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一一甘肅的成長

再見到婧時，我已在讀初二。而婧，從回到甘肅便辍學在家幫她奶奶務農。婧的學業永遠停在了三年級，欣慰的是繁重的農活沒有擊退婧嬌好的面容，婧出落得更好看了！

讀初中時，是遠在幾公裡外的鎮上，學校是寄宿教學，我每周五下午才能離校回家。婧總是在周五下午的時候早早來我家，依舊像小時候那樣看到什麼做什麼，又或是坐在我媽身旁柔聲細語陪她聊天。當聽到我拍打着大鐵門叫開門時，總能聽到婧滕滕滕的跑步聲，邊跑邊說：“雪，來了，等着"話音落時婧己站在我面前，美麗的臉上笑容綻放。

每次我從學校回到家，婧總是“搶"過我的書包，拖着我進屋，仿佛我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婧總是會拿出我的名類學科入迷地看，唯獨不碰代數、幾何和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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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幾年未見，我和婧并沒生疏。我和她聊學校内的生活及學習，聊班級的趣事兒……那時候婧總托着下巴癡癡地聽着，眯着大眼睛裡幻想着。“雪，你讀下英語給我聽聽吧？"婧第一次要求我。“嗯”！我拿起英語書洋洋得意的讀着，婧跟着學讀，聽着她鼈腳的發音，我哈哈大笑，婧不說話将頭扭向窗外，出神的望着。我意識到觸痛了婧的心。

“婧，你快說說為什麼去了甘肅後沒回來呢？"我放下手中的英語書，拉着婧說。婧低下頭，片刻後才擡頭緩緩地道出細尾。

原來，婧有個哥哥。她的爸爸在她三歲那年，因病去世，媽媽瘦小的身子就扛起了一頭家。爸爸在世的時候，奶奶就不待見媽媽，整日對她不是責罵就是打，兄妹二人在奶奶面前也小心翼翼，生恐不小心觸怒奶奶，輕則不讓吃飯，重則樹條抽背。即便他們日子過得提心吊膽。但善良溫柔的媽媽也沒有放棄奶奶不管，隻是逐日少言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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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到婧6歲那年，我表伯的出現才讓婧的一家感到人情溫暖。

表伯的木工做得非常精藝。那個年代裡，家具都是純人工打造，條件較好的人家會請木匠到家裡打造所需家具。表伯常年遊走各省做工，那年來到婧的村莊，正巧在婧的鄰居家做工。表伯閑暇時常見到婧的媽媽家裡家外的操勞，又得知婧媽極善良，就常去幫忙。時間久了，又經鄰居搭媒，表伯以上門女婿身份和婧媽走到一起，承諾贍養奶奶。終于，婧和哥哥又繼續讀書了。但心裡扭曲的奶奶并沒放過婧媽及其兒女，仍整日不是破口大罵，就是趁機拿起東西就打，表伯和婧媽無法再忍受奶奶，決定先偷帶着婧回到表伯家鄉定居，這就有了故事開頭的那一幕。

遠離家鄉的表伯姆心裡挂念兒子，和奶奶商量接婧的哥哥來新家生活，奶奶卻以想念婧為由要婧回老家看望她，如果依了她的條件，過年後會讓婧和哥哥去新家。誰知，當婧被送回甘肅後表伯一走，奶奶就變卦！先恩威并施，後樹條抽背不準離開甘肅。家裡田外都使喚婧，有時候飯都吃不飽，奶奶不準婧上學。日常裡，當哥哥上學後，奶奶便将婧當成婧媽發洩怨氣。婧努力幹活去讨好奶奶，都得不到奶奶疼惜，奶奶說她“和她媽一樣長了一張會勾引男人的臉"……鄰居們有時會勸解奶奶，卻更多是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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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期間表伯幾次去甘肅接婧，都被婧奶奶以死威脅而中斷。表伯和表伯母隻好每年盡可能多寄點錢給奶奶，期盼兩個孩子好過一些。

直到有一天，哥哥突然從學校跑到早早來農田幹活的婧面前，拉起婧的手慌張地說:“妹，我贊了很久的錢，買好回媽媽家的車票，奶找媒人給你說婆家！你才15歲，快，我送你走。"……婧是逃出來的。真難想象婧在奶奶嚴威下的生活！

“嬸兒……"婧回頭撲在不知什麼時候進屋，早已紅了眼眶的媽媽身上哭了起來。“妮兒，回來了就好啦"媽摟着婧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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