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道君語:送你一朵迎春花,送你不止一個春天。
立春,東風十裡,迎春花開。
學名上迎春花隻有一種,明亮的小黃花,随便又随意地開在鄉間小路。但在民間,迎春之花不止迎春一種。因為春天,不隻是一個季節的概念,而是一個精神的概念。
人們明白立春的到來,并非春意盎然,但因為有早春花的存在,水仙也好,梅花也罷,還是無人問津的小黃花,它們讓每一個風雪中的趕路人,照樣可以體味春天的喜悅。
東風未解凍,人們卧居在冬。但若有一人擡頭看,一定會被從樓頂垂下的迎春花驚訝。它一點都不害羞,順着藤蔓飛瀑,一寸一寸爬進人們的窗口,那種明亮,似一個得意滿滿的招呼:
“嗨,你好,我是迎春!”
迎春花其實不受待見。《群芳譜》說它:“雖草花,最先點綴春色,亦不可廢。”雖肯定它淩寒而開,卻又為它是一棵草,而瞧不起。
但有時恰恰是一種閑花野草,才能如此潇灑自如,一抔濕土就能活,開在城市的角落,郊外的田間地頭,農人家的竹籬笆上,隻為在北風呼嘯時,驚醒趕路人:“你看,春天來了。”
這種直接,很受講“意頭”的廣東人喜歡。每逢新春廣州,深圳,佛山……等地,都會以“迎春”命名花市。過年了,一些老字号店裡,應景地傳出《迎春花》的粵語歌:
“好一朵迎春花,花開每一家……
好一朵迎春花,帶來了好年華……”
迎春,吟春,在廣東祝福總是簡單:送你一朵迎春花,送你花開富貴又榮華。
自古有詩曰:“梅花香自苦寒來。”年少讀來覺得,梅花美麗卻苦哈哈,那麼冷卻還要決然。如今卻覺,之于梅花,冬天就是它的春天。
深情如梅,歲歲年年,總是開在冬春交接之際。也許是這個原因,梅花亦是迎春花,“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汪曾祺曾言,看過一幅畫:“一間茅屋,一個老者手捧一個瓦罐,内插梅花一枝,正要放到案上,題目:山家除夕無他事,插了梅花便過年。”
心中大為驚喜,畫中人生活想必簡樸,心頭卻有無限春意,隻需一剪梅花,年就到了。
梅花不苦,說它苦寒的是看花人的角度。畫中人也不覺得清貧,願有梅開,一切都值得期待。
送自己一朵迎春花吧,為這不安的一年,卻依然積極生活的你。
玉蘭,立春第三候花信風。西安彌陀寺一株三百年的白玉蘭,含着細密絨毛的花苞穿過寒風而來,像文人的毛筆頭,玉蘭也喚“木筆”。
但我更喜歡它另一個名字,望春。西安冬長,深秋木葉凋盡,直到來年三月,冬日街頭無非灰褐色的樹幹,與灰黑色的路面。
然而隻要一朵玉蘭開,仿佛一夜之間,寺院裡、道路旁、校園新栽的玉蘭樹,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把樹枝填得明明滿滿,天空也為之明亮幾分。
明朝文人說它:“千幹萬蕊,不葉而花,當其盛時,可稱玉樹。”縱是無葉,卻在高遠的藍天下玉樹臨風,有木蘭之傲骨,更具玉的瑩潤。
玉蘭,是一種女郎花。就像西安這座古都,雖在新時代退出主角的位置,卻永遠編織春夢,一路繁花盛景。
送你一朵迎春花,願你玉樹臨風,永遠懷着望春的心情。
圖|魔力神韻 ©
在北平生活了二三十年的周作人說。北京的春天太慌張,又不夠豐腴。室外的春,總要等到四月才能明顯,早春的守候,往往是屋裡頭的水仙。
老北京人多将養水仙叫“曬水仙”。臘月初,精心挑選好水仙球,小心剝開球殼,再用小刀在球面劃幾刀開口,盛一碗清水養護。
圖1.2|清可老師 ©
把水仙放到室内暖和的地方,當它慢慢長出青蒜一樣的葉子,陽光好的日子,再沒幾天葉子中間就會掙脫出幾朵鼓鼓的花苞,然後忽然在某個清晨,一股清幽襲來。
年年如是,花開的日子,好像算好了一樣,不偏不倚開在除夕迎春。水是無根之物,仙是方外高人,都說尤物是不可得,偏偏水仙花開是可以期待的。
這種幸福牢牢地握在了手中,有期待,卻不遠。
圖|清可老師 ©
今日再聽鄧麗君的《迎春花》,喜慶的旋律,一下子穿越回到兒時。
她在歌裡唱:
人人都把迎春花兒愛
無憂無慮樂自在
年華似水容易過呀
切莫再延挨
莫延挨呀莫延挨呀
時光不等待
圖|清可老師 ©
那時的無憂無慮就像田間明亮的小黃花,無所顧忌伸展藤蔓,爬到一切想去的地方。年華似水嘩啦而去,我們變成了大人,但心中早已種下了一朵迎春花。
每逢立春,也許春寒料峭,隻要一朵迎春花開,我們就明白,春去春會來,花謝花會開。美好總在明天,隻需你我積極向往。
送你一個迎春花,送你春天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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