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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之戰三年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1 05:34:50

前言:秦昭襄王在位五十四年可分為兩個時期,第一階段以穰侯魏冉為首的楚系勢力主宰廟堂,沿襲惠文王時代的“連橫”政策;第二階段自公元前270年範雎仕秦開始,“遠交近攻”的蠶食戰略成為秦國的國策,此時距離秦趙的長平決戰還有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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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上穰侯引領的“連橫”絲毫不弱前輩張儀的赫赫威名,而“遠交近攻”更是為秦國拿到了肉眼可見的好處。當然他們也踢到了各自的鐵闆,前者是孟嘗君,後者是信陵君。

本文将從兩大戰略的出發點、經過和結局進行深入剖析,究竟孰優孰劣,上帝視角下将一目了然。


按照慣例,先了解一下人物和時代背景。

不一樣的穰侯

跟小說《大秦帝國》中從強盜窩裡撿回來的宣太後弟弟不一樣,也不是什麼依靠裙帶關系上位的跋扈外戚,魏冉早在惠文王時期就開啟了政治生涯,後因參與迎立秦昭襄王事件而主宰廟堂。

話說任用宗親和娘家人是先秦的傳統,用一個接受過足夠教育和曆練的親戚的确比強過不知根知底的外人,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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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凸顯主角光環,上天又給魏冉配備了曆史上的頭号小弟--武安君白起,伊阙二十四萬韓魏聯軍的首級、郢都被洪水淹沒的雄偉城池和長平四十萬冤魂都是此君的“傑作”。

魏冉一生四任秦相,席卷中原,打殘三晉,楚國遷都以避鋒芒,東方六國的“合縱”屢次半途而廢,公元前284年更是組織連橫,魏冉攜趙、韓、魏、燕五國聯軍幾乎消滅了齊國,雖然數年之後憑借田單的“火牛陣”勉強複國,但當年那個與秦國并稱“東西二帝”的東方強國已成明日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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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河東,函谷關才是絕對意義上的秦國門戶

攻齊之後魏國全取泗上之地,作為交換,秦國則收下了河東之地,雖然主權早在十年前就已定調。這對于秦國意義重大,至少以後進出函谷關再也不用擔心從天而降的滾木礌石了。

在秦國相邦的位置上,穰侯從來不遜色于其他偉大的文字,之所以名聲不顯,全然在于平素養尊處優、一帆風順,沒法跟别人比慘,也就沒那麼多傳奇經曆和名言名句而已

然而,由于宣太後的擡舉和不世之功,魏冉的權利也達到了功高蓋主的程度,至少自認為英明神武的秦昭襄王感覺到了壓力,這正是範雎逆襲的原因。

卑微的範雎

“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 --《戰國策·秦策三》

按常規思維,範雎是指攻齊事件的受益人是魏國和魏冉,前者得了泗上之地,後者則将宋國最繁華的陶邑要做封邑,哪怕是塊飛地,而勞民傷财的秦國卻成了為他人做嫁衣的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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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聰明人自然話裡有話,何謂“得寸則王之寸”?難道之前打下的楚國半壁江山和魏國河東六百裡地就不是秦國的地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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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和義渠王,湊合着看吧

顯然不是。義渠的滅亡源自宣太後的獻身,伊阙和郢都的戰功則歸功于魏冉的決策和白起的執行,都沒您什麼事,眼見穰侯的威望越來越高,您還能安心當一個甩手掌櫃嗎?

不同于小說裡對範雎的折辱和憐憫,聽懂弦外之音的秦昭襄王其實是找到了知音,為了讓國人和諸侯都知道秦國是秦王的國度,二人遂聯手做掉了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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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魔性的一張圖

範雎的确是“一飯之恩必償,睚眦之仇必報”的性格,往好了說是恩怨分明,也可以說成是心眼不大的小人,但作為一個優秀的外交家和政治家,私德和三觀并不重要,任何人如果有過在齊國被莫名賞識,在魏國被冤枉、毒打和滋尿,最後連滾帶爬如喪家之犬般到秦國碰運氣經曆的話,什麼樣的心态都不足為奇。

合縱、連橫和遠交近攻的通俗解釋

先說合縱,從南到北為縱,合即楚、魏、韓、趙、燕一字排開的諸侯國集團,外加企圖将五國當做抗秦長城的齊國作為後盾,起源于當年與張儀打擂台的魏國犀首公孫衍,曾象征性地佩六國相印以圖“合衆弱以攻一強”,在于體現同仇敵忾的決心。

那為什麼不針對同樣強大的齊國呢?田氏一直在玩平衡之術,緻力于将西方六國調教成實力相差無幾的矬子,對于領土的渴求反不如虎狼秦國那般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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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基于優良的地緣格局和六國的同床異夢,消滅秦國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所以,合縱的本質并僅僅是個防禦性質的聯盟。

賈誼在《過秦論》中曾言六國相對秦國有着“十倍之地,百萬之衆”的絕對優勢,此言不虛,秦國想依靠貧瘠的關中平原單獨對抗六國聯手,除非是提前兩千年完成了工業革命。

而事實上,秦國的倚仗僅僅在于六國并非鐵闆一塊,而是有着各自的利益訴求,這也就是“連橫”的現實基礎。“連橫”即号召諸侯“事一強以攻衆弱”,并非簡單地拆散“合縱”聯盟或武力威脅,更多地在于适當做出讓步或提供幫助,令過去因為強秦威脅而抱團的諸侯們陷入内鬥,比如幫助魏國攻打楚國,給五國攻齊聯盟提供錢糧兵馬,又或者以靜制動,隔岸觀火,以待敗者攜膝蓋登門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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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橫之妙,在于有時候看似寸土未得,卻已經引發了六國的内傷和裂痕,合縱的效率和頻率一代不如一代,最終敗于連橫,并非公孫衍、蘇秦不如張儀魏冉,而是一攻一守,主動權不在己方而已,加之各懷心思,始終是一加一小于二。

而“遠交近攻”其實就是連橫的升級版和具體化,執行起來就是穩住楚國,拉攏弱小的燕國和佛系的齊國,再将三晉玩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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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雎加盟時的秦國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戰略優勢,抓緊消滅六國的有生力量并蠶食其領土,為将來的滅國戰争做好準備,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可圈可點之處。

總之,合縱是六國的求生本能,連橫和遠交近攻則是将秦國的優勢逐漸化作勝勢的手段。


承上,我們當能夠大緻猜想出合縱和遠交近攻的表現和結局。

合縱的終結:秦王的憤怒和穰侯的封地

穰侯時代秦國最大的軍事失敗都來自一個聲名顯赫卻史冊不喜的人物--孟嘗君。

第一次是秦昭襄王心血來潮邀請孟嘗君入秦為相,結果蜜月期沒過就想殺人了事,還被人家用“雞鳴狗盜”的小伎倆逃了出去,憑空招惹了一個大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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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一見如故的秦王和薛公

後果則是嚴重的,孟嘗君沒有一笑了之的氣量,卻有一呼百應的威望和能力。公元前296年,田文召集齊、韓、魏和合縱聯軍一口氣打下函谷關并近百年來首次攻入秦國本土。若非用割地求和的套路勸退了韓魏,秦國怕是要掉一層皮。

見識了合縱的厲害之後秦國消停了十幾年,而在搞掉齊國之後秦王又想起了當年的那口惡氣,于是三年後(前282)包圍了魏國首都大梁,但孟嘗君輕輕松松從燕趙兩國叫來了十八萬聯軍,秦國隻能趕緊求和走人。終于将老本撈了回來,可見這丢人現眼的事情也并非六國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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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低估的孟嘗君,也許是戰國最強的戰略家

第二年秦人又來了,此時孟嘗君已經不知所蹤(史書無載),但他留下的政治遺産還在:秦軍一貼近大梁,趙惠文王就領着燕軍一起截斷了秦人的歸路,楚國也放話要北上,一時間強如戰神白起竟成了甕中之鼈,被困在大梁城下動彈不得。

秦人不得已再次向燕趙割地求和,這是穰侯時代秦國最慘痛的軍事和外交失利,究其原因在于秦國突破了六國的底線。合縱與其說被動防禦,不如說是六國的唇亡齒寒的本能所緻,他們對于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是敏感的,而魏國存亡的意義更是不言而喻。

而秦人也抛棄了連橫的原則,挑起戰争将對手直接推向了不得不合縱的境地,故而外交的失利更甚于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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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秦國兩次都沒有吃什麼大虧,短時間倒是長了記性,随後十年秦國打殘了楚國,又在三晉身上找回了場子,直至範雎的到來,但真正導緻合縱政策終結的并非是他的能耐。

在穰侯看來,自己已不再年輕,心态從“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轉移到了“為子孫留點财産”也算的人之常情,更何況陶邑深入魏境,也足以令這個反複無常的鄰居投鼠忌器。

但他的政敵并不這麼想,而是将其描述成公器私用的謀逆行徑,秦昭襄王自然有足夠的水準和見識屏蔽這些無稽之談,卻也隐約感覺到了魏冉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忠肝義膽的親舅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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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魏境的陶邑,可以視為飛地,也可以看做夾擊魏國的據點

這是魏冉穰侯的廟堂之敗,當對财富的貪婪勢必令政治家的判斷力掉下一個台階,公元前271年他再次請纓攻打齊國為自己增加封邑,卻成了秦王将其貶斥回封地的借口。

遠交近攻之敗:被低估的六國智商

智商在線的秦昭襄王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舅舅的能耐,更不是稀罕那幾塊地皮,他隻是想找個同樣靠譜的人來一起證明自己的英明和在秦國的分量。

公元前266年,秦昭襄王終于下定決心驅逐魏冉等“四貴”,範雎也來到了相邦的位置,時不我待的二人共同謀劃起一個偉大的構想--拿下上黨,俯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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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中原和山西的上黨郡

作為長平之戰起因的上黨郡并非是一塊雞肋,而是号稱“天下之腸”的戰略要沖,如果說拿下殽函能夠保證自保無虞的話,那麼上黨則意味着想打誰就打誰,無論是邯鄲(趙都)、新鄭(韓都)還是大梁都将隻有一輪沖鋒的距離。當然,對于實力尤在的趙魏也是如此,三方都不甘落後,這也是為何上黨一直劃在戰國頭号弱雞韓國名下的原因--大家心裡都踏實。

所以你該知道趙國為何義無反顧地喝下這杯毒酒,秦國又迅速傾全國之兵提前與趙國決戰了吧?

長平的勝敗和原因不在本文讨論範圍之内,總之趙國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而秦國呢?居然選擇了跟趙國講和。

當然,秦人也打不動了,此時若惹來合縱并不合算,而三年之後戰事再起卻是因為趙國的失信:說好了割六座城池,但趙人覺得秦國人遲早要回來的,不如送給齊國作為下次求援的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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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火的是秦王,我可以出爾反爾,不代表别人也行!

丢臉的是範雎,用一堆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勸秦王班師的人正是他自己!

不幹的則是白起,倘若趁趙國人心惶惶之時一舉而下倒還可行,此時對手固守堅城,援軍指日可待,怕是要有去無回。

白起認為自己的榮譽高于君王的面子,但這顯然是個誤判,所以他該死,哪怕預言還沒成為現實。

所以,先秦的頭号戰神被秦王贈予了一把寶劍,從這個角度來講他享受了伍子胥那般待遇,不管是從功勞或忠誠的角度來看皆不遜色于後者。

而秦王後來被實在的老秦人來了一個略顯平庸的谥号,講真,他本應該被後人尊為“桓、文、莊、威”等頂級谥号的,但邯鄲之戰實在太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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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首席公子信陵君給不可一世的秦人上了一課,二十萬大軍被包了餃子不說,函谷關失守且關外寸土不留,魏國甚至收回了安邑故都等河東地區的部分領土,數十年心血一朝喪盡,擴張的号角随之偃旗息鼓近二十年,不可謂不慘。

如果不是魏楚兩國起了分歧而罷兵的話,曾經被群毆的齊國就是秦國的下場,過去一百多年的所有努力也将歸零。

更可怕的是,心灰意冷的老秦王事後複盤時還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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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于以身為餌的趙孝成王絕非庸主

趙國之所以勇敢地承受秦國的怒火,想來已經将列國的救援考慮在内,以邯鄲為餌釣到秦國的二十萬大軍,至少彌補了長平之戰的部分損失不是?

韓國兩任上黨太守都不喜歡秦國,前者拒絕交接,後者索性送給趙國,焉知不是韓王的本意?至少兩大強鄰兩敗俱傷,早已放棄理想混一天是一天的韓國可以安靜幾天不是?更何況邯鄲之戰後他們又将上黨要了回來,可謂空手套白狼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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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是最大的赢家,都說魏王怕秦國,但早在圍攻邯鄲之初他就打着盟友的名義拿下秦國補給線上的一座小城,而魏國當時是秦國的盟友!晉鄙的十萬大軍早就整裝待發,信陵君的“竊符救趙”大戲的精彩程度令後世小說家汗顔,焉知不是唱雙簧?

戰後信陵君賴在邯鄲不走,搶平原君的門客,奪趙國的主導權,焉知不是控制趙國的手段?戰國幾乎所有的頂級縱橫家和戰略家都産自魏國,焉知他們出口之外的自用品就一定是泛泛之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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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遂給楚王提供了一個點頭出兵的台階

至于楚國,毛遂除了聲音大一點,樣子兇一點,其說辭并不高明,精明如楚考烈王和春申君早該對趙國存亡的利害了然于心,救是肯定要救的,但他們再多打一會勝算肯定更高。而楚王又憑什麼要放下身段跟幾個卑微的門客歃血為盟呢?原因很離譜:救都救了,順便演一出“禮賢下士”不也挺好嗎?

原來大家都不是傻瓜,但自古以來的上位者莫不有着世道多年的淬煉,除了幾個嫡長子,又有幾個智商不在線呢?朝不保夕的大環境令列國君臣最起碼的憂患意識還是有吧。

秦王總算明白了為何舅舅魏冉當年的擴張一直是點到為止,一旦不順哪怕割地求和也在所不惜,原來促成合縱的也從來不是六國的謀士,而是秦國的自負。


至此,該回到标題所言,探讨一下連橫和遠交近攻的優劣性了。

攻地還是攻人?

臣願王之毋獨攻其地,而攻其人也。--《戰國策.秦策》

遠交近攻的内涵絕非望文生義的膚淺,範雎很早就指出過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的重要性,這個可以自己動手,也可以由列國自相殘殺,唯獨不可以恃強單挑東方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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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合縱是個“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的一字長蛇陣,算上六國遠在秦國之上的綜合實力,秦國不管下手有多重都不能緻其于死地。

穰侯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在攻地和攻人方面戰績絲毫不遜于範雎,如果算上齊國被群毆事件的話還遠在後者之上。

所以,連橫之策與遠交近攻實乃一母同胞,不存在方案上的優劣對比,不過弟弟性子急一點,也難怪,年邁的秦王等着證明自己,範雎非要出當年的惡氣,于是合夥将不愠不火的哥哥趕了下台。

“遠交近攻”主政十年,其成就也就止于長平之戰的“攻人”了,雖然來得突然,但這仗必須打,還要狠狠打,如果能夠将魏國綁上戰車就更好了。此戰也的确掏空了六國的家底,問題在于到這裡就必須收手了,可惜秦王和範雎都少了一些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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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客告訴範雎,吃獨食的後果将一如當年齊國因滅宋引起公憤(眼紅),河北平原就是秦國的雷池,但凡敢越過半步就會引來列國的幹涉,後果敬請自負。

範雎也知道,羸弱的趙國不消秦國動手,鄰居們很快就會如同野狗般一擁而上,到時候隻需前去蹭飯即可,又或者以趙國失信為名發動連橫瓜分之。

将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孫子兵法》

道理誰都懂,但人心卻很難說,被強硬的趙國再次晃點之後,秦王按捺不住怒火,範雎非要找回面子,他們的理智已經被私心掩埋,全然不見滅趙的饕餮盛宴全然不見主動來分一杯羹的諸侯,也不回想為何長平的三年拉鋸為何雙方都沒看到一個救兵,甚至借不到一顆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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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都是在坐山觀虎鬥,而非對強者的敬畏,話說大家都是自立的僞王,憑什麼呢?

所以說,遠交近攻非亡于戰略的缺陷,而是人心的陰暗面,而戰争是且隻是政治的延伸,一味逞強鬥勇絕非智者所為,這是秦國屢次頭破血流後的教訓。

穰侯的“被歸隐”也同樣源自人心的不足,當個人利益淩駕于國家和廟堂派系利益之上時,秦王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足以幹掉這位權傾朝野的親舅舅。

人心:秦國的勝利和六國的敗亡

魏冉混了個功成身退,而範雎最後的理智則用在了打辭職報告上:走到這個地步,他随時可能如同前輩商鞅一般被拿去用作背鍋俠和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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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的政治生涯歸于失敗,卻不小心留下了一個絕妙的靈感點。

王見大王隻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毋相與鬥者;投之一骨,輕起相牙者,何則?有争意也。--《戰國策.秦策.範雎破六國合縱》

範雎說,大王您看看腳底下的這群忠犬,看似令行禁止,如臂指使,但隻要扔下一塊肉骨頭,他們立馬原形畢露,打得不可開交,為什麼呢?

引起了他們逐利的本能而已。

所謂合縱,為的也是利益,列國如此,聚集在趙國熙熙攘攘吵着要合縱的策士們也是,秦國送去了一堆黃金,除了首倡者之外都拿了而跟秦國親如兄弟,當再次投放五千金的時候,還沒等發完他們就索性自己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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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群口口聲聲要“為知己者死”的家夥,并非每個人都有封侯拜相的追求,眼前的利益就遠大于虛幻的未來。

于是,秦始皇在啟動滅國大戰前後動用了兩條戰線,一條是金錢政治路線,尉缭子帶着三十萬金賄賂了六國的官僚和策士,前者得到了實惠和繼續當官的承諾,後者被金錢堵住了嘴巴,他們的噤言導緻合縱的離散,這才給了秦國各個擊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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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條則是連橫之策,當韓魏都隻剩下一座首都,趙國忙着欺負燕國,齊國關門謝客,楚國吞并泗上之時,列國對于連橫已經毫無抵抗力。合縱已經作古,在明知道被揍也不會有人救援的情況下,是自己挨打還是一起揍别人,如何抉擇雖然無奈,卻并不困難。

這才是秦國鲸吞天下的廟堂之勝。

結語:上天的撲克牌

根據中國“事随人走”的傳統,白起既然生是穰侯的人,自然死後也是穰侯的鬼,之前是秦國最鋒利的宰牛刀,而在範雎時代就隻能接受救火隊員、背鍋俠和流放者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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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所有戰國名将都有一個身位的差距,每次出征幾乎都能完美實現肉食者們的謀劃,加之宣太後一黨的支持,穰侯的确比範雎要從容得多,更何況前者壯年主政,後者則必須抓住年邁秦王的尾巴,并孤身一人在廟堂戰戰兢兢的防備着。

如果邯鄲城下挂帥的是白起,他也會一如當年在大梁城般被諸侯聯軍圍困,但信陵君必然投鼠忌器,未見的會義無反顧地發起沖鋒,白起或許能再次帶領秦軍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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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世界上最不存在的也是如果二字,上天給魏冉和範雎發了一副撲克牌,不管牌面好壞,誰都沒有換牌的可能,唯有參賽者的水平才見真章,勝者可以書寫史書,自有人文過飾非,而敗者最多換來幾句同情罷了。

如此來理解合縱和遠交近攻的差距,也就自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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