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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作者 / [唐朝]李賀 選自 / 《李賀詩歌集注》,上海人民出版社
李賀其人,怪。據李商隐說,他又細又瘦,兩根眉毛很長,甚至連到了一起,手指細長如爪,常常騎着騾子獨自出行。
李賀的詩也怪,上一句寫“黑雲壓城”,俨然是濃雲密布的陰天,下一句卻寫“甲光向日”,又憑空多出了一個太陽,再往下,“凝夜紫”,忽然又是夜景了。
怪乎?怪哉!可是當你揉揉眼睛再看,就會覺得這才是詩,唯有這麼寫才算過瘾!——所謂黑雲,可不隻是雲,它還指滔滔泱泱的士兵。《北齊書》記:“周軍圍晉陽,望之如黑雲四合。”這不正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嗎?
至于“金鱗”,當然不是魚,而是戰甲的甲片在日光下耀眼如金,真可謂軍威雄壯!楊炯也表達過類似的意思:“幢旗如鳥翼,甲胄似魚鱗。”可是寫得太單薄,太素淡了,半點兒氣勢也沒有。
在這裡,有些版本錄的是“甲光向月”。——這恐怕是受了拗相公王安石的影響,王老夫子性格執拗,一是一,二是二,他一看到黑雲就認定是陰天,那怎麼會有太陽呢?于是他便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如此看來,他大概是沒經曆過“東邊日出西邊雨”這樣稍微有點“異常”的景象,其實,滿天烏雲時也可以有日光旁射下來,更何況此處的黑雲一半指天一半指人呢?誰曰不宜?
前兩句寫得聲勢如此浩大,那麼,後面就應當勢如破竹了吧?沒有,李賀在這裡将節奏猛然一變,來了個頓挫:“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所謂“燕脂”,是塞土的顔色,戰場上泥土混染着血迹,可不就是星星點點的胭脂嗎?随着時間的流逝,夜幕降臨,天色呈現出将墨未黑的紫色,疆場一片靜谧,可不就是“凝夜紫”嗎?表面的死寂,暗流湧動的劍拔弩張,一絲不敢懈怠的兩軍對壘,悲壯啊!當真是“角聲滿天秋色裡”,無處不是肅殺的哀秋之氣!
“半卷紅旗臨易水”,沉寂着,戰士們突然開始沖鋒了。詩人們一寫到邊塞,不免要寫關塞之寒,寫嚴霜之濃,寫其悲苦,而其中最好的,恐怕就要數李賀這句“霜重鼓寒聲不起”了。秋霜有多麼濃烈呢?戰鼓因此而寒,戰聲亦因此而沉凝。秋水共長天一色,鼓聲與人頭齊湧,真有一種被裹挾前行的身臨其境之感!
這一首酣暢痛快的《雁門太守行》寫于何時?有種說法是作于唐憲宗元和九年,還說是李賀專為張煦征讨雁門郡之亂而作。——這個猜測是很牽強的。“雁門太守行”本是樂府舊題,寫它的人不在少數,難道他們都遭遇雁門之亂了嗎?并且,李賀詩中的雁門、易水、黃金台相隔甚遠,風馬牛不相及也,想必這是他的練筆之作,所以就把這些元素一股腦兒都加了上去。
據唐人李固的《幽閑鼓吹》所載,李賀曾經以詩卷行谒韓愈,而韓愈正是讀至此首《雁門太守行》,精神為之一振,方才邀他相見。如此算來,李賀寫此詩時還不到二十歲。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既然是年輕人,便總會氣盛,想必彼時之李賀也曾經意氣風發,期待着黃金台的招攬,憧憬着手中玉龍出鞘,一掃寰宇。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似乎是這世間不須證明的一個公理。韓愈自然是識貨之人,見了李賀的才華便大力揄揚,極推盛譽,然而,誰又能想到,世界上最厲害的并不是什麼玉龍寶劍,而是小人手裡的淬毒暗箭呢?
出于一個極其荒謬的理由——有人舉報說,李賀的父親名字裡有一個“晉”字,與進士之“進”犯諱了,于是——李賀便無法應進士舉。戲劇吧?比戲劇還戲劇。滿腹經綸難有用武之地,手中玉龍雖好,恐怕也隻得任其落滿浮埃。
世界仍然在偷偷運轉,人們看到的也還是那個手持長劍的李賀,隻是寒來暑往,似乎有些什麼在悄悄轉變着,他不再向人展示甲光向日那樣的豪氣,而是默默寫道:“長安有男兒,二十心已朽。……天眼何時開?古劍庸一吼!”
第319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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