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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好天氣已上線,又是一年賞梅好時節。還在為賞梅佳處人潮洶湧而煩惱?不如跟随小編一賞古物中的梅。
梅與文人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大衆對梅的喜愛與贊揚卻從未停歇。
梅,勇于淩寒獨放,一枝獨秀,含孤傲清姿之美。不同于尋常花朵的柔媚嬌豔姿态,它素潔雅淡,全然是雪精神。它俏不争春,是無私無求的“報春使者”。
正因其氣節高堅,故而赢得了無數文人墨客的青睐。
文人的青睐總是有迹可循的,流傳下來的詩文書畫便是最“有力”的證明。梅花香味清逸幽雅,北宋王安石便寫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句子。
而梅花在南宋詩人陸遊的筆下,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以梅花的冰清玉潔來比喻自己不願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
無獨有偶,元代詩人王冕則寫道,“不要人誇顔色好,隻留清氣滿乾坤。”
清 金農《梅花圖冊頁》(局部) 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
要問詠梅這一題材在文人界究竟有多火?
從宋人黃大輿的《《梅苑》一書便可管中窺豹,此書集合了唐代至南宋初的詠梅詞,共400餘首。
南宋詩人範成大更是撰寫了《範村梅譜》,為我國曆史上第一步梅花科學專著。
然而,文字隻可意會,圖畫卻可直觀地展現出梅之神韻。
不少文人便于紙上潑墨,或寫實,或寫意,湧現出一大批優秀之作,如王冕的《墨梅圖》,梅花灑脫且别具一格,呈現出蓬勃的生命力。
元王冕《墨梅圖》故宮博物院藏
可字畫終究隻是平面之物,又如何比得上實物來的真實,因而便有文人于居所植梅,以便五官感之。
前有傳聞,隐逸詩人林逋喜植梅,以梅為妻,後有宋徽宗營造出“綠萼華堂”與“梅嶺”兩處植梅之地。
總而言之,詩詞歌賦、書畫、植梅等無一不體現出古代文人對梅的喜愛,這種偏愛同樣也體現在古代的器具之中。
梅與瓷器
梅花圖案運用于陶瓷之中始于唐宋,陝西西安曾出土一件三彩女陶俑,額間印有梅花紋。
而梅花作為獨立的陶瓷裝飾題材,大緻出現于宋代時期。
清 黃地琺琅彩梅花紋碗 故宮博物院藏
不同朝代梅花紋樣的展現形式各具特點,伴随着裝飾手法的豐富而發展。從最初單獨存在的一種花卉紋樣逐漸變為與鳥、其他花卉等組合出現的綜合紋樣。
如宋代的刻劃花瓷器中的梅花紋樣多以單獨一朵朵的梅花居多,花瓣豐滿立體。
清代的花瓶,盤子和碗多以萬花滿地裝飾為主。還有一種是用多數的梅花相互隊形的一種構圖形式,多以寫實的手法裝飾,構圖嚴密。
清道光 珊瑚紅地白梅花紋蓋碗 清宮舊藏
其中,以冰梅紋最具特點,創制于清康熙年間。
紋飾融合宋官窯冰裂片紋和梅花紋而成,一般以冰裂紋為地,其上繪制一朵梅或枝梅,空靈幽雅,别具韻味,更能表達出梅花傲骨嚴寒、冰肌綻放的高貴品質。
清康熙 青花冰梅紋将軍罐
梅與文房
瓷器中的梅花紋飾甚美,卻限制于平面中,終究少了些立體感。而在文房器中,梅花紋飾實現了平面到立體的轉變。
文房之器素來講究高雅格調,而梅花紋飾所蘊含的文人氣質恰與其訴求相吻合,故而存世的文房器不難見到梅花紋樣的身影。
明 “子岡”款茶晶梅花花插 清宮舊藏
清宮舊藏中便有這樣一件器物,梅樹幹形,巧妙地将器身的白斑雕琢為仰俯白梅二枝,花蕾并茂,在茶色插筒的映襯下愈顯标緻。
此外,梅花也多與松、竹組合出現于文房器。
正如此筆筒以松樹梅花作紋飾,松幹梅枝錯落旁生,橫逸斜出,松勁梅清,各有千秋。配合沉香木料,更使筆筒清氣充盈。
沉香木雕松樹梅花雙清圖筆筒
竹甯折不屈,有節而清高,四時常綠,有傲霜鬥雪之志,而松遒勁挺拔,常青堅毅,三者雖形态迥異,但皆帶有“清華其外,澹泊其中”的特質,有“歲寒三友”之美稱。
兩兩組合,亦或是成三出現,皆可含蓄地表達出文人墨客的精神追求。
清代紫檀一木整挖梅花竹紋雙青圖呈盤
應用較多的組合還有喜鵲與梅花,喜鵲停栖于梅枝,有“喜上眉梢”之祥瑞之意。
除了以浮雕之法作梅花紋樣,文房器中亦有以剔紅、嵌銀絲等方法作梅花紋飾,盡管屬于平面範疇,卻呈現出與瓷器截然不同的效果。
清代紫檀嵌銀絲冰梅紋委角文房盒
清代剔紅嵌玉梅花紋圓形蓋盒
梅與家具
除瓷器、文房器之外,梅花紋飾在家具中亦有所應用,多以局部點綴的方式出現,如在牙闆、靠背闆、腿足等位置,以添自然清新之意,愈襯器物之高雅。
裝飾手法則多以浮雕為主,形态雖各具,但多為寫實風格。
紅木梅花形六足香幾
此香幾正是梅花紋應用的佳作,其幾面呈梅花形,牙闆透雕梅花紋樣,雕刻入微,姿态形象而逼真,腿足飾有梅花角牙作呼應。
近足端的橫枨部分更是匠心獨具,整體形态作梅花形,與幾面相一緻,其上淺淺浮雕出梅花圖案,姿态柔美,不露頭角,宛若一位歸隐的賢者,高雅之氣悠然而生。
紅木透雕松竹梅靠背玫瑰椅
在家具界中,除了單獨的梅花紋飾,“松竹梅”歲寒三友的題材同樣受到匠人的喜愛。
正如此玫瑰椅,靠背闆整版透雕松竹梅圖案,非對稱性,構成複雜卻無半點雜亂之感,可見匠人之巧思。
松幹如龍,傘形松針,三五一組,滿布上部空間。其旁設有一株俏梅,花朵滿綴枝頭,竹葉則分布在空白處。
清代紫檀鏟地浮雕梅蘭竹菊四條屏
此外,較受文人欣賞的還有梅蘭竹菊的組合形式。梅的傲雪淩寒,蘭的清逸幽芳,竹的虛心有節,菊的澹泊高潔,合為“四君子”,多見于挂屏之中。
總而言之,古時的文人與昔日的文人情懷雖已沒入曆史塵土中,然流傳的古物中,依然可見梅開不懈,傲然挺立,梅花的魅力,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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