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在《我的童年》裡說:“回憶起自己的童年來,眼前沒有紅,沒有綠,是一片灰黃。”
遊樂園,肯德基,面包,可樂,冰激淩,那琳琅滿目,花樣百出的“紅”啊,“綠”啊,都跟我們沒有關系,八九十年代初的農村孩子,童年雖然不像季老那時太過灰黃,但大抵也還是素色的。
鄉村的田野就是我們的樂園,飛鳥蟲魚就是我們的玩具,雖然不如現代,但是,那時是真快樂,真自由啊,恍恍惚惚童年隻剩下回憶,沒有太多色彩,但卻盛滿所有歡樂。
古詩詞裡那些關于兒童的天真爛漫,總會時不時地勾起我們心底那最美好的記憶,4首古詩詞,緻我們回不去的童年,有些詩詞初讀是兒童,再讀已是中年,少年不可回,但心可永少年!
稚子弄冰
宋·楊萬裡
稚子金盆脫曉冰,彩絲穿取當銀钲。
敲成玉磬穿林響,忽作玻璃碎地聲。
凜凜寒冬,孩子們的樂趣是什麼,楊萬裡的這首詩最像童年裡的我們,誰還沒有過玩冰的經曆呢!
清晨起來第一件事兒,拿出昨日已經凍好的冰塊兒,用自己喜歡的彩線小心翼翼地穿上冰塊,當作銀鑼敲得叮當作響。再吆喝着叫上小夥伴,一個個歡脫得似脫缰的野馬,一邊跑一邊笑,那手下的“銀鑼”發出玉磬般悅耳動聽的清脆聲。
那樣的歡樂,隻屬于幼時的孩童,寒冷也阻擋不了兒時那顆熾熱的心,迎着北風,蹦啊,跳啊,笑啊,哪怕是手裡的“銀鑼”摔得粉碎,依然咯咯大笑,這手裡的冰塊兒,勝過了世間一切的玩具。
那顆純真的心啊,讓世界都忘卻了憂愁,稚氣未脫的孩子們充滿着活力和快樂。當我們老得不能再老的時候,我們的心是不是還會保有這樣一顆童心?
寄東魯二稚子
唐·李白
吳地桑葉綠,吳蠶已三眠。
我家寄東魯,誰種龜陰田?
春事已不及,江行複茫然。
南風吹歸心,飛堕酒樓前。
樓東一株桃,枝葉拂青煙。
此樹我所種,别來向三年。
桃今與樓齊,我行尚未旋。
嬌女字平陽,折花倚桃邊。
折花不見我,淚下如流泉。
小兒名伯禽,與姊亦齊肩。
雙行桃樹下,撫背複誰憐?
念此失次第,肝腸日憂煎。
裂素寫遠意,因之汶陽川。
不管長到多大,我們也永遠都是父母的孩子,童年裡最牽挂我們的還有父母親!
這時的李白因受權貴排擠,帶着滿腹的抑郁和不平離開了長安,開始了曆時十一年的漫遊生活,遊至金陵又是暮春,想起家中的一雙兒女,不禁肝腸寸斷。
此時正是桑葉碧綠,春蠶結繭的春忙之時,想起東魯家中的農事無人照看,自己又浪迹江湖,漂泊不定,不禁心憂如煎,焦急萬分。
“南風吹歸心,飛堕酒樓前。”詩人的心一下子飛到千裡之外的虛幻境界,想象着家中兒女的境況:
山東任城的酒樓,酒樓東邊一棵枝葉蔥茏的桃樹,女兒平陽在桃樹下折花,忽然想念起遠方的父親,淚如泉湧,小兒伯禽已經同姐姐一般高了,他們一起在桃樹下玩耍,可憐母親已經早逝,如今又有誰來愛憐他們呢!
詩人的憂心煎熬化作筆下濃烈的思念之情。幼時的我們總是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母親總要離去,為什麼我們看到的總是父親母親模糊的背影?
後來,長大後的我們卻成了父親母親眼中,那日日期盼歸家的身影。
小兒垂釣
唐·胡令能
蓬頭稚子學垂綸,側坐莓苔草映身。
路人借問遙招手,怕得魚驚不應人。
擁有一顆童心,哪怕是釣魚這樣的小事也充滿着無限的樂趣。
詩人胡令能在歸家的途中偶遇了一位蓬頭學垂釣的小孩子。
隻見池塘邊的小兒頭發蓬亂正專心緻志地學釣魚,他随意地坐在青苔旁,不得不說這真是個魚不受驚,人不暴曬,正适合釣魚的好去處。
聽到有人問路的聲音,他悄悄伸出手指,“噓,不要說話,不要驚了我的魚。”
詩人被這有趣的畫面深深吸引,小兒的憨态可掬,還有他學習大人模樣釣魚的認真,都深深感染着我們。
誰的童年沒有釣過魚呢?那一花一草,一魚一蝶,一蟲一鳥,都是童年最美的回憶,它們比不上現在的玩具,但是它們承載了我們整個童年,治愈了我們一生的缺憾!
江村
唐·杜甫
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來梁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
老妻畫紙為棋局,稚子敲針作釣鈎。
但有故人供祿米,微軀此外更何求?
浣花溪畔,杜甫草堂,漂泊半生的詩人終于有了短暫的安身之所。
時值初夏,江流曲折,水木清華,梁間燕子,時來時去,自由自在;江上白鷗,忽遠忽近,相伴相随。
恬靜幽雅的環境讓詩人的心情也感到惬心快意,年邁的妻子畫紙作棋局,癡情憨态,望而可親,年幼的孩子們敲針作釣鈎,天真無邪,彌覺可愛。
夏日棋局最易消遣,清江正好垂釣,村居樂事,件件如意,常年的漂泊終于能夠安定下來,妻子兒女,其樂融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曾經兒時的我們,總是夢想着長大後,能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長大後才發現還是童年的時光最讓人懷念,家人都在,燈火可親,哪怕清貧,但很心安!
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然童心未泯。
(插畫: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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