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應方言雜談:牛年說牛
文/王榮華
寶應是水鄉,生産生活自古離不開牛,不僅養牛用牛,也談牛說牛,過去的鄉村到處都能看到大小水牛。現在農業生産實現了機械化,牛雖然少見了,但寶應人對牛的感情一點沒有改變,尤其是在寶應方言土語中更是處處可見牛的蹤影。值此農曆牛年到來之際,趁着年味說說“牛”話:
寶應方言“牛”有é(音同“哦”)、liú(音同“劉”)兩個讀音,加上普通話的讀音niú,可謂一字三讀,這是其他方言所沒有的。一般表示老牛、固執倔強脾氣、牛姓和老地名中的牛讀é,表示小牛、牛制品和外來詞、現代新詞中的牛讀liú,而表示牛部位、牛器官詞中的牛則可é、liú兩讀。例如:我家老公做熏燒牛(liú)肉本地一絕,什麼牛(é、liú)尾巴、牛(é、liú)鼻子、牛(é、liú)眼睛、牛(é、liú)鴿子到他手上都會變成好吃的熏燒。但他是個牛(é)脾家,一天到晚牛(é)頭六犟的,發起牛(liú)脾氣來哪個也勸不住。
姓氏和老地名是原汁原味的土語,寶應的牛姓及老地名中的牛字方言都讀é,這其中蘊含着豐富的鄉土文化信息。有關資料表明:魏晉南北朝時中原官話牛讀é,現在河南的鄭州、新鄭、中牟地區牛仍然讀é,而吳語區牛從古到今都讀niú,這說明魏晉南北朝時就可能有大量中原移民來寶應落戶,同時由于寶應方言聲母n、l不分及其受吳語影響,形成了牛字寶應方言é、liú兩讀并存的現象。而為數不多的含牛字老地名,更為我們留下了豐富的傳說故事:望直港的“牛欄溝”,因此地過去有人曾在溝邊圍欄養牛得名;夏集有個村莊和村邊小河都叫做“牛聲港”,據說此地有将溺水的人擔在牛背上并敲犁铧趕牛救人的習慣;子嬰的“臭牛莊”,因當地曾經有一個臭氣熏天的牛集市得名;沿河的“金牛城”、“金牛鄉”因當地曾有古墓“金牛墩”得名。這些老地名和天平的“牛角梢”、氾水“曬牛莊”、柳堡的“牛行港”、黃塍的“牛路溝”一樣大多已難尋蹤迹,但當地人對老地名還是心懷念想:泾河泾陽因古有“九牛莊”而将新建的村莊命名為“新牛莊”,曹甸鎮甄莊村還把老地名“黑牛舍”注冊為合作社名稱,寶應郵政局還設有“牛墩”和“黑牛舍”兩個郵政點。
平常生活中,吹牛的人到處可見,豐富多彩的寶應方言卻能把吹牛和吹牛的人描述得極其形象細緻。把愛吹牛、說大話的人稱作“大牛”、“大牛皮”、“牛皮筒子”、“牛皮大王”,把炫耀說大話叫做“吹老牛”、“瞎吹牛”、“死吹牛”、“活吹牛”,把竭盡吹牛、說大話之能事的樣子叫做“吹死牛”、“牛皮轟轟”、“牛皮嚯嚯”、“吹牛不得家數”,把相互之間競相吹牛叫做“牛皮硬掼”。
寶應人喜歡牛、敬重牛,在方言中也能窺見一斑。把年富力強的小夥子比喻成“小牡牛”,小夥子憑闖勁幹成事業說成“小牡牛翻跟頭”,把吃苦耐勞的家庭長子比喻成“頭窩牛”,把孩子大了自然就會懂道理、擔責任叫做“牛大自耕田”,而“用牛”一詞更刻畫出了人們駕馭牛時就像用餐、用茶一樣懷着一顆敬畏之心。
欣逢牛年,祝願牛年如牛。讓我們人人都做勤懇工作的老黃牛、勇于創新的拓荒牛,共同創造更加美好的“牛時代”。(圖片來自網絡)
來源:寶應生活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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