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一直對齊白石的“紅花墨葉”津津樂道,而在墨葉之外,齊白石對紅葉也頗有興趣,雁來紅是其中一種。
雁來紅又名“老來紅”、“老少年”、“老來少”,是一種南方的植物,每當秋天大雁南飛時,葉子即變紅。宋代楊萬裡詠雁來紅有“開了元無雁,看來不是花。若為黃更紫,乃借葉為葩”的句子,體物入微,為人傳誦。雁來紅的入畫,在文人畫中比之紫藤、荷花、紅梅要少得多,将雁來紅表現出牡丹一樣的富貴氣質,乃白石老人首創。
齊白石對雁來紅的描繪不但數量大,而且獨具特色,成為他的代表性題材。白石老人晚年尤其愛畫雁來紅,一則與其鄉愁有關,白石老人曾在家鄉親手種植過雁來紅,在其念念不忘的星塘老屋也長滿了雁來紅;另一方面也與其晚年身體強健,變法成功,享有盛名不無關系,“老來紅”亦含自喻之意,正如其言:“老年人喜歡有人稱贊他有紅顔,是健康長壽的象征。”
齊白石畫雁來紅常常以單色為之,略分濃淡,如單用朱砂作雁來紅,就有多件,與紅花墨葉或水墨橫陳相比,别有一番風味。散落枝葉間的色點如高峰墜石,铿然有聲,畫面生氣頓出。齊白石老人習慣稱雁來紅為老來紅,他題畫老來紅:“四月清和始着根,輕鋤親手種蓬門。秋來顔色勝蓬草,未受春風一點恩。”可以體會他對雁來紅的别樣的感情。
齊白石雁來紅題畫詩摘錄年過五十字萍翁,老轉童顔計已窮。今日醉歸扶對鏡,朱顔不讓老來紅。老眼遙看認作韋,群芳有幾傲霜華。陶潛未賞無人識,顔色分明勝菊花。秋根愈冷愈精神,霜葉如花正占春。塵世隻誇籬下菊,愛花還是折腰人。胭脂抹上溪藤紙,風急霜嚴不怕寒。草木何曾通世故,也能修煉返紅顔。愁風苦雨香還溢,冷露嚴霜色更佳。一角短牆人迹絕,有時猶惹蝶蜂來。芙蓉調盡菊花殘,老轉紅顔似汝難。草木何心苦修煉,笑他人世說仙丹。世愛蓮花與牡丹,驕人容色豔長安。衰翁費心胭脂餅,猶作尋常衆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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