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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描寫的人物是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09 04:07:32

紅樓夢描寫的人物是(紅樓夢中的不寫之寫)1

《紅樓夢》是一部偉大的小說,曹雪芹花了十年以上的工夫來寫這本書,自己說:“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紅樓夢》是有特殊筆法的一部小說。在小說第二十七回的脂批之中,就有“《石頭記》用截法、岔法、突然法、伏線法、由近漸遠法、将繁改簡法、重作輕抹法、虛敲實應法、種種諸法,總在人意料之外。”《紅樓夢》在叙事上采用了曲折複義的表達方式,明确說小說故事是假語存(賈雨村)、真事隐(甄士隐),在真假、有無、虛實之間,《紅樓夢》中有大量的藝術空白點,也就是“不寫之寫”。那麼,我們該怎樣理解《紅樓夢》中的“不寫之寫”呢?或者說,我們需要對“不寫之寫”根據文本做出合理的界定、推定。

《紅樓夢》的一種重要的藝術手法是“不寫之寫”。“不寫之寫”應該主要從美學修辭學上來理解,從文本學的角度來理解,而不是從索隐或随意聯想的角度來理解。遺憾的是,“不寫之寫”大多數情況被屬于曆史學範疇的考證或非文學立場的索隐派所籠罩。一部藝術作品,所能寫到的東西相對于無始無終、波瀾壯闊的生活來講總是有限的。也就是說,“不寫之寫”在“寫”和“不寫”之間有一個辯證關系。對于作家來說,“寫”什麼是值得反複思量和推敲的,“寫”是主要的,是呈現給廣大讀者和觀衆的,是他們能夠直接感知和認知的,是直接訴諸讀者直覺經驗的。至于“不寫”,則屬于并不完全由作家掌控的部分,由“寫”喚起人們對“不寫”感知、認知,這對作家來說不是一個輕而易舉的技能,對閱讀來說不是輕易能獲得的效果。

但這些藝術中的“不寫之寫”,在《紅樓夢》中是顯著存在的。那麼作家和作品中的“不寫之寫”究竟該怎麼理解?

作家的“不寫之寫”,應該是服務于其藝術目的的或者一定的藝術目的的。作家通過作品寫出來的東西,雖然是局部的,但可以意識到它的整體,這才是“不寫之寫”。換言之,是有限與無限的統一,是确定性和不确定性的統一,而并不是所有的空白、筆觸不到的都叫“不寫之寫”,不是在閱讀過程中随意生發、随意聯想到的内容都是“不寫之寫”。

從《紅樓夢》的文本舉例,如第三十五回寶玉與薛寶钗丫鬟莺兒的對話:莺兒笑道:“你還不知道,我們姑娘有幾樣世上的人沒有的好處呢,模樣兒還在次。”寶玉見莺兒嬌憨婉轉,語笑如癡,早不勝其情了,那更提起寶钗來!便問道:“好處在哪裡?好姐姐,細細告訴我聽。”莺兒笑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又告訴她去。”寶玉笑道:“這個自然的。”正說着,隻聽外頭說道:“怎麼這樣靜悄悄的!”二人回頭看時,不是别人,正是寶钗來了。既然這個秘密是莺兒不能告訴寶钗的,此時在莺兒和寶玉對話時當事人寶钗闖了進來,莺兒當然不能當着寶钗的面給寶玉說了,況且是秘密呢。薛寶钗究竟有什麼别人都沒有的好處,讀者也就無法知道了。這個“不寫之寫”,是永無直接答案的。不是寶玉以後沒有機會再向莺兒求證求解,而是作者“不寫”了。薛寶钗作為典型的封建淑女,确實有許多的好處,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的。但是,這不是說這個“不寫之寫”無解,而是我們能夠根據文本感受到、理解到薛寶钗的通曉時務、克己隐忍、善于決斷等等性格特點。“不寫”使文本具有了開放性,使我們可以憑借自己的經驗來豐富和确認,在閱讀理解中讓薛寶钗的性格豐富起來。而《紅樓夢》的叙述又是具有文本的自足性、自洽性的,作家“寫”了很多,“寫”又限定了我們的理解和聯想。薛寶钗世上人少有的好處,作家為了讓你關注、揣摩他的藝術描寫,從設置懸念和激發閱讀動力與興趣來說,也是不會輕易直接告訴你的。可以說,薛寶钗的進來打斷了對話符合生活裡的一般情景,同時也符合藝術家匠心獨運的“不寫之寫”修辭運用。

急于求解問題的答案有,也沒有,莺兒接下來要說的成為了文本的“空白點”,這就是“不寫之寫”的妙處。類似的修辭手段我們在前八十回中還能找到許多。值得一提的是,一個經常被人們提到的經典案例在後四十回中,即黛死钗嫁的一回中。人們常問:林黛玉臨終之言是什麼?林黛玉焚詩稿、斷癡情,咽氣之際聲聲叫着:“寶玉,寶玉,你好……”說到“好”字,便渾身冷汗,不作聲了。“好”字後面的省略是不寫之寫,這也是修辭美學在叙事上的自覺應用。一般人的淺理解是——“你好狠心!”一邊是鼓樂細鳴,一邊是癡情絕粒,通常人們當然會如此理解。即使是林黛玉的身邊人,由于未入林黛玉心靈世界,晴雯都未必不是這樣想的。有人根據上下文的關系說,這裡的回答是“你好我自好”,這種理解也是富有深意的,具有人性理解的縱深感,可以提供給大家揣摩。而另一種當代理解卻是如此想象的:林黛玉孤零零躺在床,傾聽遠處歡樂的絲竹聲,一定也幻想着自己的愛人與寶钗“成大禮”的熱鬧情景,猶似萬箭穿心。一貫心軟見了落花也哭的她此時竟無淚,說:“寶玉,你好……”無下文了。人們揣測:黛玉說:“寶玉,你好……”好什麼呢?這真是千古之謎。你好狠心?你好好待寶钗?你好不理事?……然而,出人意料的回答之一是:“你好好睡覺?你好苦……你好苦?啊,對了,是這句:你好苦哇。”抱怨與同情、決絕與依戀,截然相反的理解,都是這裡的“不寫之寫”所允許的。淚盡而亡,這是一個還淚故事,也是前世緣定和宿命結局。是的,林黛玉對賈寶玉的愛情具有内在的多維性、矛盾性,當然也具有藝術整體的統一性。

兩種回答均具有哲理性,也算是禅心妙解。這樣的“不寫之寫”,構成了文本理解的不确定性,但具有理解的合理性。因為這些不寫之寫,是讀者可以根據上下文,根據對人物一貫的性格、行為邏輯、情感取向推測到的,但又不能完全說明白,不能完全“意于言表”,從而使藝術具有含蓄隽永、味之無窮的韻緻和品格。為什麼這些屬于“不寫之寫”?因為這些留白、空白是藝術家通過藝術描寫限定的,根據叙述邏輯或性格邏輯可以推演,也是作家個性和風格的延展,是屬于作品的内在構成的内容,是可以通過比較、揣摩、反思意識到的内容。換言之,對這些留白、空白、不寫之寫不作引申、聯想、填補,就不算是合格的閱讀、欣賞、品鑒。

(作者單位: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

來源: 中國文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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