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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基因實驗室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08 05:20:43

恐龍基因實驗室?■人物簡介 邢立達,男,1982年生于廣東潮州,古生物學者,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副教授,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恐龍基因實驗室?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恐龍基因實驗室(邢立達與恐龍對話的)1

恐龍基因實驗室

■人物簡介 邢立達,男,1982年生于廣東潮州,古生物學者,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副教授。

三隻來自不同方向的恐龍朝着同一個位置走去,相遇後,“打”了起來。

十幾米外,另一隻圍觀的恐龍發現情況不對,秉承着“别人打架不要湊熱鬧”的道理,掉頭跑了,像長頸鹿一樣,同手同腳行進。

故事發生在億年前的四川昭覺,一個叫三比羅嘎的地方。億年後,古生物學者邢立達通過它們留下的腳印,把畫面複原了出來。

恐龍足迹學,是邢立達研究的主要内容,作為一個小衆學科,國内同行隻有兩三位。不同于探索恐龍“身後事”的骨骼化石研究,足迹學注重還原“生前事”:恐龍如何生活?群居還是獨居?它們如何互動?恐龍走路的速度有多快?走累了怎麼辦?恐龍會遊泳嗎?研究者們通過足迹還原恐龍的行為和所處的生态系統。

去年夏天,邢立達受邀參加一場演講,他穿了一件素色格子襯衫,抱着話筒,一會兒瞪着眼睛給恐龍配音,一會兒擡起手腳模仿恐龍走路,把發生在三比羅嘎的戰鬥講得繪聲繪色,現場笑聲四起。

如今,邢立達對大衆而言并不陌生。他是發表SCI論文百餘篇的古生物學者,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副教授,同時又是中國第一個恐龍網站的創始人,數十本恐龍類科普書籍的作者。卓越的學術成就和有趣的個人風格發生化學反應,讓邢立達成了“網紅”科學家。人們發現,原來科學可以是有趣而非枯燥的,原來科學家可以是可愛而非古闆的。不斷增長的“粉絲”們借由這雙好玩的眼睛,看到了遠古時代的秘密。

“學術蝼蟻”

前不久,演員翟天臨被曝光“學術造假”。衆多讨論聲中,一位博主的微博收到了一萬多個贊,他說:希望明星遠離學霸人設炒作,如果學術成果沒有達到邢立達的水平,那麼就老老實實地繼續幹明星事業吧……

莫名其妙被提及的邢立達有點無語,說了句“瑟瑟發抖……我是學界小螞蟻……不,小蝼蟻,謝謝大家愛護”。更讓他無語的是,緊接着,“學術蝼蟻邢立達”又莫名其妙地上了熱搜。

在熱搜的号召下,許多網友聚集了過來,人們驚訝又驚喜地挖掘這位“學術蝼蟻”背後真實的學術造詣,得到的信息是:這位1982年出生、長着娃娃臉的大男孩是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博士、副教授,至今已完成科研論文近兩百篇,包括SCI收錄百餘篇,出版數十本科普讀物……

事實上,這并非邢立達第一次闖入公衆視野。

2011年,他在微博上直播“吃4000年前的猛犸象腿肉”,還詳細記錄了口感:和野豬肉差不多,粗糙的口感,邪惡的感覺,有點沙土味道……引來了許多網友圍觀。

邢立達展示琥珀。受訪者供圖

更為轟動的發生在2016年。邢立達的兩篇論文在那一年受到大規模關注:一篇寫的是他在琥珀中發現了白垩紀鳥類的翅膀,這個隻有18毫米長的翅膀被命名為“天使之翼”;另一篇則是同樣發現于琥珀中的恐龍尾巴,這是人類第一次在琥珀中發現恐龍标本。

在人類印象中,恐龍是電影中看到的樣子,龐大、醜陋、笨拙,但這一次,“時空膠囊”保存住了恐龍的真實模樣。高透鏡下,五厘米左右大的琥珀顔色金黃,一根6厘米的尾椎凝固其中,周遭長着毛茸茸的羽毛。

這些琥珀發現于緬甸,那裡有世界上唯一一個商業開采的白垩紀琥珀礦,所在的胡康河谷位于克欽山區,在緬語中,意為“魔鬼居住的地方”。抵達那裡,不僅要冒着軍事沖突的危險,還需要轉乘不同的交通工具,汽車、摩托車、船甚至大象。

之前,邢立達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作為古生物學家,需要練就的一項重要技能竟然是讨價還價。在琥珀集市上,他穿着當地人的裙子和當地人套近乎,遇見有研究價值的琥珀,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把價格壓到最低,買下來。

時間久了,商販記住了邢立達的模樣,見他來買琥珀,就加價。邢立達無奈,隻能想新的主意,發現好的琥珀,就對一同前來的人使眼色,讓對方來買。沒想到“使眼色”的辦法後來也被商販識破了,在那段時間裡,邢立達隻能待在賓館裡,通過其他人拍來的照片挑選琥珀。

和科研有關的故事,邢立達總能講得輕巧而有趣。他很少提及野外科考的辛苦,哪怕經曆過許多次滿是泥漿的岩層,槍林彈雨的戰地,從天而降的石頭,雷雨季節的閃電。

以往,諸如此類的科研成果隻會獲得本領域的關注,但邢立達讓公衆逐漸發現科學的好玩之處,并看到了内裡的景象。

如今,邢立達有兩百五十多萬微博粉絲,他每天會發十餘條微博,幫别人鑒定恐龍化石和恐龍足迹,也轉發寵物和社會議題;發布在野外尋找恐龍足迹的經曆和照片,也炫耀自己收藏的坦克模型;科普恐龍相關的知識,也在減肥時念叨炸雞、甜甜圈和巧克力棒……

人們發現,這位古生物學家不但不像想象中的嚴肅、古闆,反而好玩得過分,他在微博上最愛說的詞是“嘤嘤嘤”,久而久之,網友們開始稱呼他“嘤嘤怪”或是“嘤老師”。

“魔鬼”老師

初春的校園裡,玉蘭花和梅花陸陸續續開了,柳樹也抽出綠芽。雙選會的海報貼在馬路兩旁的公告欄,年輕學子們背着雙肩包行色匆匆。

二号教學樓立在兩個小公園之間,邢立達的辦公室在三層,十幾平方米的空間被書架和辦公桌占據大部分空間,空閑的地方則擺着大大小小的恐龍模型和化石。

邢立達的辦公桌。新京報記者 彭子洋 攝

最近輪到邢立達擔任學院的教學秘書,3月20日,他正忙着安排第二天的研究生複試,和師生協調面試時間。十點半,去會議室開會;幾十分鐘後,邢立達邁着大步沖回辦公室,一邊裝出哭腔嘟囔“忙壞了忙壞了”,一邊拿起手機發短信,坐到椅子上,又啪啦敲起鍵盤。

上午,有電視台的編導來商量錄節目的事,有記者來拍照、采訪,有博物館的負責人打電話溝通化石安置問題,有同事到辦公室看他新找到的化石……前一天,邢立達剛剛從湘西野外回來。

研究生侴春永正坐在門口的辦公桌前修複恐龍的3D模型,見邢立達馬不停蹄地忙,便笑着模仿導師打電話的樣子。邢立達抽出空來“反擊”侴春永:“你的桌子就是雜貨攤子,有梨,面包,酸奶……還有漿糊?漿糊不能吃哦。”

2017年,侴春永成為邢立達的研究生,他1994年出生,在恐龍實驗室,最小的成員是1998年的,學生們和導師邢立達年紀相差十多年,但溝通起來“毫無障礙”。

侴春永說,在大學,有的學生和導師每個月才見一次,但他們幾乎每天都和邢立達在一起。“我們和邢老師像朋友一樣,不會有什麼拘束,他人特别有趣,每天都是一出戲。”說起這些,侴春永笑到停不下來,“有時候出現很火的流行詞,我們都還沒接觸過,突然之間從他嘴裡冒出來。”

出野外時,團隊常常要面對漫長的車程、枯燥的搜尋,有時辛苦很久,也徒勞無功。邢立達總是扮演調節氣氛的角色,講段子、開玩笑,甚至唱唱跳跳,學生們喜歡這樣的學習、工作環境,他們樂此不疲地拍導師醜照,也一起吵着吃蔬菜沙拉減肥。

邢立達在本科生中也受歡迎。160人的課,總能讓170多個座位的教室爆滿,他會讓學生以不同的形式理解恐龍、理解古生物。“一種骨頭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形狀,學過之後會有印象,但是過一段時間就對它沒有感覺了。”邢立達會讓學生在課堂上通過模型感受骨骼的外貌,然後在課後用筆畫出來、用紙折出來,更直觀地感受恐龍的外形特征。

講課有趣、深入淺出,是學生喜歡邢立達的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來自“人格魅力”。平日裡,作為古生物領域有卓越成就的學者,不同于人們想象中的不苟言笑,邢立達幽默并且活潑,有學生在課堂上喝奶茶,他就偷偷把粉筆塞到吸管裡,學生哭笑不得,說他是“魔鬼”。

“魔鬼”老師邢立達結束研究生面試後,就要出發去浙江。

這些年對他來說忙是常态。為了節省時間,邢立達的家中有四五個收拾好的行李,分别為高原、戈壁、江南等不同的目的地準備。“主要應對氣候問題,去冷的地方衣服多一些;還有就是挖掘工具不一樣,有的地方需要比較大的錘子,有的地方普通地質錘和刷子就可以了,有的地方需要攀岩,就需要一些攀岩的工具。”

野外考察。受訪者供圖

地質隊、博物館和古生物愛好者會不時給他提供恐龍足迹的線索,邢立達和團隊成員往往會立刻出發,“因為這種很容易被破壞,我們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不好的例子。”

做恐龍足迹研究,很多時候要和時間賽跑,一方面要對抗風化等天災,一方面還要和修路、開礦、盜挖倒賣等人為破壞搶時間。說起保護的緊迫感,是這位“好玩”教授最嚴肅的時候。

在四川的三比羅嘎,同一個區域内發現了蜥腳類、獸腳類、鳥腳類等一千多個恐龍足迹。除了邢立達在演講中提到的“世界上首次發現掉頭的恐龍足迹”,還有“中國首例遊泳的恐龍足迹”, 邢立達把那裡稱為“最牛的恐龍牆面”。然而,沒等完成及時考察,化石點就被開礦破壞了,他在演講中說:“這是我十多年的研究生涯裡面最痛苦的事情。”

過去五六年時間裡,邢立達都在不停通過媒體呼籲對恐龍足迹的保護,但在粗放型經濟模式下,它們依然會被推土機鏟平、被挖掘機挖掉,作為研究者,邢立達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發,完成數據采集,“至少有一個科學記錄,後期就算破壞,還有東西可以追溯。”

恐龍先生

2019年3月20日,邢立達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新京報記者 彭子洋 攝

年初,一位四歲小男孩的媽媽在微博上向邢立達提問,說自家寶寶從三歲開始接觸恐龍,然後就愛上了,問邢立達是否會出版系列教材,以及如何有規律地指導孩子學習恐龍知識。

邢立達把這個階段稱為“恐龍期”,他說,恐怕沒有幾個男孩子不喜歡恐龍,它們很酷,很帥,很神秘,很好玩,“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讀物的資訊無法提供更多的信息,又接觸到了更多更有趣的事兒,恐龍就再也不會是首選的愛好了。恐龍期就結束了。”他在微博上回複那位提問的母親。

如何保持小朋友對恐龍的好奇心,将“恐龍期”延長,也是邢立達一直在琢磨的事兒。

和很多小孩子一樣,邢立達也在童年時期就被恐龍吸引住,從《恐龍的故事》裡看到一個奇妙的遠古世界,然後開始對這個已經滅絕的物種産生了興趣。當時,在很長一段時間内,國内的恐龍科普書隻有這一本。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互聯網大潮有了湧動的苗頭,正在讀高中的邢立達自學計算機,創辦了恐龍網。他把市面上能找到的恐龍科普書買回家,然後逐字錄入到網站上;給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專家寫信,邀請他們來網站回答網友的提問;還專門買了拉丁語詞典,花三年時間将800多種恐龍的名稱翻譯成中文……這在後來被認為是“國内第一個恐龍網站”。

出生于1985年的李威(化名)曾在這個網站“泡”了兩年。他從小對恐龍感興趣,“它滿足一個小男孩對怪獸的所有幻想,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不過,那時候的求知渠道極為有限,市面上的書籍不多,學校裡的老師對恐龍也一知半解,李威隻能跑去博物館找人聊天。

千禧年初,李威讀高中。互聯網進入尋常百姓家,為他打開了恐龍世界的窗口。“想要去了解它,化石的裝架、發現、複原圖、分類、進化曆史、繁衍,會用盡一切方式去尋找有關恐龍的東西。”找着找着,發現了恐龍網。

李威記得,在當時,網站上聚集了不少中小學生,問一些“很傻很可愛”的問題,比如最厲害的恐龍是什麼啊?最大的恐龍是不是地震龍啊?有人把自己的書籍掃描下來發到網站上,有人拍化石的照片請人鑒定,也有人在讨論新恐龍種類的命名。網友們開許多新帖,然後由一些搞古生物研究的“大神”來回複。

在李威的記憶中,恐龍網就像一個烏托邦,大家聚在一起讨論恐龍,吹牛、擡杠或是争吵,都非常有意思。他記得邢立達的ID是“恐龍達人”,到處發帖,到處回帖,遇到一些化石分類、名稱翻譯等方面的分歧,就到處争論。

烏托邦存在了7年左右。後來,邢立達按部就班地念書、工作後,恐龍網顧及不上,随後并入了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的網站。曾經活躍在網站上的恐龍愛好者們也四散開去,考大學、參加工作,“走正常人的路”。

恐龍不是主流價值觀眼中的“正業”,就業面窄,沒有“錢途”。邢立達讀了金融專業,畢業後當了科技記者,算是“曲線救國”,偶爾可以成為恐龍領域的旁觀者;癡迷繪制恐龍複原圖的張宗達大學選了建築環境藝術專業,畢業去了動畫公司;李威讀商業管理,畢業後進入了通信行業,“大家都在談錢,我也越來越少跟别人讨論恐龍了,自己還是默默地去了解更多最新的進展。”

2011年,李威在刷微博時不經意看到了邢立達,他發現,幾年時間過去,自己成了籍籍無名的上班族,當年一起泡恐龍網的人們也漸行漸遠,隻有邢立達兜兜轉轉回了原點,成為古生物學者和科普作家。

“消失”的幾年裡,邢立達辭了職,去加拿大艾伯塔大學讀了古生物學,導師Phil Currie是電影《侏羅紀公園》中主角的原型;回國後,他在中國地質大學(北京)取得博士學位,并留校任教。将自己的“恐龍期”維持了下來。

“歸來”的日子裡,邢立達在思考如何把恐龍的“好玩”從短暫的好奇變成持久的吸引。他應邀四處演講,去電視台錄節目,寫科普文章,翻譯恐龍讀本,接受各種媒體采訪……

去年,他出版了科幻小說《禦龍記》,在故事中,唐朝人穿越到史前和恐龍共生,人們馴龍犁田耕作,也騎龍行軍作戰。一方面因為好玩,在科學之上放飛想象,構造全新的世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給古生物科普擴展讀者群,“科幻群體比古生物愛好者要大得多得多。”

2019年,他打算推出一檔音頻“恐龍課”,這個恐龍化石的挖掘過程是怎樣的?這個恐龍足迹是如何發現的?這個恐龍的尾巴在戰鬥中如何發揮作用?邢立達計劃結合自己的科研經曆,從親曆者的角度介紹好玩的恐龍知識,有冒險也有故事,讓小朋友保持對恐龍的好奇心。

“生命的演化本身就是很神奇的事情,所以古生物非常好玩,不斷地發現,不斷地試錯,不斷地拓展知識的邊界,然後探究生命起源與未來。”邢立達說,他希望更多小孩子感受到古生物的魅力。

去年年底,邢立達和學生一起到貴州畢節出野外,有人拍下了工作中的他,照片裡,邢立達穿着黑色衣服,拿着登山杖,一束陽光恰好打下來,林葉發白,腳下是一片亂石堆。

他把照片發到了微博上:你能想到,4億多年前,這裡還是一片海,生活着大大小小的三葉蟲。

■同題問答

新京報: 過去一年,你最大的改變是什麼?

邢立達:瘦了,瘦了30斤,哈哈哈哈。以前收集的材料有限,我們以為琥珀的研究可能會慢慢變得單調,去年我們找到了琥珀裡面的蛇,這麼難保存的動物都保存了下來,說不定還會有其他可期待的東西在琥珀中發現,比如哺乳動物,就會覺得這個領域還有更大的可能性,我們今年也會投入更多的力量來尋找新的物種。

新京報: 你心中“新青年”的标準是什麼?

邢立達:我覺得應該是更有社會責任感。科普真的得用心做,不能交差式地應付,或者參與式、挂名式的,這些都不對。

新京報: 未來,你對自己所處的行業有什麼期待?

邢立達:我可能會希望更多的單位、更多的學者、不同單位的學者,可以參與到恐龍的研究裡面。因為現在畢竟還是隻有極少數單位在做這一塊。随着學生畢業之後分出去,我希望學術活躍度更加提高,對整個行業、學科都是好事。

新京報: 未來,你對國家有怎樣的期待?

邢立達:現在國家對科學非常重視,對科普也越來越重視,這都是最好的時光了。現在科學環境非常好了,保持發展趨勢就很好。

新京報記者 王雙興 編輯 陳曉舒 校對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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