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四世同堂》彙集了老北京胡同裡形形色色的人。祁家二孫媳婦“胖菊子”,目光短淺刁鑽小氣,奸讒懶滑又愛撒潑,臉上一顆媒婆痣仿佛招搖過市的旗子。這個生動的人物一出場就能把觀衆們逗樂了,但很多人往往事後才能反應過來,“啊,這是小陶虹嗎?”“呀,這竟然是小陶虹!”
胖菊子,和人們印象中的小陶虹反差也太大了吧。但小陶虹陪伴這個角色,已經足足十年了。昨晚,中國國家話劇院《四世同堂》上演于上海東方藝術中心,在演出間隙,記者和小陶虹近距離聊了聊天。
觀衆的印象裡,陶虹等于“賢妻良母”
“熒屏上的陶虹是賢妻良母,陶虹是個好女人,因為作品的關系,給觀衆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其實我不是這樣的呀,”陶虹調皮地說道。
首演版《四世同堂》,田沁鑫直接拿着“胖菊子”這個角色找到陶虹。當時陶虹剛剛生完孩子,“我心想,天哪,我都胖成這樣了嗎?不過在大多數導演眼裡,我的形象已經被框定了,很少有導演會推薦我這樣的角色,我非常珍惜。”
雖然“胖菊子”的戲份不算太多,但陶虹的表演俨然已讓這個配角非常有戲。“我是照着豐子恺的漫畫來演的,參照那些畫裡那個時代女人的姿态、腔調,因此你也可以說,我演的胖菊子是一個有漫畫感的人物,觀衆喜歡就好。”
《漢武大帝》最初定的是“衛子夫”
出道以來,小陶虹很少演非正面人物,“胖菊子”可以算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電視劇《漢武大帝》中的劉陵。其實最初給陶虹定的角色是“衛子夫”,戲都試好了,小陶虹卻突然接到導演胡玫的電話,“衛子夫确實形象很好,但劉陵這個角色更豐富,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沒想到當場遭到了當時經紀人的反對。小陶虹笑道,“擔心我演了‘壞人’,名聲都壞了。”
事實上,隻要演員願意思考,作品也願意給出适當的發揮空間,就不會有簡單的“壞人”和“好人”。小陶虹演出了劉陵身上的野心、智慧、狠辣,也演出了這個角色的弱點和悲哀,可以說在這樣一部群星荟萃的作品裡,她身上的光芒一點兒也沒有被掩蓋。
“胖菊子”同樣如是。
“《四世同堂》裡找不到一個純粹的反面角色,“胖菊子不是那種純粹的油膩膩的大媽,她也不過是20多歲的年紀,很年輕的小媳婦,比招弟也大不了多少。”陶虹說,胖菊子是因為從小生活在油滑市井的家庭裡,才會沾染上這些習氣。表演者的每一句台詞,每一個行為都在展現她的過去和現在,都在交代這些信息。
“隻要站在角色的立場上,演出‘因’,演出‘果’,無論是正面形象還是反面形象都能出彩,”陶虹擔心的不是被觀衆指摘說“演了一個壞人”,而是沒有把一個人演“活”了。
她希望觀衆都能來看一看話劇版《四世同堂》,一來是老舍的作品好,“我們現在身處在和平年代,真的無法感受到那個年代的悲劇感,我不演的話是不會去看的,一看就會哭,真的觸動了内心。”二來是導演田沁鑫的改編好,“把一個大部頭作品濃縮在三小時之内,原義和内涵沒有什麼損失,真的是非常好的體驗。”
今天,把一個演員和她的塑造的“角色”區分開,太難了
“雖然我是因為電影出道,但本行确實戲劇,對舞台,我并不陌生。”
喜歡小陶虹的觀衆都知道,她是花樣遊泳運動員出身,因為姜文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走到了鏡頭前,也因為這部電影認識了表演,考進了中央戲劇學院,系統化地學習表演藝術,畢業後被分到了中央實驗話劇院(中國國家話劇院的前身)。
後因為出演電視劇《春光燦爛豬八戒》中的“小龍女”而走紅大江南北,也與同為演員的徐峥結緣。這之後,便很少看到小陶虹出現在熒屏前。
直到2014年電視劇《紅色》;直到2017年在《演員的誕生》中擔任“飛行導師”,和彭昱暢搭檔出演了《末代皇帝》的片段;直到近期一部大熱的電視劇《小歡喜》,小陶虹才算又回歸了大衆視野,狠狠火了一把。
“演完一個角色,我就會适當清零,把角色、把人設帶到生活中多累啊,”小陶虹說,“有媒體寫,小陶虹沉寂已久是因為回歸了家庭,我必須辟謠,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但不是說在我心裡家庭就不重要。”
在“人設”滿天飛、資訊遍地傳的時代,要把“角色”和“演員”區分開,要還原一個真真實實的人,真太難了。
“我隻選擇我能駕馭的角色”
她算不上高産的演員,但每一次的出場和亮相都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我從沒想過為了自己得到突破,去選擇某一個類型的角色。我隻選擇我能駕馭的角色。事實上有很多角色我駕馭不了,不會貿然去接。”小陶虹的态度,是一個專業演員對于作品的态度——演員要用角色去服務作品、成就作品,而不是用作品來成就自己。
産業的發展提供了很多造星的機會,也把越來越多的跨界藝人送上了表演的舞台。
面對複雜的娛樂行業,和通過各種渠道走到台前、鏡頭前的演員,陶虹認為,起點并不重要,要看個人理想有多高。“你願意走多遠,就願意花這樣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把短版補足,投機取巧在任何行業都是行不通的。”
作者:童薇菁
編輯:童薇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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