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潘妤 實習生 張捷

《西園記》，一台越劇古裝抒情喜劇，也是越劇表演藝術家徐玉蘭和王文娟的代表作。8月6日晚，上海越劇院紅樓團的《西園記》在保利上海城市劇院演出，當代越劇名家錢惠麗、王志萍攜青年演員王婉娜、李旭丹師生同台。這本是一場尋常的演出，但這一晚，卻又如此不同。

就在8月6日上午，越劇一代宗師、王派藝術創始人王文娟仙逝。她是這部作品的創作者，也是這個劇團的創立者。上世紀80年代，她和徐玉蘭一起創建了紅樓劇團，一個越劇史上改革性劇團，她也擔任了劇團第一任團長。而舞台上的4位主演，正是兩位藝術家最具代表的藝術傳承者。

演出前，兩位王派花旦王志萍和李旭丹早早地躲進後台，謝絕了各種采訪。雖然一早就趕去了老師王文娟家裡吊唁，但這一天下午，她們還是希望能夠好好準備，用一場最好的演出，來告慰王文娟。

演出結束，演員謝幕。舞台側面屏幕亮起王文娟的照片，上海越劇院院長梁弘鈞走上舞台，他說：“今晚注定是一場特殊的演出，特殊的謝幕，王文娟老師離開了我們，她的音容笑貌永遠留在舞台上，留在觀衆的心裡。” 此時，上海越劇院的王派傳人悉數登台，單仰萍、陳欄芳、忻雅琴等和《西園記》演員一起，向着王文娟照片三鞠躬，和現場觀衆一起，緬懷這位越劇表演藝術家。

演出前，錢惠麗接受采訪，她說，再難過也一定要把這場演出演好。

作為徐玉蘭的弟子，也是紅樓團的一員，錢惠麗和王文娟已經相識41年。她回憶自己初來紅樓團時，王文娟老師還是團長，對團裡小一輩的演員一直很關心，随和溫柔，從不在意輩分。錢惠麗說，最後一次同她見面，王文娟送給了她一幅自傳上題字，上面寫着，“惠麗妹”三個字。

王文娟時常教導年輕人：“作為主角收獲了好評和名氣，也不要忘了團結好身邊的配角和工作人員。”在表現演員們個人技藝的基礎上追求完整的配合性，一直都是紅樓團的傳統。

大衆所熟悉的王文娟是旦角，特别是“林妹妹”形象深入人心，但錢惠麗心目中的王文娟，确是個在生活中大大咧咧的人，對生活要求并不高，對藝術要求尤為嚴格。錢惠麗說，這是老藝術家們的共同特征，生活和藝術分得很清楚。

王文娟與徐玉蘭既是搭檔關系，又是極為親密的姐妹，王文娟對徐玉蘭常以“蘭大姐”相稱，更依賴和信任着徐玉蘭，遇事不決時往往會去問問徐玉蘭的意見。兩位藝術家在生活中相互扶持，也在戲裡共同成就。如今，她們的弟子錢惠麗與王志萍亦成大家，紅樓團也繼續奉行着“以老帶新”的傳承。這晚師生同台，就是王婉娜、李旭丹兩位青年演員首次出演《西園記》。

錢惠麗感慨道：“《西園記》演了太多次。但這一次的傳承是義不容辭的責任。我現在演出隻為示範，希望更多的舞台給到青年演員，使流派得到傳承，使越劇得到更好發展。這也是不負王老師的期望。”

這一台演出對王志萍和李旭丹這對王派師徒同樣意義特殊。去年9月，王志萍和李旭丹一起去醫院看望王文娟，王文娟在病床上為她們指導《西園記》。她對兩人說，《西園記》王玉真是大家閨秀，走動時裙擺幅度小，不露出鞋，甩袖後有一個把袖子收回動作，才能顯得端莊典雅。

而另一位主演王婉娜在演出後寫道：“這是一場獻給您的演出，今夜無眠，王老千古。”

責任編輯：程娛

校對：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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