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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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
麗芳最近在村子裡過得忘了時間。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用惦記孩子們上學和家教老師幾點來。
昨天回來有些忙亂,沒來得及上院子裡。
今天一大早起床前後院轉了一圈,走前種的那些白菜蘿蔔已經有了幾片綠油油的葉子,可以拔着吃了。
炎熱的天氣下,隻要水份足夠,蔬菜葉片長得很快。
草坪修剪得很整齊,看來李小姐和雪梅打理得很用心。
隻是幾棵樹沒有修,有人經過石闆路的時候,那那枝條就如女人的胳膊,多情地拂過人的肩頭和臂膀。訴不盡的柔情和羁絆。
這裡雖好,但總歸不是自己家。麗芳心裡也有羁絆和牽挂。
屋子裡外裡,包括地下室都收拾得很幹淨整齊。昨晚去瑩瑩房間的時候,麗芳發現連衛生間裡的鏡子上框和固定式花灑頂上和水管上都沒有一點灰塵。
這幾個細節是麗芳偶爾都會忽略的。可見李小姐和雪梅打掃之用心。地球離了誰不轉呀?
麗芳原本想着,回來後起碼還要收拾整理兩天才和雇主說休假的事情。
現在看來,自己最該花心思是,是自己那個家了。
麗芳在雇主家裡,白天晚上都能接觸到人,而且有孩子的童真相伴。可老公除了上班下班,回到宿舍或租房都是一個人,他性格又内向。若大的都市,他如孤魂野鬼般獨自漂零着。心裡便生出了一些心疼來。
盡管之前兩人鬧過矛盾,但也應該再計較了。
于是,吃早餐的時候,麗芳就和李小姐無意間說起了自己要休假的事情。
李小姐說:“休吧。你休假還能在個地方去。不像我,出去跟沒頭蒼蠅。”
麗芳說:“現在那麼多單身的女孩,人家也沒有過成這樣啊。可以出去逛街購物,晚上回來住就行了呀。你等我休完了你再休吧。我幾個月沒休了。”
李小姐也不再說話。
玉娟抱着嘉嘉下樓來了。
麗芳昨天沒看夠這胖小子,今天正好吃完早餐了,便接過來抱着,讓玉娟去吃早飯。
肉乎乎的小身子挨在身上,這感覺瞬間能把人的心融化了。烏黑油亮的頭發,睜着一雙清亮亮的眼睛打量着麗芳。張着小嘴哦哦哦的要說話。
麗芳彈着舌頭一逗,小家夥又是蹬腿又是揮手的咯咯直樂。圓圓的臉上出現兩個小酒窩。
李先生正好下樓來見到了,一身運動衫,提着一隻運動包,活力四射地展露出笑臉說:“他現在越來越懂事了。”
本想等到李太下樓再說休假之事。現在見李先生心情不錯,麗芳便道:“李總,我想休幾天假。”
李先生說:“應該的。準備從哪天開始?”
麗芳:“明天,或者現在走,從今天開始算起也行。”
李先生拿着一塊三明治想了想說:“等小艾下樓了和她說一下。還是從明天開始吧。”
麗芳便又開始逗嘉嘉玩。這小家夥,太招人愛了。
李先生吃完早餐,離着幾米遠的地方看了看嘉嘉,又去沙發那邊泡了一杯茶喝了,一言不發拿着車鑰匙出門去了。
估計打球去了。他的作息依然規律。
等玉娟吃完早餐,又忙了些雜事,麗芳便把嘉嘉交給她,自己上了三樓去打掃。
路過二樓的時候,打開瑩瑩的房間看了看,小丫頭睡着正甜呢。穿着清涼的無袖短褲睡衣,像隻小青蛙似的趴在床上,黑黃的小圓臉側着,伸展着兩條同樣黑的小胖胳膊,和那白嫩的上臂和白蓮藕似的兩條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久不上三樓了,那架昂貴的鋼琴用一塊白色布蓋着,麗芳打開看了看就又蓋上了。黑白琴鍵亮得反光,沒有一絲浮塵。
雪茄櫃的發動機輕輕響着,黑晶控制面闆顯示溫度18,濕度70。麗芳踮起腳,伸手在櫃頂上摸了摸,很幹淨。
去把那間閑置的客房打掃了一下。裡面也收拾得挺幹淨,隻在衛生間的置物架上放着一瓶洗發水和沐浴露。牌子是李太他們用的,應該是黃老太太用過留下來的。
雖然挺幹淨的,麗芳還是把所有的家具和台面擦了一遍,又把房間的地連同客廳的地都拖了一遍。
這才打開密碼門,進了書房。書桌上淩亂的放着一些文件,中英文都有。煙灰缸裡沒有煙灰,但缸底有盛過煙灰的痕迹。地上也有浮灰,連皮椅的後座上都一層灰。麗芳又去書架上用手摸了一下。也有灰。
窗台上搭着一塊新抹布,垃圾簍裡有半簍紙屑和一些煙灰。
應該有日子沒打掃了,麗芳打開窗戶開始打掃了起來。
把全屋仔你細打掃過後,又在手機上看了看瑩瑩,還沒醒。
麗芳便去了四樓。四樓頂一半改裝成了健身房,一半仍是露天。
露天的這半邊有些灰塵,麗芳打掃一下。走進健身房,一塵不染!麗芳隻是看了看就下樓了。
八點半,李太穿着一身焦糖色絲綢面料的修身長裙下樓來了。化着精緻的淡妝,提着一隻日常用的包。
一下來就對麗芳說:“阿姨,我一會要帶瑩瑩上古筝課,你把她叫起來吧。”
麗芳說:“昨天一路奔波,她在飛機上又難受,太累了,讓她多睡一會嘛。”
李太說:“她都玩了這麼多天沒練了。練樂器不進則退,就得不停的練習才行。”
說完就去去嬰床那邊看又睡着的嘉嘉。
行吧,既然媽媽都發話了。麗芳便去二樓叫瑩瑩。
叫了好幾聲,瑩瑩和睜開眼睛,坐在床上哇一聲就哭上了,邊哭邊說:“我還沒睡夠呢。”
麗芳說:“媽媽已經在樓下等你啦。帶你出去。”
瑩瑩一聽,馬上爬起來站在床上開始脫睡衣。麗芳在衣櫃裡給她找了一件白色帶卡通圖案的T恤,又找了條黑色運動褲給她穿上。
垚垚穿戴整齊趴在門口啧啧啧了幾聲,下樓去了。
帶着她下樓的時候,李太正端着小炖盅,小口喝着燕窩,見到瑩瑩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她忙抽了一張紙巾擦着嘴角,笑着說:“我都不好意思帶你出去了。”
黑是黑了點,但也不至于這樣吧。
麗芳說:“健康了。你摸摸她現在的胳膊腿多結實。”
李太收了笑容說:“是的,昨天洗澡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瑩瑩還不知道媽媽在笑她黑,跑過去伸出又黑又胖的手小心的摸着嘉嘉雪白的臉說:“我剛起床你又睡着啦?”
麗芳想着她一會用這雙手彈古筝,畫畫。确實有點難為情。
麗芳每次回老家變黑了,回深圳十天半個月就能白回來一大半。有人說和水有關。
垚垚已經吃完早餐準備上樓了,經過這邊的時候說:“他都睡着了你摸他幹嘛?快去吃早餐。”
說完三步兩步朝樓上跑去了。麗芳看着他健壯的背影,能想象得出李先生少年時的模樣。
李太說:“快點過來。聽哥哥話。”
瑩瑩便快步跑過去,自己爬上餐桌,開始大口喝着牛奶。
李太說:“你慢點。昨天爸爸怎麼說的?是不是叫你們不要狼吞虎咽的。”
瑩瑩嘴唇上沾了一圈白色的牛奶問媽媽:“什麼是狼吞虎咽啊?”
李太說:“你剛才就叫狼吞虎咽。喝東西要小口喝。吃東西也是。”說完,見她嘴上沾着牛奶,又取了紙巾幫她輕輕擦着。
瑩瑩便放下牛奶,伸手拿了一個三明治,咬了一小口,看了一眼媽媽。
給孩子都整得不會吃飯了。
眼見一早上終于大人孩子步入正軌了,麗芳趕緊說了休假的事。
李太說:“兩天兩天休吧,玉娟也說過要休假。”
好吧。看來大家都該休假了。麗芳從明天開始休。
于是,這一天的時間變得漫長了。
和老公說了今天晚上會過去,麗芳老公問:“要不要我中午去買點菜?”
麗芳說:“菜不用買了。你把出租屋收拾一下,别太亂了就行。”
麗芳老公說道:“我最近住在廠裡,好久沒回出租屋了。”
麗芳問:“為什麼呀?”
麗芳老人回答:“一個一個局勢,回去住萬一哪天來不了廠裡上班呢?”
想想也對。
李太和瑩瑩吃完早餐,告訴了麗芳卧室密碼就匆匆出門去了。大人孩子都挺緊張的呀。
李小姐說:“這密碼就告訴你了。我在家這麼久,每天都是她下樓後敞着門我才去打掃。她出門都把卧室門鎖上。有時候我下午送衣服上去就隻能放在客廳沙發上。”
麗芳說:“還省事,她自己拿進去放衣櫃。”
李小姐皺着眉頭,一臉無奈狀地說:“你知道嗎?李總讓我在沙發上先墊一層保鮮袋,然後才能把衣服放在上面。而且他們的衣服拿進去全部一股腦随便放在哪一格衣櫃裡面。我第二天早上打掃房間的時候還得找出來重新給他們按種類放。有時候好半天才能找到。”
不知道是李小姐說得好笑,還是因為要休假了。反正麗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完了對李小姐說:“他們放在那裡就放呗,你别去找。”
李小姐瞪大眼睛說:“你以為我沒試過?不找出來過兩天他們倆都來問我衣服去哪了?”
麗芳相信她的話,問道:“三樓書房是不是幾天沒打掃了?”
李小姐說:“李總說了,不用打掃。找我要了一塊新抹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擦桌子。”
麗芳說:“抹布放在窗台上,誰知道他有沒有打掃。”
李小姐說:“既然他們不相信我。我樂得輕松。”
垚垚一整個上午都在二樓,麗芳打掃的時候,看到他把書包裡的東西全部掏出來在整理。
午飯前,李太帶着瑩瑩回來,吃了點飯就上樓午休去了,下午還得去上繪畫課。
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如果不是家裡有人做飯,一個全職媽媽帶孩子都不一定能忙得過來。
午睡的時候麗芳就收拾好了衣服,等做好晚飯,麗芳對李小姐說:“一會你洗一下碗吧?”
李小姐點了點頭。麗芳覺得李小姐身上現在還真看不出來管家的氣質了,幹家務熟練多了,而且似乎也徹底接受了幹家務。估計她現在的精力應該都在股票上吧。
李先生今天回來吃晚飯了。問了垚垚一天在做什麼?垚垚說把沒做完的作業補了一下,睡了午覺,還自己練了一會英語。
李先生贊許的點了點頭說:“很好。”
瑩瑩聽到哥哥得表揚,着急的說:“我上午練古筝,下午還畫畫呢。”
李先生有些敷衍地表揚了一句:“你也不錯。”
低下頭去吃飯時,自言自語地說:“媽媽不讓大口吃飯。”
李先生和李太相視一笑。
麗芳匆匆扒了幾口飯,出來說:“李太,我先走了。後天下午回來。”
李太說:“好。”
瑩瑩問:“你要回老家了嗎?”
還沒等麗芳回答, 垚垚說:“她休假,就在深圳。”
瑩瑩放心的哦了一聲。
麗芳回房間背上包出了大門。
在小區門口遇到熟悉的保安,開玩笑說:“大姐,去非洲回來啦?”
麗芳心情極好的回答:“是呀。你們要不要去?”
今天麗芳不準備坐公交了,叫了一輛車。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兒,車就來了。
麗芳老公今天特意請假,沒有加班。
在約定的地點下車後,兩人一起回出租屋。
上次傷到腳,麗芳隻在醫院照顧了幾天就回去了。
出租屋離工廠不算太遠。打開那間小屋的時候,裡面散發出明顯的黴味。
這是一間帶着廁所和小陽台的出租屋,房間大概有十幾平米。裡面一張床,床單被罩卷成卷放着,露出了下面有些發黑的床墊。
還有一張小桌子,上面亂其八糟放着一卷紙巾、杯子、衣架、獨立包裝的餅幹之類的雜物,已經布滿了灰塵。
地上放着兩隻紙箱,一隻電飯鍋和一隻電磁爐,一隻紙箱上反扣着一隻炒鍋。
屋子裡的地面上、陽台上全是灰塵,廁所裡面四周的牆壁最下面發黑,再往上發黃。蹲廁上全是發黃的尿垢。
麗芳有點想質問他明知道自己這幾天會休假,為什麼不提前收拾一下?
想想還是算了吧。自己脾氣不好,問出來的話肯定不中聽。他一出口也不會有好聽的話。勢必又是一頓争吵。
關鍵是吵完了也得收拾,沒有意義。
麗芳問:“你很久沒有過來住了吧?”
麗芳老公的表情裡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他帶着笑說:“廠裡宿舍人不多,住着還方便。如果不是為了你休假過來有地方住,都不用租房的。”
說的也是實情。麗芳四處看了看,拖把,掃把這些還是有的。
先讓老公把小桌子上的雜物都清理了,把桌子搬到陽台上的水龍頭下洗幹淨,麗芳用帶來的一條毛巾擦幹,把背包放在了桌子上。
麗芳說:“這床單被套好久沒用過了,現在洗了也不能幹,今晚沒法用。我們現在去外面買一套先湊合用一下吧。”
麗芳老公表示同意。兩人又看了看屋子裡,列了個單子,一桶2.5升的怡寶礦泉水、洗衣粉、一隻水桶、一隻盆子、一把衣架、一瓶幫潔洗廁所和牆壁用。
好在不遠處就有超市,去買了東西回來,一番收拾,就收拾到晚上快十點。出租房沒有空調,頭頂的吊扇呼呼吹着,兩個還是出了一身大汗。
終于看起來像個樣子了,蹲廁和牆壁原來的顔色總算重見天日了,地上也拖得幹幹淨淨。床上也鋪上了新的床單被套。
麗芳站在屋子中間松了口氣,這才顧得上問:“你們最近天天加班到很晚嗎?”
麗芳老公說:“有時候加,周末一般不加。”
麗芳又問:“廠裡的飯菜怎麼樣?”
麗芳老公:“大鍋飯就那樣。你餓了沒有?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再回來洗澡?”
麗芳晚上沒吃多少東西,确實也餓了。
兩人出了出租房,朝夜市上去了。
夜市蕭條了許多,有些看起來根本沒開門。有些小攤已經在開始收了。現在才十點半而已。
找到一家還開着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盤最普通的雞蛋炒米粉。吃完又回了出租屋。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麗芳問:“你下班了有沒有什麼休閑?”
麗芳老公:“沒有,下班洗完澡和衣服也不早了。刷刷手機就睡了。”
麗芳問:“那為什麼每天聊天你都很忙的樣子?”
麗芳老公:“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打工就是這麼枯燥。說什麼呢?”
麗芳說:“這個廠工資怎麼樣啊?”
麗芳老公說:“七扣八扣,到手四千左右。”
麗芳安慰道:“也可以了。好多人還沒有這麼多呢。”
麗芳老公嗯了一聲。
麗芳說:“我們倆節約一點,一個月也能存下一萬多。”
以前麗芳老公每個月發了工資,會轉到麗芳帳上。這次進廠後再沒轉了。
算了,不問了。他挺節約的,這方面麗芳還是相信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子。
麗芳老公說:“我現在有時候發一個信息,隔好久才回複。”
麗芳說:“可能有時候在上班。我在他下班時候發的都回了。”
麗芳老公說:“他和我沒話說。”
麗芳想問你和誰有話說?我和你聊天你也沒話說呀。想了想,也忍住了。本來就見面少,盡量少說不愉快的事吧。
麗芳說:“是嗎?我用你的手機發一條試試看。”
麗芳說着就準備起身去拿桌子上放着的手機。
麗芳老公起身關掉燈,有些不耐煩的地說:“這麼晚了有什麼好發的呀。睡覺吧。”
于是,便睡覺。
比起去年,麗芳覺得自己今年身體情況要好多了。很少出現胸悶的情況了。原本大姨媽的量比年輕時明顯少了,麗芳還以為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沒有了呢。
但今年的量并沒有續續減少,雖然每個月都比上個月提前幾天,但也是有規律的。問過醫生,說是正常現象。也沒有幹澀的問題了。
也許更年期還沒有真正到來。之前出現的一些問題,心情導緻的前兆症狀吧。說不清,胡亂猜的。
總之,愉悅。
麗芳老公上了一天班,看來是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還打起了輕輕的鼾聲。
大概一個人睡習慣了,身邊又躺了一個人,還發出鼾聲,麗芳雖然也累了,卻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愛想事情。剛才說和兒子發信息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現在的年輕人哪有這麼早睡?
為什麼老公當機立斷把燈給關了攔着自己?家裡的事情他可是很少這麼果斷做出決定的呀。
麗芳起身,借着窗外的微弱光線,準備跨下床去看看。
黑暗中,麗芳老公一翻身,伸手一摟問:“還不睡?”
麗芳說:“我上廁所。”
他手一松,麗芳一腳跨到床下,去上了個廁所。
在陽台上站了一會,屋内又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麗芳和老公結婚二十多年了,無論矛盾也好吵架也罷,兩人都是直來直去的。從來沒有猜疑過。
至少麗芳從來沒猜疑過他,麗芳直覺他内心也沒有真正猜疑過自己。
之前他說趙師傅或别人,應該都是沖動之下的氣話。
可麗芳今天就想看看他的手機。
回了屋裡,在桌前站了一會,拿過手機開始輸手勢密碼。居然提示錯了。
黑暗裡手機屏幕很刺眼,麗芳老公醒了。不耐煩地嘟囔了一聲:“還不睡覺在幹嘛呀?”
麗芳說:“你換了密碼?”
男人從胸腔喉頭發出一聲悠長的嗯哼聲。
麗芳說:“打開我用一下。”
麗芳老公坐了起來說:“發什麼精神啊?”
說着伸手打開了燈。
麗芳也不和他生氣,平靜地說:“我用一下你手機。”說着把手機遞給了他。
麗芳老公打開了屏保遞過來說:“這麼晚了不睡。”說完又躺了下去。
麗芳關上了燈,為了避免光線刺激他睡不着,麗芳拿着手機去了陽台上。
聊天記錄裡,是認識的那幾個人。
有大姑姐、有老公的表姐和堂弟,有兒子,還有和麗芳的、居然還有小劉。
麗芳先打開和兒子的對話框,顯示他三天前發了一句:忙嗎?
兒子在兩個小時以後回了一句:不忙啊。
再往前,是半個月以前的了。也是短短一兩句。
麗芳好奇的打開和小劉的對話框,顯示互發的端午安康。麗芳不禁笑了笑,想不到他們大男人也發這種。
麗芳又找到趙師傅的頭像點進去,裡面一片空白。
總共聯系人才42個。
麗芳看了一陣,覺得自己小心之心了,關上手機回了屋裡。
黑暗中,男人口齒清晰地問:“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麗芳說:“我給兒子發信息呢。什麼問題?”
麗芳老公哼了一聲,順勢翻了個身。
麗芳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輕手輕腳的爬到床上,跨越到裡面,小心的躺下了。
這次睡不着也得硬躺着了。
躺着躺着,聽着身旁再度響起的鼾聲,心裡默默決定,以後别再為難這個老實人了。
慢慢的,竟也睡着了。
早上迷糊中,鬧鐘響了,麗芳老公起身關了,又繼續躺了一會。然後起身。
麗芳閉着眼睛,聽着門開了又關。以為他上班去了。
再度迷糊中,聽到門又被打開了,緊張的張開眼睛,卻是他提着兩盒腸粉回來了。
還行,還能記得麗芳愛吃腸粉。
朝桌上一放,對麗芳說:“睡醒了起來吃吧。”
麗芳問:“怎麼還買了兩盒?你沒吃?”
麗芳老公說:“份量這麼少,一分能吃飽?我特意買了兩盒。”
麗芳問:“你吃了?”
麗芳老公說:“我去廠裡吃,早餐是免費的。”
麗芳說:“你吃一盒腸粉吧,我吃一盒夠了。”
麗芳老公說:“算了。”說完就準備去上班。
麗芳說:“中午回來吃飯。我一會去買菜。”
對方沒回答,放下鑰匙就走了。
這麼一吵,麗芳也睡不着了。起來洗漱完,吃了兩盒腸粉。又去把昨晚兩個人的換下來的衣服洗了,便出門去了。
時間還早,太陽卻不小。挑着樹蔭下慢慢走着。
麗芳很少有這樣慢悠悠閑逛的機會。在雇主家的小區裡散步的滋味,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自由的感覺難能可貴。
逛着逛着,到了一個菜市場,麗芳信步走了進去。
深圳的菜市場不興讨價還價,但算出最後的金額後,可以把幾毛錢去掉。如果正好是整數,攤主則會主動朝袋子裡塞幾根小蔥。
買了一塊牛肉,攤主還給切成片了,中午做小炒牛肉。又買了一條鲈魚,準備清蒸。
又買了排骨和豬肉,還買了些雞蛋、青菜和配菜,最後一咬牙,又買了點蝦。
麗芳夫妻倆其實都挺節約的。隻不過工廠大鍋飯确實單調,味道也不好。所以麗芳想着這兩天好好給老公做幾頓飯吃。
又買了小瓶的油、一包鹽、一瓶生抽、一小包雞精,一次性盤子,兩了兩斤大米。慢慢走回去。
這幾年,麗芳做了很多頓飯。像今天這樣,作為真正的主婦,親自來市場買菜,再為丈夫好好做一頓飯的機會并不多。
往回走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就蹦了為數不多的記得的一首詩:《蠶婦》,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巾。遍身羅绮者,不是養蠶人。
中午按點做好飯菜,麗芳老公就回來了。
很久沒有兩人一起吃飯了。麗芳老公邊吃邊數落着工廠裡的飯菜。
按理說現在生活條件普通提高了,廠裡的夥食應該也改善了一點。普遍用工難的情況下,一家工廠的夥食也成為競争力之一。但事實上,也不盡然,尤其這兩年。
一條鲈魚、一大盤小炒牛肉,一盤青菜、還有一個瘦肉青菜湯,兩個人居然吃完了。
麗芳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麗芳說:“再打幾年工,就一起回老家吧。”
麗芳老公說:“等兒子成家了,你就先回去,我幹到幹不動了再回去。”
麗芳說:“你一個人在這邊我不放心。”
麗芳老公:“我回去也沒有什麼工資高的活。總得存點養老費用,你看我們廠裡,好多都是一個人在這邊打工,一個人在家裡帶孫子。”
想起吳姐蒼老憔悴的面孔,麗芳說:“希望他能早點成家,年紀大了帶孫子累。”
麗芳老公:“不光是累,還要帶着生活費去呢。平時買點小東西之類,你好意思問兒子媳婦要?都回去坐吃山空?”
麗芳笑了:“不要緊呢。我有社保,多少有點退休工資。”
麗芳老公臉上的表情也輕松了起來,夫妻倆對視而笑。
有了一點家和幸福的樣子。
後來,麗芳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時手賤,這種幸福的感覺應該會一直持續下去吧?起碼能持續到休完假。
就兩天而已,不是嗎?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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