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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邊府之行

文/6支隊35大隊（鐵13師64團）馬世俠

1968年4月6日，我随大隊政委劉貴武、文化股長祝升庭及翻譯等一行8人，去闆林走訪當地地方政府官員。辦完公事已是下午5點鐘。在返回駐地時，有人提議，何不利用這次，順道瞻仰一下奠邊府烈士陵園？

建議得到政委的認可。下午5時許，我們的汽車向奠邊府進發。

奠邊府因“奠邊府大捷”而聞名于世。1950年10月，越南人民軍在以陳庚将軍為首的中國顧問團的幫助指導下，一舉殲敵八千餘人，取得了抗法戰争以來最大的勝利，為越南北方的解放奠定了基礎。奠邊府烈士陵園裡安息着中越兩軍為解放越南北方而獻身的烈士。入越3年多，我們在奠邊府地區往來不知多少次，但總未能停下來去拜谒烈士英靈，今天能如願以償，能不高興？

汽車沿着盤山公路飛快前進。滿山遍野的玉蘭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一陣陣送進人的鼻子，如血的殘陽沉浸在蒼茫的暮藹之中。

汽車翻過一座高山，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無邊的平原。這就是奠邊府平原。暮色中隐隐看見稀疏的法式建築殘缺不全；公路兩旁的彈坑一個接一個，積滿泥水；一人多高的“飛機草”無邊無際。聽翻譯介紹說，奠邊府平原縱橫約30多平方公裡，四面環山，原是一個魚米之鄉。可是由于連年戰亂，這裡己荒蕪很久。法國殖民者留下的彈坑還未填平，美國強盜的飛機又增添了新的傷痕。

“坦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順着公路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有幾輛破坦克橫七豎八地歪在路邊的草叢裡。我們的汽車在破坦克邊停下。大家跳下汽車，争先恐後爬上一輛破坦克照相留影。我仔細地觀看這些破坦克，那已經繡蝕的車身破爛不堪，鋼闆上的彈痕還依稀可見。離坦克不遠處，一個地堡隐藏在草叢中。一位路過的越南小姑娘通過翻譯告訴我們，這就是十幾年前法國鬼子留下的“紀念品”，那個鋼筋水泥地下室，就是法國司令官的指揮所。法國殖民主義依靠自己的鋼鐵和機械化妄圖在越南的土地上稱王稱霸，結果逃不脫人民的懲罰，它終于被英雄的中越人民埋葬在了奠邊府；今天，美國侵略者正步着法國殖民者的後塵，一步一趨地走着殖民者的老路，其最終下場，必然也會頭破血流，徹底失敗！那些散落在田野裡的一堆堆所謂最新式武器飛機殘駭，就是最生動的證明。

太陽落山時刻，汽車進入奠邊府市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殘垣斷壁，幾乎看不到一幢完整的房子。一座座低小簡陋的草房隐藏在路邊的香蕉樹林裡。一些小孩看到我們的汽車，紛紛跑出來看熱鬧，向我們熱情地搖着小手，不停地喊着“招懂志”！歡迎我們這些遠方來客。大人們也停住手裡的活，向我們招手。具有光榮奠邊府精神的越南人民，響應胡主席“決戰決勝”的号召，邊生産，邊戰鬥，在敵機狂轟濫炸下頑強的生活着，他們又自豪地和中國兄弟戰鬥在一起。汽車在烈士陵園門前停下。宏偉的烈士紀念塔，上書“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直指藍天。門前一叢叢鳳尾竹蒼翠碧綠，人行道兩旁排列着挺撥的青松翠柏，一排排烈士墓碑安卧在杜鵑花叢中。雖然在戰争環境，但陵園沒有受到破壞，整個陵園仍顯得靜穆而莊嚴。據介紹，這裡葬着一千多名抗法時期奠邊府戰役犧牲的中越兩國軍人，他們為了越南人民的民族解放事業而獻出了鮮血和生命。如今，同樣是在這塊肥沃的土地上，中越兩國軍民正在書寫新的曆史。越南人民民族解放和祖國統一的理想一定能夠實現。

我們一行人懷着崇敬的心情，低頭向這些有名的和無名的英雄緻哀。耳邊回蕩着奠邊府戰鬥的槍炮聲，眼前浮動着英雄們崇高的形象，胸中升起陣陣強烈的求戰激情。烈士墓前的鮮花采摘一朵，放進心愛的筆記本裡，烈士的未盡之業我們承擔，烈士的精神永遠活在我們的心裡。

附詩一首：

烈士陵園靜穆穆，殘陽如血映蒼松。

昔日硝煙猶未散，今朝戰火複隆隆。

法魔戰車埋荒冢，美帝軍機沒草叢。

中越同心戰頑敵，凱歌高奏慰忠魂。

作者馬世俠

編輯：女兵檻外人圓圓

校對：李汪源 2020.5.25

來源：新華号 新華鐵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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