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父親和母親。在西方的父親節和母親節傳入中國之前,擁有上下五千年曆史的中華民族,有着豐富底蘊的傳統文化,其中當然包括孝文化。不論是史料記載,還是民間傳說,都對孝敬和孝順這種文化極為推崇。中國曆史上有名的“二十四孝”更是流傳廣泛,至今還在祖國各地流傳着,比如發生在昌樂營丘一帶的王裒“聞雷泣墓”故事,在當地就極有盛名。
孝敬父母,天經地義。孝文化,放之于四海而皆準。在西方文化中,聖經中有一句世人皆知的話,“孝敬父母,在世長壽”。意思是說,那些孝敬父母的人,會有長久壽命,反之折壽。孝敬父母,不僅是隻在口頭上表達,更要付諸于行動上。今天父親節,并不是在朋友圈曬圖表孝心,如果有時間的話,和父母來個擁抱怎麼樣?
父母期待的并不僅僅是你在外面多風光,成為他們眼中的驕傲,他們更想要的,可以是你一句暖心問候的話語,可以是你一個真情流露的擁抱,可以是你長久或短暫的陪伴,可以要求很簡單,隻不過是希望你“常回家看看”。
古人雲,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意思是說,子女要孝敬贍養父母,就不要到遠方去,遠離父母。即使去了遠方,也要找一個讓父母都放心的地方。年輕少狂,處處不讓父母放心,當初為人母人父時,做了自己孩子的父母時,才深深懂得,父母最願意我們做他們眼中那個放心的小孩,可以不出衆,可以沒才華,可以不出人頭地,可以不揚名立萬,但請一定要做個讓父母放心的小孩。
世界上有種最無私的愛叫母愛,還有一種最深沉的愛叫父愛。都說母愛似海,那麼父愛如山。有一種最溫情的港灣,叫母親的懷抱,也叫父親的後背。母親溫暖柔軟的胸懷,和父親寬廣踏實的後背,總是讓每個孩子難以忘卻,成為他們小時候最美好的回憶。
我父親結婚比較晚,在我出生時,他就快三十了。這年齡在那時的農村,已經屬于晚婚晚育的大齡青年了。在我印象裡,不論是在我小時候,還是到現在,父親都是一個戆直善良的人,他有時候性子脾氣有些急,快心快口,但絕對無惡意,為人良善樸實,用咱老濰坊人的話來講,他沒有那些彎彎腸子,絕不會出别人眼子。
後來父親進城就工,把母親和年幼不懂事的我帶進城裡,就工之前,他拉過地排車,賣過雪糕冰棍兒,幾乎什麼樣的活兒也都幹活,後來還修過車子,父親說,他年輕的時候,跟人去學修車子,師傅或許想保留手藝,或許有别的想法,反正并沒有真正教過父親,勤奮好學的父親就看着師傅修,然後回來自己悟,時間長了,父親也算出徒了,其實師傅并沒教會他多少。
父親有一輛大金鹿自行車,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大,在那個年代,這種青島産的大輪自行車很時興,也算是三大件和三小件中的一件吧。縫紉機自行車手表之類的,别忘了還有手電筒,再怎麼說也是家用電器吧。這輛大金鹿自行車,給我印象非常深。父親找人用鐵料把後貨架子多焊接了一塊,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大金鹿加長版,或者幹脆叫大金鹿2.0或者gold deer plus算了。
這輛加長版的大金鹿,平時父親用來載冰糕箱子,去批發雪糕冰棍兒,騎着車子,沿街叫賣,在我很小的時候,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天氣非常熱,卻不見父親回來,就問母親,她說你爸正在街上賣雪糕呢,我說為什麼不吃完飯再去賣呢, 母親認真地告訴我,中午天氣熱,人們喜歡吃雪糕冰棍兒,如果早上或者下午,氣溫不那麼熱了,誰還吃呢,以後給我的印象就是每每我們吃了午飯要午休的時候,父親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來,一般都要兩三點以後了。
母親小心翼翼地問父親,雪糕沒賣完?他并沒有說話,隻是嚴肅地點點頭,等過了一會兒又說,下午不賣了,剩下的拿出來給孩子吃了吧,母親說孩子哪能吃這麼多,剩下的退給冷飲廠吧?父親說他們嫌化得太嚴重不收呢。等下午再去賣試試吧。那時候家裡沒有冰箱什麼的,我最快樂的記憶就是吃着父親沒有賣完的冰棍兒,心裡恣意極了,絲毫沒有覺察到父母臉上的那幾道隐約若現的愁雲。雪糕雪人之類的,他們還是舍不得拿給我吃,下午父親又騎着車子載着箱子出去轉了,那些快要化掉的雪糕,估計要打折賣了,退給冷飲廠人家應該不會收的。
雪糕箱子就是一個大木箱子,上面有蓋兒,四周都塗成白漆,然後用紅漆寫着雪糕冰激淩冰棍兒這樣幾個大字,父親寫字很好看,他都是自己用筆蘸着油漆來寫,并不像那些賣雪糕的,都是請别人來寫。我小時候頑皮,有時候會鑽進雪糕箱子裡不出來,等想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并不是那麼容易了,身子蜷在一起,像隻小貓一樣,非要等大人幫忙,才能從裡面拽出來。
父親說,他一般到永安路那個食品廠或愛國路北頭那家冷飲廠去批發雪糕冰棍兒,有一次夏天,天氣實在太熱,他在太陽底下幾乎要曬暈了腦袋,平時不沾一滴酒的父親,聽别人說喝冰鎮散啤能涼快一些,就在路邊花了幾毛錢買了一些散啤,用碗盛着,咕嘟咕嘟喝下去了,确實涼快多了,等跨上車子要騎的時候,發現腦袋更暈了,不勝酒力的他,平時不碰酒,發現掌握不住車把,差點連車帶人翻倒在地,父親恐怕又要心疼那一箱子雪糕冰棍兒了,後來父親每每說到此事,總愛用四個字來總結,那就是“酒能誤事”啊。
後來父親進廠就工,我家情況略好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樣緊張,恨不得把一分錢掰開兩半花一樣。因為不再賣雪糕什麼的,父親經常用大金鹿載着我去一些地方玩。比如去人民公園,去白浪河,去火車站等地。記得父親載着我,去看火車。始終覺得父親,除了有自行車夢,還有火車夢。他非常喜歡自行車和火車,其實這點也深深地影響了我。
父親年輕時一個人騎車子從安丘騎到臨朐,一天一個來回。騎車子,除了考驗人的體力耐力,也考驗人的意志力和堅韌不懈的一種韌性吧。來到火車軌道的旁邊,父親教我趴在軌道上,耳朵貼在上面,可以感覺到遠處火車帶來的那種震動。記得小時候的火車,有的還燒煤炭,吐着濃濃的白煙,發出那種轟鳴的聲音,感覺很是震撼。似乎我也有了火車夢。
父親的那輛大金鹿,我記得有時候小學放學,因為下雨沒帶雨傘,父親騎着它來送,站在學校門口,一手扶着車吧,一手搭在車座上,向着門口看來,目光在人群中找尋着,一旦發現了我,就大聲叫着我的名字。因為覺得經常坐後座屁股有些不舒服,父親在車子前面又裝了一個座位,讓我坐在上面,前面可以看到很多風景,感覺确實不一樣啊。這輛大金鹿如今也是三十多年了,父親一直舍不得賣,在他眼裡,它就是一件寶貝。
長大以後,我也漸漸喜歡騎自行車。上了中學,父親給我買了一輛山地車,曾經騎着去安丘去昌樂去昌邑這些比較近的地方,後來膽子大了,想着騎到北邊的大海,去看看。騎到一半,覺得還是返回吧。雖然是半途而廢,憑那時的體力确實騎不到海邊的。再後來我讀大學的時候,父親的廠子不景氣,需要裁剪一些人,作為老職工的他竟然下崗了,父親一時也是接受不了,後來慢慢想開了,又幹起老本行,在街頭擺攤修車子吧。畢竟我那時的學費,也讓父親感到了不小的壓力。其實後來工廠又把一部分老職工又召回了,于是父親又回廠裡上班。
前幾年,愛好騎行的我和好友騎車環遊山東半島兩圈,又騎車去了北京。父親很是羨慕,那時他退休在家,就跟着我一起騎行。用母親的話來說,主要是父親怕我騎行尤其是騎長途不安全,他陪着我一塊騎,心裡踏實點,他是擔心我,他跟着出來騎,其實是為了我。
濰坊周邊地區,我和父親基本騎遍了,那年冬天我們還騎着去了濟南,後來母親還是不放心父親的身體,畢竟六十多歲的人,不比年輕人,還是建議騎近地方吧,騎那些長途就不要嘗試了。一旦有時間,我們就騎着車去濱海、青州、臨朐這些看起來都不是很遠,但風景卻不錯的地方。善良正直的父親,身體應該還不錯。偶爾騎騎車子,就當鍛煉身體了。現在不都是提倡綠色環保節能的健康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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