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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更新时间:2025-08-03 10:46:26

(一半青春一半芳華)1

楔子.

十七歲那年,我以總分650分的優異成績考上了A大,高中時候從高一直接跳級到高三,念了兩年書之後,跟着大我一屆的師兄師姐一起高考,即使小他們一歲,我的成績還是在學校裡最好的。

那一年,我們高中招生的的時候,就在我們學校外面高高地挂上一條橫幅:十七歲少年考上國内A大,獲得全市一等獎學金五萬元……

在學校的門口還放着我的一張海報,旁邊還寫着一大段關于我怎麼刻苦學習的介紹,每個新生到學校報到的時候都會停留下來,看一眼,默默感歎,然後鼓起勇氣,開始新的學習生涯!

其實,那些東西隻不過學校編出來鼓勵學生的措辭而已,我根本沒有說過類似的話,我也不是天才,學習比一般人刻苦,所有的成績都是用我自己的汗水換來的。

然而我這樣的成績并沒有得到家裡人多大的欣慰,那是因為,他們知道我這麼努力的原因,在離開家鄉的那天,媽媽瞞着爸爸到火車站來送我,那時是下午三點多鐘,未到黃昏,幾縷青雲從火車站的上空飄然而過,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家鄉,心裡五味雜全,既有惆怅,有對未來的大學生涯充滿期待!

母親淚眼婆娑地擡頭看我一眼,高中兩年,我的身高已經拔高到178,她問我:“是不是你們這類人都這麼天賦異禀,可是又這麼叛逆?”

我說:“不是,媽媽,你要相信我,隻有你的兒子是這樣而已!”

當火車開動的時候,我還見到媽媽在站台那裡一個人哭了起來,她知道挽回不了我,爸爸也不可能在一時間接受這個事實,而落在夾縫裡面的媽媽就更顯得為難!

媽媽所說的“這類人”指的就是喜歡男生,在16歲的時候,我早就跟家裡人出櫃了,坦蕩蕩,毫無掩飾地将我心中的秘密告訴了爸爸媽媽,我還跟他們說:“爸媽,我要跳級,而且我要跟拾安哥哥上同一所大學!”

那時候老爸聽了,直接蹬着腳,一腳把我從沙發上踹了下去,恨不得把我直接踹死,還一口罵道:“怎麼會有你這麼不争氣的兒子!”

我滾了兩滾,最後疼痛地捂着腹部在地上吐了口沫子沒喊疼,那年他是真踹,而且還半點情面也不留給我。

在16歲那年,我已經學會了忍氣吞聲,把家人對自己的誤解和痛恨埋在肚子裡,不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張拾安。

(一半青春一半芳華)2

01.

我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爸爸媽媽都是老實巴結的公務員,觀念意識裡壓根就把我這種人當成了社會的毒瘤,人類的災難,可是我依舊我行我素,張拾安大我兩屆,是我們市著名企業張氏集團的獨子。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青春期的悸動,第一次做夢醒過來之後都想着與之親吻擁抱的人,是張拾安。

認識張拾安的那天,我們學校舉行了一場全校性的排球比賽,比賽還未到半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一場暴雨,我那天以為就此結束了,可是校方并沒有,而将比賽的場地從室外的籃球場轉戰到體育館。

體育場之内運動員打得熱火朝天,觀衆們圍在周圍歡呼雀躍,啦啦隊為球場上的每一名遠動員加油,幾分鐘之後,又是一個完美的接球,一個男生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将對方投射過來的最後一球完美地抵了回去!

不到半秒!

“赢了!”

所有人的運動員沖了上去将那男生抱住,捧起,然後重重地網上一抛,然後再接重複來回這個動作,掩蓋不住高三(1)班所有人的喜悅!

他就是張拾安。

我微微一笑,然後轉身走向體育館的器材室,把手裡收拾好的一筐子排球放好。

我對張拾安的印象不僅停留于此,其實,我知道,這場看似完勝的排球比賽,早就已經内定好了,我是我們班上的班長,在動員會的時候,老師有意無意地交代我們,如果這次我們有幸進入決賽的話,赢了誰——都不要赢高三(1)的隊伍!

我不想質問班主任的決定,原因顯而易見,我們學校體育館的投建出資人就是張拾安他爸爸。

收拾好屬于我的那份排球之後,我就拿着書本在二樓廁所裡,蹲了下去,一頁一頁地看,那時候,我已經是一個勤奮好學的人,從小我家裡就讓我好好的書,将來考公務員,進政府機關工作!

或者說,我人生的前16年,就是活在這種潛移默化的激勵之中。

漸漸地,不知道是排球賽太累了,還是廁所的味道太香了,我就在裡面倦意漸起。

我瞧了一眼廁所窗子外面,還在刮風下雨,晃了會兒神,睡着了。

我記得,高一那年,我做夢都是在捧着書再看,後來喜歡上張拾安之後,情況隻有更甚,沒有更差。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哭,那會兒我以為有鬼,下意識地害怕起來,緊接着,窗外一道驚雷劃破了天機,黃白交加的電光閃爍一下,照亮了整個廁所!

我更好怕。

這時候,我才發現,早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

而且,學校的體育館早已經閉館了。

我摸了一下我的口袋,忘了帶紙,我本想着幹脆就撕開一頁書來當手紙用就好了,或者直接用手指頭擦幹淨然後到旁邊的水龍頭那裡洗一洗。

就在這時,旁邊的人又開始哭了起來,我确認是個人之後,我才慢慢地試探着他:“同學,你好......請問,有手紙嗎?”

随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消停下來,冷不丁地扔過來了一包“薄荷飄香”(我們當地的名紙,據說是張氏集團自家公司的)

我打開紙包之後,上面的那些紙巾還用鋼印印着“張拾安”三個字,廁所裡的等昏暗昏暗的,橘黃色的燈光下面是一張潔白的面巾紙,周圍飄香着廁所獨有的味道和薄荷的混合味道。

張拾安家的産業,就連用的擦屁股的紙都是自家特制的。

我揣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對着旁邊問道:“你是......張拾安?”

“嗯!”他回答道,帶着哭腔。

在我印象中,張拾安是一個家境優越到無可挑剔之人,含着金湯匙長大,每天放放學上學都是有專車接送,在上了高中之後,他的盛名就一直在我的耳邊缭繞不絕,當然,關于他家族的家族背景,我自然也略知一二。

“你哭了?為什麼哭?”

後來,我就聽得到了兩聲哽咽的聲音,不像高中生的那種嘤聲細語,而更像是一個成年人笑中帶淚的哭泣。

“我爸爸很厲害,我媽媽是商界的女強人,我爸爸的公司是這座城市第一大資産的公司......”

他例數他們家所有的光輝業績,這些我都知道,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家有多厲害!

“可是......”張拾安頓了頓,“這些都隻是他們的,我是張拾安,我的成績......我的努力,誰看的得到......”

原來,張拾安不想活在他爸爸的陰影之下,那天,我是第一次了解到真實的張拾安,他并不是隻是一個會依靠着父親而活的人。

年輕的時候,大概每一個人都很容易感動。

那一天晚上,我跟張拾安沒有離開體育館,因為壓根沒人來開門。

于是,我跟他就在彭邊的器材室裡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外面的狂風驟雨也早已經平息,就像我對張拾安的誤解一樣,風雨過後,我們相互依靠在器材室的軟墊上。

他困了就睡下去,而我,拿着那本教科書當枕頭,漸漸入夜之後,我也躺在了他身邊。

我跟他就這樣,并着呼吸,周圍安靜到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下半夜很冷,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枕着的那本書也早已經換成了他的手臂。

“冷嗎?”他問我。

“有點兒!”

入秋時節的夜晚稍稍有點涼意,更何況是剛下完一場大雨過後。

漸漸地,他靠近一下,再靠近一下,太冷的時候,幹脆就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有那麼一刻,我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前,心跳聲震得我沒法睡覺,我稍稍移開一點,他就擁得更緊!

第二天,當體育館的工作人員來開門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倆這兩條凍僵了的鹹魚。

果不其然,張拾安的爸爸因為一整晚都沒看見自家的兒子回來,那一次發動了全校的師生在找他,另一方面,學校也發現我也不見了。

當找到我們倆的時候,當場還有幾個老師和學生看着。

呵呵!

他們當然看不出來什麼貓膩,在他們眼裡,男生跟男生這種抱在一起的行為,隻是純潔的兄弟情!

我跟張少爺春宵一度的事情當天就傳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也是在那天,我跟張拾安這個名字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此後十餘年,我的人生的悲傷與喜悅,從來沒有離開過張拾安。

(一半青春一半芳華)3

02.

張拾安認識我的時候已經是高三,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在學校裡的名氣一夜水漲船高,就是因為我攀上了張家大少爺這個靠山,很多人表面上對我言笑逢春,背地裡都不知道罵了我多少遍“傍大款”

和我不介意,反正在這個世界上,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多的去了,他們罵的越厲害,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羨慕我有的他們沒有!”

這種怪癖心裡,很多人都有,我也有,但這些都不重要,我有張拾安就行,我知道張拾安愛我就行。

後來,我跟張拾安在學校裡就大大方方地在一起,手拉手,碰到同學和老師就馬上撒開,然後等所有人走了之後,我又跟他牽着手,他看着我,臉上微紅,那時還在冬天,我将兩隻手放在他的臉上,問他:“還熱不熱?”

張拾安霸道地跟我說“不!我很冷,你能抱抱我嗎?”

最開心的就是聖誕節那天,這一天我正好是我的生日,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他驅車到我家,等我換好衣服到他那裡的時候,他已經在樓下看着表等着我,“你遲到了!”

“那你還願意等我嗎?”

“無論天涯海角,我多會等你!”

他說的這句話,我記住了一輩子,“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等你!”,那時,我默默地低下頭,地上的雪已經蓋過了地面,天白茫茫,地白皚皚,無忽然想起某部電影裡面的一個場景,那女主角在世界末日來臨的前一天,為對方實現最後一個願望,那就是:

陪你一同赴死。

如果這就是所謂天荒地老。

我願與你一同度過世界末日。

那天,我跟他一起到城中心的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末了,兩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在隔壁商圈的中心大樓聚餐,那是我們市裡剛建起來的旋轉餐廳,裡面還沒有多少人,幾對情侶稀稀落落在那會餐,周圍響起西洋樂。

高中時的那個下午,他的誠懇甚至讓我覺得,錯過了他,就錯過了一生,漸漸地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戒指,上面鑲嵌着一顆不大不小的鑽石,代表永恒的愛情!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看着張拾安,然後用餘光瞟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幸好沒有人看向我們這邊來,回過頭又輕聲地跟他說:“你作死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這種話,有什麼事兒,不能改明兒再說!”

“不行!”他急促道:“明天,又或者下個月,明年,我就要上大學了,你還會等我嗎?今天你生日,說什麼也先把這事兒定下來了!”

“呐!”我大大落落地伸出手,表面鎮定,其實我内心早已經翻江倒海!

“兩年之後,A大,你一定要來!”

“不!一年時間就夠!一年!”

說好的一年就一年,我從來沒有為我的諾言失言過,那天回去之後,我就跟爸爸說了我的決定,而且将我喜歡張拾安的事情一并告訴他!

我爸那一踹的痛楚,至今還深深地痛在我的身上。

“你們倆不會有好結果的,你一意孤行,爸也拿你沒辦法,既然你自己找死,以後也别回這個家半步!”

我媽就在旁邊看着,鄒巴巴地眼角浸濕了淚水,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夾在我們倆父子之間,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就一個勁兒地在那哭。

呵呵!那時候我就在想,等我揚眉吐氣的那天,我會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大學我選了醫學,那是我最喜歡的學科,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張拾安說我穿着白大褂的樣子很好看,他奶奶就是醫生,童年時候,在張家,就數張拾安的奶奶對他好,将他一手帶大,在張拾安的奶奶過世之後,他才遇到了我。

還跟我說:“你長得很像我奶奶!”

我聽了臉上黑了一圈:“我有這麼老嗎?”

他笑着打哈哈,“才沒有,你啊,是我這世上最值得挂念的人,無論何時!”

在高中的時候,别人管不了我們,上了大學之後,家裡人就更加管不了我跟張拾安了,第一年我跟他還住在學校裡,第二年我們就商量好在學校附近租一個公寓,他家有錢,還給張拾安配了一輛汽車。

我們住在一起的第一天晚上,我早早洗完澡在床上躺着看《柯南》,兩隻腳并攏,穿着浴袍,我跟他的房間是分開的,浴室的門是磨砂的,朦朦胧胧之中,我都能透過浴室的門,看見他身體上的肌肉線條。

我是學醫的,什麼男生的标準身材對我來說都是一具可以解剖的屍體,但是唯有張拾安能讓我産生沖動。

洗完澡之後,一滴滴水滴在他發梢上低落。

爬上我的床。

把臉靠過來我前方,直視着我,我能看的出來,這是一種占有欲,他敞開浴袍,我臉已經紅了半圈,周圍都是洗發水的味道。

“你要幹嘛?”

“你猜?”

這一猜

那一夜,他沒回到自己的房間,此後我跟他活得就像夫妻一樣,除了上學,我們就瘋狂地黏在一起,出雙入對,沒有人發現,在學校裡,别人隻覺得我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醫學系男生,而他是工商管理系的财主。

我用短短三年的大學時光,享盡了我一生的幸福日子。

所有事情在他大學畢業之後那一年發生了改變!

“你想跟張拾安在一起也行......”

“但他必須娶一個妻子......”

“他必須為張家添一個男丁......”

“你跟他的身份不能公開.......”

“你要是想跟他來往,所有的行程必須讓我跟他爸爸知道......”

“你不能出現在公開場合......”

“你不能把這些事告訴你爸媽......”

“你所有的生活起居都必須被張家人知道......”女人喝了口咖啡,緩了一會兒,話語一轉,又說道:“以免你把張家的事情洩露......”

“哦!還有......”

“阿姨!”我冷靜地打斷了她的話,包間裡沉悶得就像蹲在監獄裡。

女人上輩子都沒有人敢藐視她,打斷她的話,更何況是我這樣搶走她兒子的人,冷眼看了看我,又氣着喝了口咖啡,沖我喊了一句:“怎麼啦?”

我強行扯開嘴巴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從旁邊的椅子上抽出一個包裝的極美的禮物盒!

“阿姨,這是送你的禮物,一個包包,不成敬意!”

我把禮物推到她的前面,氣已經消了一半。

這是張拾安的媽媽,也是我未來的“婆婆”

大學三年,她老早就知道了我跟張拾安的事情,也不打算阻止,呵呵,為什麼知道。

張拾安早就告訴她了,而且還跟她媽媽約定,隻要以後正常娶媳婦兒,就不管我們倆怎麼鬧!

原來,一直被賣了的是我!

虧我還把他當成一世情人。

03.

跟他媽媽在咖啡館裡見面之後,回到那個我們一起住了三年的家,牆上還挂着我跟他的合照,是上一年聖誕節的時候拍的,這幾年來我還一直以為他家裡人不知道。

短暫的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一邊收拾着東西,張拾安就一邊拽着我的手臂,解釋給我聽,“我也沒辦法,我生在張家,我家裡就隻有我一個兒子......”

我繞過他,又收了一件衣服到行李箱裡面,他繞在我身邊,繼續說:“如果我那時候不答應我我媽媽的話,我們倆也許就不能在一起了......”

“池沐......”他叫了我一聲,我沒理他。

“池沐,你聽我說一句!”

“夠了,張拾安!”我轉身破罵到,口水沫子都差點兒噴在他臉上,“放開我的手,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男朋友,還有......這個戒指,還給你!”

我用力往中指上一拉,磕破了點皮,連皮帶肉地扔回去給他。

我們就這樣分了。

那天夜晚,我實在沒地方可去,提起電話,打給了我一個同學,他叫許涵,是跟我一個醫學系的男生,我們一個班的,上大學的時候,雖然我跟他住在一起,但是平時的實驗課都是我跟他一組的,大三的那年,他也搬出了學校,在外面租了個房子。

我離開張拾安的第一天晚上,就住在許涵的家裡,他就像看透了我所有的心情一樣,問我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

我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許涵:“你怎麼知道?”

“嗯.....因為......“他嘟着嘴,眼神寵溺着看着我,”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心裡!”

那時,我就睡在他旁邊,我們倆還是蓋着同一張被子,他租的房子就隻有一個卧室一張床。

那一會兒,我都不知道有多感動,就像一頭撞在冰山上之後,蓦然回首,那人還在燈火闌珊處。

漸漸地,他開始親吻我的鎖骨,把三年之間對我的愛,縱然放洩。

把燈一關,又是一個天明。

許涵長得沒有張拾安那麼銳氣,在我們醫學院的男生中,他是長得比較儒雅的一個人,戴着眼鏡,臉貼近我的時候,他都顯得害羞,我逗他一下,他就低着頭,說他兩句,他就默不作聲地看着我,很多時候,都是他聽我講,我自己就細細地說我跟張拾安以前的故事。

他也不生氣,就這麼聽我講。

我跟他......在一起其實挺舒服的。

“從此以後,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池沐?”

我猶豫着

......

“不答應也沒關系,我會等,而且,我可以現在就發誓,我不會騙你,永遠不會!”

“真的?”

“嗯!”

就這樣,我跟許涵一起生活了兩年,在這兩年時間裡,張拾安到我們學院常常來找過我,而每一次,許涵都會讓我跟他兩個人呆着,他說,他信任我,他也希望我跟張拾安好好談談。

兩年時間裡,張拾安求也求了,說了說了,可是時光不能逆流,我跟他,徹底是回不去了。

既然已經早有結婚的準備,為什麼又要來招惹我,難道他不知道我是為了他才跳了級,上了現在這所醫學院的嗎!

我一點也不喜歡醫學,更讨厭整天在實驗室裡對着那些又臭又兇的白老鼠,我喜歡畫畫,我本想着上一所藝術大學,爸媽希望我讀工商管理,可是都辜負了我從前的所有。

就是因為喜歡上了張拾安。

媽媽在這兩年時間裡,經常會打電話過來問我跟張拾安怎麼樣了。

我沒敢說,我感覺我就像一個失敗者。

所有的話,都被當初父親言中了。

​04.

“嗯......姐姐,我知道了!”許涵點點頭。

當時我就站在家門外面,門關着,裡面的他跟那個女人的通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周圍太安靜了,甚至那細微到手機另一頭的聲音我都隐約之間能聽到。

“弟弟!你跟他玩玩兒也就得了,别認真,當初讓你接近他可不是讓你跟他在一起的......”

“姐......”許涵頓了頓,“我可能......真的有點喜歡他了,怎麼辦?”

“怎麼辦?”手機另一頭傳來尖銳的女聲,“你是家裡的獨子,你說怎麼辦?”

我輕輕一按門把手,開了,他也意料不到我今天會回來。

前一天我跟他說我要回老家一趟,走到半路才發現家裡冰箱有些食材壞了,我怕他煮來吃,手機剛好又沒電,于是我就原路折回了。

他想不到,眼神都愣了。

漸漸地,手機從耳朵旁滑了下去,“池沐?你怎麼......”

“呵呵,讓你失望了?我回來跟你說再見的......”

我正要轉身,他在後頭叫住我,“池沐,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可你騙了我......”

“一開始張拾安跟我說我還不信,現在信了......”

許涵,許之琳,許家的姐弟,許之琳就是張拾安的未婚妻。

之後的一個禮拜,我跟張太太約好在上次那家咖啡館見面。

張拾安的媽媽一如既往地趾高氣昂,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尤其是她這位還未過門的兒媳婦許之琳。

“你需要我怎麼做?”

“克制許之琳,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之讓許之琳别想輕易占我家便宜!”

我一猜便猜出來她此行的目的,許家為了吞并張家的股份,故意把許之琳安插在張家,而張家也是為了得到許家的資金支援才答應下來這幢婚事的,兩隻老狐狸比誰都精明。

而我也心甘情願地被她利用。

在愛情上迷茫了許多年,我已經累了,我隻想找個岸邊靠靠,不管是誰的肩膀,都可以。

張拾安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大為欣喜,而許之涵本就不是為了結婚而來的,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拾安跟許之琳是在聖誕節那天結婚的,她說,在這天結婚才能得到聖誕老公公的祝福,我就做他的伴郎,看着他們倆結婚,看着他們倆交換戒指,看着他們倆接吻,可惜......

我已經不會痛了,誰跟張拾安在一起又有什麼關系。

我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婚禮之後,許久未見的許涵拿着一杯雞尾酒,面容憔悴地走過來我這邊,我不知道,在我消失的這一段時間,許涵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是,他看上去氣色很不好。

“幹杯!”我拿起酒對着他,被子一碰!咣當響。

“你就甘心?”他沒喝酒,而是直直地拿着酒杯,不甘願地看着我,眼神中帶了點淚光。“池沐......如果你願意......”

“不用了!”我沒等他說完。

“那......好吧!”他頓了頓,“池沐,我明天要去國外進修......學醫的......你能來送送我嗎?”

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後來我才知道,許涵那天其實想跟我說:“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出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可是我沒答應,他離開的那天我也沒去送他。

我跟他,在生命中就像兩個匆匆的過客,我看得出來,他很愛我,也很珍惜我們這段感情。

如果我先遇到許涵,或許我會對他死心塌地。

......

曾經跟我說過,我永不欺你的男生,一個個把我的真心當成交換的砝碼,又有誰是真正愛過了我的,許涵,還是張拾安,我似乎已經分不清了。

婚禮的那天晚上,一橫雲霧在城市的上空劃過,那是許涵飛往美國的飛機。

他當天就走了

走得徹徹底底

......

05.

俗話說一入豪門深似海,可我連豪門都沒踏進去半步,張拾安在張家附近給我買了一套公寓,五髒俱全,新房子入夥的那天,他還抱着我在卧室裡打轉,他跟我說:“以後啊,這就是我第二個家了。”

第二個家?算的可真厲害,所有好事兒都被他給掙到了。

我爸爸媽媽的家明明離我這套公寓不到8公裡,同一座城市,但是為了遵守跟張太太之間的約定,平時我還不能回家看望爸爸媽媽。

但是我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張拾安的愛,所有都灌注在我身上,他一點葉不喜歡許之琳,甚至對她還有許多抱怨,當張拾安晚上抱着我睡覺的時候,他滿嘴都在說許之琳的不是。

“我呸!一直想獨吞我家的股份,還想跟我要一個孩子……”

“她許之琳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什麼樣?”然後又抱着我又親又膩歪,安撫着我:“哪有我們家小沐好看,是不是!”笑了笑,不笑還好,一笑就讓我更覺得惡心。

關于孩子的事兒,我倒是有許多法子。

我是醫生,醫學藥學的知識我多的是,第二天張拾安從我床上起來的時候,我就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罐子,遞給他!

“這是什麼?”

我邪魅着看着他,“好東西……吃了不會懷孕的,挺安全的。”

他立馬會意。

那段時間張家有剛好催促着許之涵要孩子,結果張拾安真的那那個東西回去給許之琳試了試,但是張拾安沒那麼傻,他跟許之琳說這是幫助受孕到,也是同樣那句話:挺安全的……

隻能怪這個世界上傻子太多,一個人傻,另一個人也跟着傻。

這種藥如果連續服用半年以上,對身體的傷害程度及其之大,重則有可能終身……

但是後來許之琳馬上又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從公司一出來就氣沖沖地往我家這個方向趕,一邊過來還一邊給我打電話,質問我,那些藥是不是我給張拾安的!

她當然也會找醫生問過,我保持冷靜,微笑依然,對着電話那頭說:“是!”

然後輕輕地挂斷電話,臉上的弧度不減,過了幾分鐘之後,又打電話給張拾安,叫他過來我這邊一趟!

關于這種宮鬥戲裡面的場景,活生生地出現在我跟許之琳和張拾安之間。

先是許之琳到我家,一張手就打在我的臉上,破口大罵:“你這個瘋子,我容忍你已經很久,你跟張拾安的那點兒破事兒我也就忍了,你還算計着來害我……池沐啊,池沐,要不是我弟弟求着我不能傷害你,你憑你這點兒本事,你早就人間蒸發了……”

緊接着,許之琳又想在我臉上打下另一把掌,我掐準了時間,這會兒張拾安應該已經到了。

果不其然,許之琳打下去的那一刻,被門口沖進來的人緊緊地挽住了手腕,捏着生疼!

“許之琳,你是不是瘋了!我的人你也敢欺負?”

如果這一次事情讓我成功扳回一局,此後跟張拾安和許之琳之間隻是小打小鬧。

又過了兩年時間,這兩年期間,我爸爸因為肝病在醫院病逝,出喪的那天,在我爸爸的喪禮現場,正中央挂着他的黑白照片,我直勾勾地看着上面的他,似乎一直在提醒着我,“既然你自己找死,以後也别回這個家半步!”

媽媽在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着,問我這這幾年跟張拾安過得怎麼樣了,還問我為什麼這麼久了,都不帶張拾安回來看望他們。

“小沐啊,即使你喜歡男的,也沒關系,好歹讓我見見他,現在你爸爸也走了,你就帶他回來吧......啊!”最後還向我确認了一聲。

我不敢跟媽媽說明一切,說多了怕她傷心,我隻能笑着安慰她,“過段時間再說吧!過段時間,等拾安有空了,我就帶他回來見見你!”

“什麼?”媽媽臉色發青,“你爸爸出殡這天他都不回來看一看,現在見見丈母娘都還要等過段時間?你讓他不用來了,我不稀罕!”

媽媽似乎早已經看出我的難處,寄人籬下,我沒有說話的份兒。

出喪的那天晚上,我在闊别了七年之久的家裡住了一晚上,房間裡的布置未變,還白留着我十七歲時候的樣子,當初我上大學離開的時候,發誓永遠不會再踏進這個家半步,除了幾件衣服,其他東西我一件也沒帶走。

兩年之後,許之琳懷了身孕,這件事在張家炸開了鍋,畢竟這是張家新生的第一個孩子,張家人無比重視,我在張家的存在感日漸式微,我原本以為張拾安至少還會喜歡着我,偶爾來看看我。

可是我想錯了,有了孩子的父親和沒孩子的父親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在許之琳有了身孕之後,張拾安幾乎把我給忘了,找他更是難的上天。

等了大概半年吧,等來的确實許之琳的一通電話。

“喂!池沐,我要見見你!”

06.

“這是飛往英國的機票,這是那邊給你買好的房間鑰匙,這是給你的五百萬支票!”

許之琳輕輕地把這三樣東西往我跟前一推,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嗎抿了一口,擡眼眉梢看了我一眼,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你什麼意思?”我裝傻。

“離開張拾安……”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許之琳一開始就是奔着張家的股份來的,對張拾安半點喜歡都沒有,從前我跟張拾安在一起的時候,他眼角都懶得看我一眼,現在卻要急着把我攆走。

“不,現在不一樣了,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那不就得了,既然他喜歡你,我走不走都沒有關系,為什麼還要盼着我走?”

“呵!”許之琳冷呵了一聲,五顔六色的表情全寫在臉上,看得出他對我有多不滿,“因為,我跟他之間多了個你,你别給我裝不知道……”

因為她跟張拾安之間多了個我?

憑什麼,憑什麼,明明是我跟張拾安先在一起的,喜歡一個人也該論個先來後到吧,就算張拾安現在你,那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憑什麼為了你們兩個人離開?

更何況,我不能離開,這裡還有我媽媽,我的家人,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憑什麼為了兩個和我不相關的人放棄我現在的人生。

我一把收拾東西就往,咖啡廳的門外走去,許之琳叫也沒叫住,在我後面她還沖我喊着:“池沐……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隻要你在中國消失……”

那天剛走出咖啡館門外的時候,我後頭就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我回頭一看,許之琳早已經像一條鹹魚一樣摔在咖啡館的台階上,還一邊像我求救,聲音漸漸微弱,那時正好是冬天,冰雪覆蓋的大地,許之琳口裡呼出一口一口的熱氣,地上是一灘血早已經結成了冰。

“池沐……救救我!救救我……”

那時候,看着她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我心中不免得有些竊喜,我是醫生,我多想轉身一走了之,因為她是許之琳,肚子裡面的孩子是張拾安的,這兩個令我痛恨了一生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永遠要比做老好人輕松得多。

我咬咬牙,不管她死活,繼續往前。

“池沐!”歇斯底裡,她使出了最後一口力氣,“池沐……許涵他還愛着你,你就當幫幫他的姐姐不行嗎?我求你……”

“許涵……”

“許涵……”

許涵他還愛着我……

我杵在原地,緊緊地捏着拳頭,聽到他的名字,我早已經紅了雙眼。

這幾年當我生活在煎熬和痛苦之中的時候,我還經常收到美國那邊寄來的匿名信,一封封,寬慰我的生活,雖然沒有寫寄信人的名字,但是我認得出來上面的字,就是許涵的……

我轉身立馬過去,幫許之琳做了簡單的救助措施,咖啡店的電源也早已經出來,半小時之後,救援人員才趕到。

送許之琳去醫院之後,我就再也沒管她了。

兩天之後,又是一年的聖誕節。

我系上圍裙,在廚房裡燒開了一鍋油,炸奶油,炸雞翅,香煎秋刀魚,做榴蓮羹……

忽然家裡的門“砰”的一聲巨響,我回頭一看,以為是什麼暴徒走了進來,結果是怒氣沖沖的張拾安,他徑直地走到廚房這邊來,掐着我的脖子就開始質問我: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人,以前你禍害許之琳也就算了,現在連我的孩子你也禍害……是不是我以前對你太心軟了?你自己什麼什麼身份不知道嗎?”

“什麼?”我愣了神,不明所以,“什麼叫我禍害了你的孩子?”

“你在咖啡店門外面兒推了一把,你是不是想我們家斷子絕孫......”張拾安火冒三丈,先是刮了我一巴掌,再揪起我的衣領,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我忍着眼淚,臉上火辣辣的,“許-之-琳,說的?”

“呵呵,你怕了?你這麼害怕,為什麼當初還要推她?”

說着,張拾安重重地把我往後頭一摔,重心不穩,我本想用手扶着周圍的牆壁,結果錯手勾了旁邊的物體,眼不及手快,還沒來得及躲閃,咣當幾聲之後,一股滾燙的熱流從我左邊的臉頰蔓延到脖子,胸膛,還有往下的身體。

撕裂的神經在我臉上傳了過來,臉頰的位置幾乎已經燙熟了一半,眼珠子裡流出來的已經分不清淚水還是油水。

“池沐......”張拾安心疼地叫了我一聲,“你沒事兒吧!我......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别靠近我,你滾......”

“你滾啊!”

喊出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失聲了。

周圍還蒸發着油煙的味道。

我左半邊臉燒焦了一片,還有身體......

可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完,有一天,我從醫院回來之後,在我那個家門口擠兌了一堆記者,我剛一到樓區的門口,正好被記者拍得個正着,我那張比魔鬼還難堪的臉被幾台高清攝像機清清楚楚地拍了下來。

鎂光燈在我眼前一閃一閃的,我仿佛聽到了地獄的召喚。

照片撲一刊登,所有的标題和謾罵撲面而來。

“我的天啊,這就是破壞人家家庭的那個男的?”

“你看他那張臉,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活該長殘!”

“對對對,聽說啊,他還把人家妻子的孩子弄沒了。”

“我的天啊,魔鬼嗎?”

“聽說他還是醫生......”

“......”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張之琳幹的。

消息一出,我媽媽才知道我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打電話找了我好幾遍,我先是關機,然後再把電話卡換了,最後一個人躲在公寓裡面,不洗澡,不見人,吃薯片,頭發亂糟糟。

27歲,那年的聖誕節,從16歲那年開始,我跟張拾安認識已經11年了,11年裡,跟他的愛恨情仇,到最後我才發現,受傷最多的那個人還是我,我忽然想起爸爸當年對我的忠告。

“你死了,都不要回來。”

自己選擇的路,無回頭的餘地,人生中的酸甜苦辣,我一人當做烈酒,一飲而盡,若是杯毒酒該有多好,若是一醉不醒該有多好。

聖誕節之後,翻過一年的春節。

關于我的新聞餘熱早就過去了,每次出門的時候我都會戴着墨鏡和圍巾,不是因為長得醜,而是因為我已經沒有臉面再面對任何人。

2月4日那天,正好是農曆新年。

我收到了來自美國的一封律師信:

“池沐先生,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丈夫許涵先生在兩個月前已經在病痛中離世,再生前他唯一的夙願就是将他名下的财産全部贈與你,你們雖然沒有合法的婚姻,但是許涵先生早已經将你當成他的另一半......”

一字一句,我讀着,流下了眼淚,手在顫抖,心情更是壞到極點。

“池沐先生,許涵先生生前還收養過一個孩子,他希望,你也能将他一并撫養......”

第二天,我買好了飛機票,沒跟媽媽道别,隻是簡單地發了條短信,跟她說:“媽!我要離開中國一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大步一邁,帶着律師函,踏上了去美國的征程。

我27年的人生。

歲月之間的美好。

中國的藍天,美國的白雲。

從前過往,曆曆在目,不願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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