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缺乏新意、門店客流稀少,這成為名創優品在一些年輕人心中的印象。“說實話我買過一次就不買了,也會去逛逛,但是都不買。名創優品就是輸在質量了,本身針對的消費需求也不高。”徐莉說。
在徐莉看來,名創優品在三四線城市和小縣城或許更有市場。徐莉base新一線城市,附近的萬科廣場開了一家名創優品,但人流量很少。“樓下的精品店The Green Party更熱鬧些,雖然價格偏貴,但質量和服務都不錯。”
曾經憑借近萬個SKU、高性價比商品,開遍大街小巷,名創優品成為學生黨們的心頭好。随着業績一路增長接近百億元規模,2020年,名創優品赴美上市,進入高光時刻。
然而走過高速發展期後,名創優品開始走下坡路。截至昨日收盤,名創優品股價報7.8美元每股,較2021年2月的最高點34.8美元,跌去77.6%。如今在中概股回港上市潮的大背景下,名創優品選擇赴港二次上市,于昨日(3月31日)提交了港股招股書。
和名創優品一樣,許多模式類似的十元店都在失寵。經營着電商化程度最高的品類,論商品豐富度趕不上淘寶,論低價心智又趕不上後來崛起的拼多多。
對消費者而言,難以滿足個性化需求,質量平平、複購率低,即使頻繁IP聯名也帶不動品牌升級,“名創優品們”隻能尋找第二增長曲線。
門店擴張見頂被稱為“中國最大十元店”,從2013年開出第一家門店至今,名創優品在全球已經拓展到超5000家門店。此前葉富國對外公開稱,名創優品計劃在2022年實現“百國千億萬店”,即在一百個國家開一萬家店、實現超一千億的銷售額。目前來看,名創優品顯然沒能完成“萬店KPI”。
截至2021年底,名創優品共有5045家門店,其中國内市場達到3168家門店,海外達到1877家門店。
在此前的文章名創優品上市,别想複制模式中我們就曾指出,名創優品的模式困境在于,當薄利多銷帶來的規模效應達到一定高度,在這個定位不能變的情況下,開店成為獲得更大增長的唯一途徑,但當門店密度到達一定程度後,業績也就迎來天花闆。
在2018年與名創優品因商标問題撕的不可開交的NOME,其創始人陳浩此前曾這樣評價名創優品模式:
“要保證一家店鋪銷售數據長期健康,就要保證消費者的購買頻次與客單價格。名創優品‘十元店’實質上是打着日本品牌的旗号和幌子做了個哎呀呀升級版,大多數小商品是耐用品,複購率很低,大部分人都是買個新鮮好玩。大家知道是哎呀呀升級版之後都漸漸失去了購買粘性。導緻消費者的需求在短期内得到了釋放,但一通買買買後,消費欲望極速下滑,複購率太低,使得業績也逐步下滑。”
在他看來,一家店鋪輻射的人口相對固定,在需求短期得到釋放後,需要提高客單價保證銷售額長期穩定。加上新零售的沖擊,這并不是單靠廉價就能解決的。名創優品在IPO壓力下,需要尋找新的出路。
幾年後來看,名創優品找到的新出路就是在相近行業複制名創優品的模式優勢,後來相繼推出了美妝集合店WOW COLOUR和潮玩集合店TOP TOY。
從名創優品的招股書來看,營收方面,2019财年,名創優品實現營收93.95億元,到2020财年略下滑至89.79億元。2021年,經過拓店、孵化子品牌TOP TOY等一系列調整下,名創優品的營收提升至90.72億元。
從拓店進展來看,速度快、聚焦三線和低線城市,成為名創優品當前的主要方向。從每年新增門店數量來看,2019至2020财年,名創優品新增了497家;2020至2021财年,名創優品新增了527家。
以加盟模式吸引合夥人加入,名創優品按照這種輕資産、标準化渠道終端的方式,開始快速擴張。對于國内市場,名創優品幾乎是以兩倍的速度加快拓店。2019至2020财年,名創優品在國内新開222家門店;2020至2021财年,名創優品新開406家門店。
同樣以加盟模式進行運作,名創優品在2020年底推出潮玩集合店品牌“TOP TOY”,進入潮玩賽道。門店數從2020财年的33家,一路增長至2021财年的89家,目前貢獻不到5%的營收。
根據門店分布情況,在國内3100多家門店中,名創優品将近41%的門店,位于三線或更低線的城市。2021年國内新增的門店,約7成位于三線或更低線城市。可見名創優品的10元店生意,在下沉市場更“吃香”。
向海外拓張,名創優品采取了代理為主的模式,開出1877家海外門店,其中代理商門店達到1538家。保持着快速拓張的節奏,名創優品在海外市場的營收比重,已經攀升到3成左右。
不過由于海外門店采用更高的價格定位,加上受到疫情等因素的影響,現階段名創優品在海外市場的拓展也表現不利。2021财年中,來自海外市場貢獻的營收為17.8億元,占比下滑至為19.6%。
重視線下渠道的引流效果,但難沖破産品低客單價、複購率低的限制。由此産生的高昂租金、人力成本和營銷費用,更讓名創優品的利潤增長未及預期。
名創優品的營業利潤,已經連續三年處于下滑狀态,從2019财年的10.17億元,一路下滑至2021财年的4.01億元。毛利率從2019财年的26.7%,提升至2020财年的30.4%,而2021财年再度下滑至26.8%。
淨利潤方面,名創優品至今尚未實現扭虧。2019至2021财年,名創優品分别虧損2.94億元、2.6億元和14.29億元。
此外,在激烈的市場競争中,名創優品單店收入下滑的問題也越來越突出。2019年至2020财年,名創優品的單店收入從270萬元降至220萬元,下滑了19.8%。在2020至2021财年,這個數字繼續降至190萬元,下滑了11.3%。
十元店為何失寵在琪琪看來,名創優品銷售的産品價格便宜且相對穩定,店鋪也足夠多。“但有一點是,名創優品已經不再具有特色。款式比較少,當你朋友買了,你就不想再買了,因為不夠特别。”
“初中去過一次進去逛了逛,都是些平價化妝品、小玩意和零食,感覺挺新穎,後面去到别的地方發現東西都一樣,沒什麼新奇。”高中生劉雨說。
在劉雨看來,如今逛名創優品的感受是,質量還行但不算很精緻。在價格上,和名創優品開在拼多多的旗艦店相比,電商平台給出更多優惠折扣,比較下來還是網購更香,失去了進店的理由。“年輕人追求新穎,肯定是喜歡逛沒逛過的精品店。”
對年輕人來說,消費體驗下降,根本上也源自十元店的門檻太低,市面上的競争對手已經不在少數,九木雜物社、The Green Party等紛紛湧入各大商圈,嘗試打造網紅屬性,避免同質化。而回顧名創優品早年間,也是一路從被指模仿日系風格、與NOME的商标争議走來。
對于名創優品的發展,創始人葉國富曾将其零售模式總結為“三高三低”,即“高顔值,高品質,高頻率;低成本,低加價,低價格。”産品定價普遍在50元以内,覆蓋日常雜貨類用品,名創優品以高性價比,牢牢占據消費者的認知。
與過去十元店不同的是,名創優品通過代工模式,把這些低成本産品推向品牌化。相比來源不明的雜牌,名創優品的産品開發和品控更加穩定。在快速鋪開渠道這點上,名創優品以加盟模式快速搶占市場,做到行業第一,也順勢提出萬店目标。
不過按照名創優品目前的商品結構,堅守平價路線,令其難以沖破低客單價的限制。本質上生産門檻低、同質化程度高,名創優品已經不能滿足消費者們對品質層面的更高追求。在整體業績增長放緩的情況下,鎖定低端價格帶,名創優品如今也受到許多來自電商平台中小商家的夾擊。
實際上不隻是名創優品,在許多年輕人心目中,十元店已經越來越不香了。在精品集合市場,名創優品、KKV等玩家從産品和品牌定位一路博弈,進行差異化競争。
與過去品類相對單一,且聚焦單品牌的集合店相比,如今提供小衆、潮流等多個新品牌,營造沉浸式體驗的精品集合店,更加受到年輕人追捧。
為了變得更潮,名創優品也嘗試着通過加快産品上新的速度,推行品牌年輕化策略。在提交的港股招股書中,名創優品将産品開發策略總結為“711理念”,即從包含10000個産品方案的産品創意庫中挑選,每7天推出約100個新的SKU。
在産品設計和創意上,名創優品傾向于和知名設計師,以及漫威、迪士尼、Hello Kitty等知名IP聯名,收獲一波熱度。比如名創優品此前和迪士尼IP草莓熊聯名,推出“草莓熊”系列産品,打造主題店,在小紅書上有7000多篇筆記。
不過IP授權費用也直接推高了名創優品的成本,平台型模式成為了名創優品的最大短闆。拿旗下潮流集合店品牌TOP TOY來說,原創的産品和IP的占比約為3成,更多是靠引入外部IP打造産品,這意味着需要支付高昂的IP授權費用。
總的來看,在核心業務增長放緩,新業務又難以真正作為第二增長曲線的情況下,名創優品又得找找新出路了。
(文中采訪對象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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