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喜歡十哥,又為何我看到你為他唱曲子?又為何人人都說你為他發瘋?”
“知道虬髯客初見紅拂女時,紅拂在幹什麼嗎?”
十三稍微怔了一下,慢慢思索着回道:“紅拂正在梳頭!”
若曦一笑說道:“男女之間還可以如虬髯客和紅拂女一樣,彼此關心照顧,卻非關風月,隻為真心!”
十三聽到這裡,臉部表情頗為動容,凝視着我,我坦然回看着他。過了半晌,他說道:“好一句非關風月,隻為真心!”
《步步驚心》中,十三爺以為若曦喜歡的是十爺,若曦用紅拂女和虬髯客的關系來說明她和十爺之間的關系是朋友知己之情。在唐朝,有一個組合很出名,“風塵三俠”,分别是李靖、紅拂女、虬髯客,李靖和紅拂女是夫妻,虬髯客和紅拂女是夥伴更是朋友,他們的關系純潔到紅拂女就算當着虬髯客的面梳頭也不會被誤會(古代女子隻會在丈夫面前梳頭),他們的交情非關風月,隻為真心。
可十爺卻算不上若曦的知己,至多隻能是少年時的玩伴,是年少歲月裡最難忘最珍貴的純真。真正算得上若曦知己的,唯有十三爺,他們有着相互認同的三觀,可以同乘一骥,深夜飲酒暢談,可以從宮中瑣事說到古今趣聞,從浩瀚漠北談到煙雨江南,從山水詩詞聊到古今賢士。他們有着共同的推崇者,嵇康和阮籍,認同嵇康追求個人幸福和平等自由的思想,他們互相欣賞,推心置腹。
在十三爺面前,若曦可以抛卻一切封建規矩的束縛,像朋友一樣開玩笑,當十四在大漠的帳篷中看到若曦讓十三給她倒茶時,十四是震驚的,一個皇子怎麼可以給奴婢倒茶,十三卻隻回了句:“她在我面前一向如此,習慣了就好。”這是若曦在八爺和四爺面前也沒有的自在。若曦也是懂十三的,明白他額娘早逝的心酸,他肆意灑脫下的悲涼與寂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十三爺去了哪裡時,隻有她告訴敏敏:“你若想找十三爺,便去草原上最廣闊的地方。”若曦明白,他向往自由,卻為皇城所困。
知己之情,可重生死。當十三爺因為替四爺頂罪被發配苦寒的養蜂夾道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出來替他求情,連他最親近的四爺也因為避嫌不能出面,隻有若曦在接到綠蕪請求陪伴十三爺時嘴上說着明白時勢,卻仍然義務反顧,求到皇上面前,人人都道“拼命十三妹”為了“拼命十三爺”不要命了,連皇上都說:“究竟是成全她的一片癡心還是你的一片癡心!”可隻有她知道,倘若今天是她落到如此地步,十三也會為了她不顧一切。
十年後,皇宮再見,已是滿面滄桑、人事全非,當年肆意灑脫的拼命十三爺頭上增了白發,身體殘敗衰弱,早已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行事間愈加拘謹。若曦浣衣局之苦,也讓她寒氣入體,有早衰之症。縱然塵滿面、鬓微霜,二人之間的情誼未變,十三在面對已為天子的四哥時,尚顯拘謹,但面對若曦卻能自在閑談,并警醒若曦,四哥如今已為天子,與八哥之間更有深仇大恨,既已選擇了四哥,便莫要為了旁人自尋煩惱,不是什麼事都能對四哥坦誠相待,尤其是與八哥之間的那段情。可終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曦還是陷入了兩難之地,為此把自己搞得憔悴不堪,十三為了讓若曦逃離皇宮,協助十四幫若曦出了紫禁城。當若曦早逝于十四爺府,火化成灰,雍正大怒,不肯完成若曦遺願把骨灰撒向大海、山巅時,十三明白,若曦向往自由,喜歡随風而逝,在天地間自由自在,說服了皇兄,完成若曦遺願。
終究至死,唯有十三懂她!
你們認為男女之間有純粹的知己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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