。
從小在外婆家,趙小兵是很受寵愛的,大姨二姨也非常喜歡他,由于趙小兵長了雙大眼睛,又生的非常可愛,姐姐們也總是逗他。
還把他打扮成女孩子一樣,還給他留長了頭發,紮起了辮子,穿着姐姐們以前的衣服,如果不仔細看的話,誰也不知道他其實是個男孩子。
可就在父親來接他和他母親回家的時候,看到趙小兵這個樣子卻怒了,不顧趙小兵的哭喊,也不顧母親等人的阻攔,剪掉了趙小兵的辮子。
那天趙小兵哭了很久,他不知道男女具體的分别,隻是很喜歡漂亮的衣服,喜歡和姐姐們在一起,可這一次,卻讓趙小兵對父親、對男人産生了恐懼。
由于家庭的原因,趙小兵在上學時也是沉默寡言,說起話來也是柔柔弱弱的,讓班裡的男同學總是嘲笑他像個女孩。
可趙小兵的确是這麼想的,他喜歡漂亮的衣服,喜歡長頭發,他不喜歡暴力好動的男孩,潛意識裡,趙小兵更怕自己将來會變的和父親一樣。
随着年齡的增長,趙小兵也意識到了,男女的差異,可想做一個女孩的想法,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直到離開家,在學校寄宿的時候,趙小兵接觸到了網絡,在網絡上,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他為自己起名叫小冰,還給自己做了一個很可愛的形象。
趙小兵就這樣,在網絡上做着一個女孩,也認識了許多人,在偶然間,加入了一個群,在這裡,他認識了許多和自己一樣的人。
他們認為,自己本來就是女孩,因為上帝的失誤,有了一個男孩子的身體,他們全都立志要改變自己,要做一個真正的女孩。
趙小兵就在這裡慢慢的學習,他們認為堅持自己的想法,與這個世界,與自己的命運去抗争,去改變,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在那個年紀,在那樣的環境下,趙小兵沉浸其中,并且越來越堅定自己的想法,他開始學習穿搭,偷偷的學習化妝。
趙小兵開始走出校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兼職,賺的那一點點錢,買了漂亮裙子,買了化妝品,在群裡的人的鼓勵下,趙小兵穿上了裙子,化了妝,戴上了假發。
趙小兵的身材很瘦,穿上女裝之後根本沒有什麼瑕疵,化了妝之後,不仔細的去看,真的看不出他是個男孩子。
當趙小兵第一次在小旅店把自己扮成女人,并且在晚上出去逛街的時候,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沒有人發現他,沒有異樣的眼光,他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個女孩子。
直到母親生病去世之後,趙小兵也退了學,和父親大吵一架之後,離開了家,他開始到處打工,在發了工資之後,第一時間自己租了一個房子。
每天下班之後,趙小兵就立刻換上女裝,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才會得到一絲安慰,這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做一個女孩的想法。
在和群裡的人交流過後,趙小兵開始服用雌性激素,讓皮膚變的更加白皙光滑,慢慢也不會再有胡子的困擾。
他在一步步向着夢想邁進,也和那群人有着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做手術。
可趙小兵根本沒有做手術的錢,就連激素都快吃不起了,他不斷的詢問一些人,才知道他們是怎麼生活的。
慢慢的,趙小兵開始吃各種藥物,臉部做了微整,留着屬于自己的長發,聲音也練的和女人一樣。
在網友的介紹下,開始混迹于各種夜場。
他逐漸擡高自己的價格,努力賺錢去做手術,這時他也認識了陳晨,因為想要合法轉變性别,是需要心理醫生認可的,需要讓心理醫生觀察兩年以上。
在這期間,他和陳晨也成了朋友,陳晨出于同情,偶爾也會來捧捧場,趙小兵曾經和陳晨哭訴過,當年他這副樣子回家,卻是被父親趕了出來。
任由哪個父親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突然就變成了女兒,不男不女的樣子讓趙喜軍怒不可遏,趙小兵說出自己将來要手術的時候,直接氣的趙喜軍一口血噴了出來。
趙喜軍拿着棍子把趙小兵趕了出去,并告訴他:這輩子再也不要回來!他丢不起這個人!他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在趙小兵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候,他認識了安迪,兩個人都互有好感,天生叛逆的安迪也不在意趙小兵的身份,兩個人就這麼在一起了。
他們開始同居,一起生活,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真心對趙小兵好的人,并且接受了他的身份,願意和他在一起。
所以即使安迪做什麼,趙小兵都不在意,即使安迪經常夜不歸宿,還有着許多女朋友,趙小兵都能忍受,隻要安迪不離開自己,趙小兵做什麼都願意。
趙小兵認為,或許這就是愛吧。
……
這天陳晨來到了楊東的家裡,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東哥……我……”
楊東笑了笑:“有什麼事你就說,跟我還猶豫什麼?”
“嗯,東哥,就是我的病人,你上次見過的小冰,最近突然聯系不上了,她的觀察期還沒過,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我想,你以前是警察,能不能托人幫我打聽一下……”
楊東收起了笑容,臉色變的嚴肅了起來:“阿晨,我問你,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怎麼可能?她可是……”陳晨被楊東的話吓了一跳,連忙解釋着。
“她是性别認知障礙是麼?”
陳晨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告訴你吧,她殺了兩個人,證據确鑿,已經抓起來了,你當然找不到。”
“不可能!”陳晨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楊東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給我冷靜點!我知道你重感情,她也不隻是你的病人,但即使你把她當朋友看待,可殺了人就是殺了人!”
陳晨無力的坐了下來,他知道,楊東不會騙他,過了幾秒之後,陳晨猛地擡起頭問道:“東哥,你剛剛說,她殺了兩個人?是男的是女的?”
楊東愣了一下:“當然是女人。”
陳晨冷靜了下來,拿過楊東的煙點了一根,咳嗽了兩聲之後說道:“東哥,她沒有作案條件,是不是搞錯了?”
“兩名死者身上都發現了他的DNA,他自己也承認了,這就是鐵證一般,怎麼可能搞錯?”
陳晨看着楊東說道:“這更不可能了,她根本就沒有正常的身體功能!”
楊東呆了一下:“你說什麼?!”
“她長期服用雌性激素,已經不能算是男人了,而且她對女人,是沒有興趣的,她的心理鑒定和醫學鑒定我這裡都有,是不會錯的!”
楊東臉色一變,陳晨的專業性是無須質疑的,醫學報告也做不了假,想了想之後,楊東起身說道:“你回去立刻把報告發給我,我現在去警局一趟!”
陳晨連忙點頭,楊東開着車就給伍亮打去了電話:“趙小兵的案子需要重新再查。”
“你說什麼?”伍亮很是不理解。
“這樣,不是還沒開庭麼?你也不希望出現冤假錯案,也不希望放過真正的兇手對不對?”
伍亮沉默了片刻:“給我理由,這需要證據,你知道的。”
“我一會兒到了之後給你!你先調一下趙小兵近期的消費記錄,然後讓老白重新驗屍,尤其是那個叫詩涵的死者。”
伍亮猶豫了一下說道:“希望你的證據足夠充分!”
想了想,伍亮也明白了楊東的用意,第二具屍體并未做過多的工作,就這樣順藤摸瓜找到了趙小兵,但屍體上還有其他的線索也說不準,并沒有第一具屍體檢查的那麼細緻。
楊東來到警局之後,陳晨那邊的報告也發了過來,伍亮看了看報告之後,也覺得有些不對。
如果說趙小兵是為愛殺人,為了留住安迪的話,沒道理和兩名死者發生關系,而且還留下了證據。
這,仿佛是故意留下的一樣。
等了半晌,苗苗拿着趙小兵的消費記錄走了過來,同時說道:“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隻是,在詩涵被殺的那天,趙小兵在藥店買了兩顆藥。”
伍亮和楊東對視了一眼,這裡面果然有問題,趙小兵是有認知障礙的,卻強行靠藥物與兩人接觸,還故意留下了證據,這很不合理。
楊東立刻起身向着外面走去,伍亮問道:“你去哪?”
“去老白那。”
伍亮和苗苗也連忙跟了上去,現在白柳二次驗屍的結果至關重要。
三人趕到白柳那裡的時候,正趕上白柳拿着鑷子出來,白柳皺着眉頭說道:“我在詩涵的指甲裡提取到了一些皮膚組織,正要拿去和趙小兵的比對。”
随後白柳又說道:“這是我的失職。”
還沒等伍亮等人說話,白柳就迅速進了化驗室。
在三人焦急的等待中,白柳終于走了出來:“比對結果和趙小兵的DNA并不一緻,也就是說,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三人聽到結果後,腦海裡都冒出了一個名字:安迪。
當安迪再次踏入審訊室,并且還被提取了生物信息之後,明顯變的慌亂了起來。
“說吧,是不是你殺了詩涵!”伍亮問道。
安迪連忙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我們在詩涵的指甲裡提取到了兇手的DNA,已經送去和你的比對了,你覺得說謊有意義麼?”
安迪低下了頭:“不是我……是小冰!是她殺的人!”
伍亮眼中精光一閃,一拍桌子說道:“你真以為她會一直保着你麼?!等比對結果出來之後,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不可能!她說她會幫我的!怎麼會這樣……”安迪嘶吼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被趙小兵出賣。
“說!為什麼殺她?”
安迪低下了頭,根本不敢去看伍亮那淩厲的眼睛。
“我……我們那天吵了一架,她要和我分手,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她……以前和我不是這麼說的,她說男人都很惡心,喜歡的是我……”
“所以你就殺了她?!就因為這個!”
安迪慌亂的搖着頭:“我是……一時沖動,她說我是個假男人,實際上什麼都做不了,說我花心,說我變态,我實在受不了,才動了手……”
“那你為什麼要殺曦兒?也和殺詩涵的原因一樣?”
安迪沉默了片刻:“我沒有殺曦兒……”
“是趙小兵殺的?”
安迪點了點頭:“那天我殺了詩涵之後,非常害怕,小冰一直問我,我就告訴了她,她讓我别怕,交給她處理,她說警察如果真的找過來,她會幫我抗……”
伍亮狠狠地看了安迪一眼,帶着苗苗走出了審訊室。
苗苗忍不住說道:“真是個渣女!”
“走,提審趙小兵!”
面對着再次到來的伍亮三人,趙小兵心裡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那天你知道安迪殺人之後,你心裡就有了計劃,你買了藥,去詩涵家裡,之後你拿走了詩涵的手機,扔在了湖裡。”
聽見伍亮的話,趙小兵眼中充滿了恐懼,還沒等趙小兵開口,伍亮繼續說道:
“你覺得這樣,我們還是有可能會查到安迪的身上,所以你思來想去,又殺了曦兒,同樣留下證據,這樣便有了你連着殺害兩人的假象。”
楊東歎了口氣:“不得不說,你的計劃很完美,任誰也不會懷疑,殺死詩涵的,其實是安迪。”
“不!不是這樣的!兩個都是我殺的!東哥,你相信我,都是我殺的!都是我一個人幹的!”趙小兵用力掙紮着喊道。
楊東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你想過你父親麼?你想過陳晨麼?他們都知道了。”
趙小兵瞬間安靜了下來,仿佛一下失去了靈魂一樣,過了很久,才用嘶啞的男聲說了一句:“我對不起他們。”
這件案子就這樣結束了,有着算不上完美的一個結局,當陳晨知道之後,久久未能說出一句話。
楊東看着陳晨,歎了口氣問道:“阿晨,趙小兵為期兩年的觀察,通過了麼?”
陳晨擡起頭:“東哥,為什麼這麼問?”
“我想,你那麼在乎趙小兵,大部分是因為同情,而同情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她的觀察期并未完美的通過。”
陳晨搖了搖頭:“什麼結果,現在都沒有意義了。”
“阿晨,我了解過性别認知障礙,同樣你也了解,要知道,很多人,其實都不是真正的患者,他們都沒有達到确診的标準。”
陳晨心裡一動,繼續聽着楊東的話。
“在國外,許多少年其實離性别認知障礙還很遠,但是因為年紀小,不能正确的去認知自己,也不敢去看心理醫生,被許多人誤導,才走上了這條路,這種情況,國内也有很多。”
陳晨點點頭:“是這樣。”
“像趙小兵一樣的人還有很多,盲目的去吃激素,會導緻壽命縮短的,而且是幾乎不可逆轉的,他們即使知道自己錯了,想變回去,也做不到了,隻能一直錯下去。”
陳晨歎了口氣:“是啊,因為少年時的錯誤認知,被家人不理解,被女人唾棄,也被男人厭惡,能成功變性的人,寥寥無幾。”
“現在有許多大學,心理系都有公益性質的心理咨詢,你也可以去做,幫一幫那些有需要的人,尤其是自認為是性别認知障礙的人,别因為網上人的誤導,做了錯誤一生的決定。”
“嗯,東哥,我先走了,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警局内,苗苗正在整理着案件材料,忽然問了一句:“師父,像趙小兵,她會被關進男子監獄還是女子監獄啊?”
伍亮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國隻認身份證,他身份證上是男性,隻能進男子監獄。但他情況特殊,運氣好的話,能落個單人牢房吧。”(原标題:《變态五部曲:扭曲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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