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歲月不慌不忙,轉眼間,又到了臘八節了,過了臘八就是年,心就開始跟着雀躍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湧出了許多期待。雖說年像漂泊的淡淡的無色的煙,又好像遠山近水似的呼喚,我看不見它是怎麼回事,但當它走來的時候,隻在我的心間徘徊着,很像秋千蕩漾——就這樣年來了。臘八節後是春節的前奏曲,牽動着遊子歸家的匆匆腳步,讓幸福和團圓随着臘八節後的腳步日日聚攏,綻放出對新年新生活的暢想,一年的疲憊也在歡欣雀躍中漸漸消散。
時光匆匆,悄悄流逝着,又畫滿了一個年輪,一切都在風雪寒冷中喧嘩熱鬧了起來,過去的一年裡,有過明媚的璀璨的陽光,也有過迷蒙的淅淅索索的細雨;有過繁花似錦春暖花開,也有過落葉滿地秋涼裡帶,此刻,一切都放進了記憶的口袋裡。
為什麼我很喜歡臘八節呢?也可能是盼着吃一口香甜的臘八粥,盼着阖家團圓吃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盼着辭舊迎新,盼着新的一年一切順順當當……記憶深處曆久彌新,難以忘懷……
想起了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小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冬天玻璃窗上的冰花,我在窗前淘氣的哈着氣,随着氣的上升,我在瑕想着描繪着自己長大以後的藍圖,我要像我的爸爸媽媽那樣成為光榮的解放軍,還要像媽媽一樣當一名軍醫……總之想法真的太多太多了。在清晨的陽光下,玻璃窗上的冰花絢麗多彩,綻放着光芒,就如同玩過的萬花筒般美麗。此時此刻的我真像入了魔似的,被窗前的冰花輕輕的包圍着,瑕想着……無限循環的感覺真的好極啦,想啊想啊……
看看現在的冬天,窗上怎麼就沒有了冰花?想起小時候面對窗花的許諾,那時的理想一點都沒有實現,我不是解放軍,更不是軍醫,一切的一切都都化為烏有;想起小時候的夢想,那就是一場惡作劇啊,如今的我隻是一名護士,一個年過半百的退了休的護士。想到了這些,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那一切,已成為我人生永久的回憶。想想我這一生,過的很快很快啊,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句話:不想長大!
1974年,不到十七周歲的我就響應号召,上山下鄉當了一名知識青年,說得好聽點,夢中看花呗,就是一個沒有什麼文化的高中小青年呗。1975年春節,我們幾個知青同貧下中農一起上工地整大寨田,過了一個革命化的春節。1975年底我分配到了萊陽市第一人民醫院當了一名護士。
記得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和黃護士長值夜班,晚上來了一個二十三歲的患者,長得高高大大,十分英俊潇灑,不過臉色蒼白,他主訴是因為一次重感冒,高燒不退,于是就吃了幾種退燒的感冒藥,造成了全身的疼痛無力,還一直高燒不退。初主任接診後經過抽血化驗,診斷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你還年輕,多吃點豬血一類的東西,再給你輸輸血,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初主任很耐心的告訴病人,但是我還是看到了初主任眼中的淚花,後來他又單獨對病人家屬交代了病情。
八十年代的我在春節期間值班,來了一位叫東東的小患者高熱,嗜睡,頭疼,嘔吐血常規、腦電圖、腰穿都不正常,馬主任初診是化膿性腦炎,給予甘露醇降顱壓以及東莨菪堿等藥物治療幾天後,這個小患者痊愈了,出院的那天,他拉着我的手說,“董阿姨我好病了,等我長大後也要當一名醫生,還要娶你這麼好看的媳婦.......”幾句話把我和馬主任都逗笑了。
九十年代初我春節值夜班,來了幾個遭遇車禍的病人,醫生護士忙不過來,還是交警大隊的譚領導幫助我們擡病人,送病人檢查。好感動啊,交警和醫護人員本來就是一家人嗎。九十年代中期,春節值白班,在出診回醫院的路上,我撿到了一名唇鄂裂的小男孩,因為是春節,民政局不上班,我們就一邊工作一邊給這個小男孩喂奶換尿布,喂奶時很費勁,因為他是唇鄂裂,喂奶的時候,奶漏出來了。過了年之後我就把他送到民政局了,記得那天下起了小雪,雪落後就變成了雨,因此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小雨,送他走的那天,他盯着我看,小手緊緊地抓着我的工作服,還對着我笑呢。
二零零零年的春節我值小夜班,120的急救電話不停,我們先後排出了二部急救車出診,最後不得不排出回訪車,王班長一個人,将一家煤氣中毒的病人拉了回來。還不錯,那天晚上車禍的、醉酒的、煤氣中毒的患者都搶救了過來,除去一位被鞭炮炸傷頭面部和雙眼的中年男人走了之外,其他病人都皆大歡喜轉危為安了。我暗暗地祝那位頭面部砸傷的中年男子快好起來吧……
因為我家在南方,愛人在部隊服役,回家過春節實在是不方便,因此我們倆口子一直是春節期間值班,幾年下來了一直幹到退休。
2020年臘八已過,已經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年了,這時間過的,真快,說沒就沒了。如今退休了,真想回南方老家過年啊。但是一場新冠疫情,讓我不得不放棄回家過年的想法,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活在這個世上,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閑事。幹護士尤其是急診科的護士,天天與生死打交道,感覺到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沒什麼比活着更好。人這輩子,健康最重要,金錢車房名利,拼個什麼?财富和地位,比個什麼?健康若沒有了,一切都形同虛設。做個知足常樂的人吧,别無他求,安穩自由;做個重情重意的人吧,不談虧欠,不負遇見;做個樂觀開朗的人吧,不卑不亢,随遇而安;做個簡單快樂的人吧,沒心沒肺,過好每一天,年末,往事清零,愛恨随意。願你我他屬于每一個家庭的2021,無災無病無難無險,有趣至極有盼樂天,希望如期而至的不止是春天,還有疫情過後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開開心心。
寫于2020年臘月初八
作者:董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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