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拉姆也說不清楚例假時間,醫生隻好先做B超檢查。
先喝水憋尿,等到實在受不了才進檢查室,别看拉姆平時對我趾高氣揚的,在醫生面前一下就老實了。看着拉姆憋尿憋得手臂上雞皮疙瘩四起,汗毛直立,我捧腹大笑。醫生一邊在拉姆光滑的小腹上緩慢移動探頭,一邊仔細看着彩超屏幕,突然她啊地一聲,移動的手瞬間定格。
“雙胞胎!”醫生脫口而出,喜興之色不可言表。我剛才還合不攏嘴的笑容如被霜打一般突然凝固。一個我都不想要,還一下來兩個!感覺有點五雷轟頂,懵逼了。拉姆本來被尿憋得難受,黯然的眼神一下變得神采奕奕:“天啦!不會吧!雙胞胎?”拉姆興奮得雙手捂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醫生,真的嗎?真的嗎?重新看看呢?”拉姆一個勁地催着醫生重新檢查。
醫生再次确認了一下,是雙胞胎“是的,恭喜你們。”醫生開心地在電腦上敲打報告。我像霜打茄子般有氣無力地給拉姆擦掉B超潤滑油,扶她起來。
“老公,老公,”拉姆興奮得滿臉通紅笑開了花,蹬着雙腳摟着我的脖子一個勁地說,“我要孩子,我要雙胞胎!”。
我像掉進冰窟一樣,失魂落魄,無精打采,一言不發。良久,我才說,你不上廁所啊?
噢,拉姆趕緊像一陣風一樣飛奔廁所,邊跑邊喊:“雙胞胎,雙胞胎,哈哈哈哈。
我趕緊喊道,慢點!第一次懷孕真不知好歹。
懷孕了還跑這麼快。唉。完了,看她興奮的樣子,原始的母性出來了。現在拉姆肯定站在他爸那邊了,孩子沒法不要了。這可咋整啊?
拉姆估計給她阿爸多吉打了電話,我們剛下車,多吉和志瑪就趕緊上前攙扶,生怕有所閃失。那個寵溺之态哦,簡直比貴妃還貴妃。什麼雞蛋,紅糖,大棗,一大堆營養品都準備好了。第一次看到藏族人對子嗣那麼渴望對孕婦那麼貼心。
完了,我的地位一落千丈,拉姆集全家人萬千寵溺于一身,我隻得強裝笑臉當孫子一樣被使喚調遣。
我心裡那個苦啊。一炮雙響,幾乎炸開了未來一幀幀的畫面:尿不濕、尿片、奶粉,然後兩個奶娃的哭鬧,還有一大堆粑粑,還有在一旁搖着嬰兒車打着瞌睡累成狗一樣的我。
晚上多吉又擺酒。還整了一個巨大的牛排。我心情落寞又不敢露出沮喪的表情,強顔歡笑又掩飾不了彷徨的内心。我揉了揉僵硬的臉,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志瑪陪拉姆散步去了。兩個大老爺們把酒言歡,我全程尬聊。
“你說,我們家從來沒有雙胞胎,這是修來多大的福氣啊!”多吉喝得紅光滿面,嘴角胡渣上沾滿牛肉末星子:“你就是我們家的福星啊!”
多吉扯大嗓門繼續說道:“要不,你搬到我家來吧,我給你找一塊地,蓋一棟房子,修一個客棧,你和拉姆再生兩個,咱們家族以後就人丁興旺,人旺财旺,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哈哈哈。”
好家夥,這對雙胞胎還沒出世呢,又叫我們生。我沒說話,不好打擊他,讓他的嗓門繼續開挂。
“咦。你怎麼不高興啊?”多吉像狼一樣的眼睛生生盯着我。
我感覺後頸一股涼意,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還想活20年。”
“哈哈哈,諒你小子也不敢。來,喝酒!”
你想得倒多好,讓我入贅當上門女婿,給你家添枝加葉,我還想我家抱子添孫呢。
多吉今天不知是喝高了還是興奮過頭,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迷離地看着我說:“兄弟,你别虧待我女兒啊,雙胞胎一定要給我生下來啊。”
我吓得連忙縮手。我卡,再這樣喝下去,估計連你媽你都認不得了,多吉,你這是喝得有多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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