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期看了中國的仙女代表嫦娥，記得國畫怎麼表現會飛的神仙嗎？仙女身繞飄帶，菩薩佛祖頭頂光暈、腳踏祥雲，點到即止。西方繪畫不這樣，光環、雲朵還不夠，會飛得有翅膀。天使有禽鳥翅膀，惡魔有蝙蝠翅膀，妖精仙子有昆蟲翅膀（在中國帶翅膀的人那是雷震子）。飛馬也得有翅膀，白龍馬直上雲霄不行、馬踏飛燕也不行。總之，和東方傳統藝術追求意境和韻味不同，西方傳統藝術非常寫實、具象。

接下來欣賞西方的“翼人”，從天使開始。

01. 小天使or丘比特？

大家最熟悉的天使形象是長着雙翼的可愛小男童，油畫裡一抓一大把。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是小天使呢，還是丘比特呢？其實天使是《聖經》裡的形象，丘比特是神話裡的形象，所以圍着聖經人物飛的是小天使，圍着希臘羅馬神話人物轉的是丘比特。因為太受寵，什麼題材裡都能看到，實在分不清就統稱為“Putto”（拉丁語小男孩、男童天使）。

這位酣睡的putto大概是小天使，因為在雲朵上嘛，而且手上沒有弓箭。

畫家：萊昂·佩羅

丘比特的人設是小淘氣、搗蛋鬼，标配是金制弓箭。關于丘比特，留到下一期。

畫家：查爾斯-安德烈·範盧

02. 天使等級

《聖經》裡真正有名有姓的天使沒幾個。到了中世紀，早期基督教将天使分成三級九等，即上三級（神聖階）、中三級（子階）和下三級（聖靈階）。最底層的Angel（使者）隻有一對翅膀，随着等級的上升翅膀會增加，最高等為六翼熾天使。不過除了當代幻想畫和動漫作品，傳統繪畫并不會把翅膀畫全，大概因為下筆困難，怎麼擺都不太美觀。

熾天使中最有名的是晨星（Morningstar），即堕天使路西法（Lucifer）。

畫家：阿蘭紮祖·馬丁内斯

聖米迦勒（Michael），原為七大天使之一，率領天使和撒旦作戰，從大天使榮升熾天使、天使長，通常為持劍的戰士造型。

拉斐爾《聖米迦勒消滅撒旦》

戰鬥時衣服可以不穿，劍不能不拿。

弗朗西斯科·海耶茲《大天使聖米迦勒》

《聖經》裡提到的另一名熾天使是加百利（Gabriel）。加百利預言了耶稣的誕生、死亡和複活，吹響末日審判的号角，其象征是百合花。無數畫家選擇聖經典故“天使報喜”（“聖母領報”、“受胎告知”），樂此不疲地描繪加百利向處女瑪利亞報福因這一場景。

文藝複興早期傑出的宗教畫家安傑利科所繪《天使報喜》是聖馬可教堂聞名遐迩的一幅濕壁畫。中世紀的繪畫普遍平面，安吉利科借助分隔的廊柱增加畫面縱深感，可以看出畫家對透視技法的嘗試。有意思的是，安傑利科是後人對畫家的美稱，意為“天使”（Angelico）。

安吉利科《天使報喜》

普桑《天使報喜》

阿莫裡·杜瓦爾《天使報喜》

沃特豪斯《天使報喜》

威廉·馬格松《告知牧羊人耶稣誕生》

難得一見的四翼天使

愛德華·修斯《星光之列》

上級天使在上帝身邊，中級天使是神力的執行者，掌管星辰和大自然，他們都鮮少露面。藝術和繪畫中出現最多的是下級天使，隻有下級天使才與渺小的人類打交道，比如普通的守護天使。

下級天使中的“上層天使”是大天使（Archangel），負責向人傳達神的旨意。“下層天使”則經常成群結隊充當布景闆或氣氛組，圍繞在聖母、聖子和聖人身邊。這些天使有男有女，後來慢慢演化成小天使。

為耶稣誕生而喜

布格羅《聖母瑪利亞與天使》

為聖子奏樂的天國樂團

布格羅《天使之歌》

為耶稣受難而泣

布格羅《聖母恸子圖》

見證耶稣複活

卡爾·布洛赫《基督複活》

據傳基督升天時有兩位力天使護持（中級天使中的最高等）。

梅爾基奧·馮·德施萬登《基督升天》

03. 天使和人類

在基督教信仰裡，人們總是對天使懷抱信任和好感。生活中遇到善良、樂于助人的人，西方人常用“天使”來形容和誇贊對方，例如“You are an angel.” 治病救人的醫生更進一步，不止是守護天使，更是“上帝之手”。

天使在逆境中守護人們

畫家：加布裡埃爾·費裡爾

馬坎通尼奧·弗朗西斯基尼《守護天使》

在迷惘中指引人們

約瑟夫·佩頓《選擇》

赫伯特·古斯塔夫·卡邁克爾《偉大的覺醒》

在死亡來臨時迎接人類的靈魂（米迦勒和加百利是被猶太教和基督教都認可的死亡天使之一）。

霍勒斯·韋爾内《死亡天使》

布格羅《靈魂升天》

04. 美麗天使

天使多以容貌出衆著稱，繪畫作品中的天使也不例外。

頭上光環，背上雙翼，典型的天使形象。

畫家：卡爾·馮·内夫

多才多藝，會吹拉彈唱。

左：弗裡德裡希·馮·沙多；右：保羅·德·柯佐

真善美的化身

阿伯特·塞耶《天使》

05. 真人版天使

有關天使的影視作品很多，女天使、男天使各選一個代表。

法國愛神艾瑪紐·貝阿在《天使在人間》中飾演翅膀受傷墜入凡塵的天使。影史最美的天使，不接受反駁。

顔值巅峰的艾瑪紐·貝阿集齊了所有能想象的美麗和聖潔，仿佛天使從畫中走出。雖然看着也有點像動人的小鳥。

英國演員湯姆·伊萊斯在美劇《路西法》中飾演外表自大放蕩、内心中二的堕天使路西法。吓人靠變臉，裝X靠翅膀。劇馬馬虎虎，但男主角非常适合路西法，翅膀特效抓人眼球，每次都被震撼到。

路西法被上帝老爹罰到地獄，變成惡魔臉，但仍然背着天使翅膀。叛逆的路西法割掉翅膀，沒想到翅膀又自己長出來。

直到有一天，天使翅膀變成惡魔翅膀，作天作地的路西法終于害怕了。（沒貼完全變臉的圖片，免得吓到小朋友。）

浴火重生，消失的天使翅膀回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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