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雪,夾着寒冷飄落下來。狗們互相狂吠着,跳躍奔騰,在茫茫大雪中前行。它們是何等英武啊!頂上的雪花宛若桂冠,在冰冷的夜中熠熠生輝,這大概是狗了。
幼時的夏夜,在大桂樹下的小闆凳上乘涼,忽地,桂樹下傳來沙沙聲。一對閃閃的眼睛在暗中随身落下,似乎帶着點妖氣,總讓人沒有什麼好感,這就大概是貓吧。
幾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燈的微光下,是“咔吱”的天堂。是幼兒時期最弱小的玩伴,總想保護他們。防止它們被那些“名人名教授”所掠去,能激起我們這種情感的,大抵是鼠吧。
在狗、貓、鼠的轉變人生之際,可從那小小的縫隙中窺見人生百态。魯迅先生是否如那些紳士所言是“仇貓”的呢?
魯迅先生言,我大抵是仇貓的。但理由很充足,而且光明正大。一是它凡捕食鳥雀,總不肯一口咬死,而是盡情玩弄,隻待自己玩厭了,這才吃下去。二是他雖和獅虎同族,卻總有一副媚态。
先生也言,我已經改變态度,對貓頗為客氣;倘其萬不得已,則趕走而已,決不打傷它們,更何況殺害。
先生一如既往,用趣味橫生的筆觸尖銳而又形象地諷刺了生活中與貓性相似的人。皆如平素不太交往的人,忽而寄信給先生一個紅帖子,上面印着“為舍妹出閣”“小兒完姻”等,這些含有陰險暗示的句子。使先生不花錢,便總覺得有點過不去。
仇貓變仇貓吧。知道貓偷魚肉,深夜大叫時,人們自然是憎惡的。而這憎惡是在貓身上,假如為人們驅散這些貓,打傷或者傷害了貓,貓便立刻變為可憐,那憎惡就到了先生身上。如此這般,中國的官員早已是熟手了,他們總不肯掃清土匪或撲滅敵人,因為這麼一來就要不被重視,甚至于因失去用處而被淘汰。
如此聰慧的做法,先生永遠學不會,先生永遠都是那個先生,我們也不應當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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