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貓愛貓（4）：“叫春”，冰冷的笑話

接上集

養貓愛貓（5）：“昂貴”的節育手術費

1、

第二天，媽媽開始給我找做節育手術的醫院，先在網上查找醫院電話，而後打電話詢問手術相關問題：做手術前，做那些準備；手術存在那些風險；手術後，注意那些事項。

還是不放心，周六一大早，媽媽騎上自行車，對幾個醫院進行實地考察。

第一家去的是北京最好的動物醫院，《農業大學寵物醫院》。這醫院絕對是北京寵物醫院中的三甲。三層小樓，一樓檢查科，二樓觀察室、手術室，三樓VIP客戶區。

媽媽樓上樓下地視察一遍，到一樓問詢處，一看門鎖着，問一個穿白大衣的，人家說周六問詢人員休息。

牆上貼着各類手術收費價目表，找到節育手術一欄：

公貓手術費1500元，母貓2000元（不含VIP）。

媽媽一看這個價格，倒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走了五家醫院，最後找到一家離家很遠，環境比較好，手術費500元，麻藥另收錢，這個價位感覺合适。

媽媽回來把了解的情況，跟大熊說了。

大熊：“怎麼這麼貴？”

媽媽：“這差不多是最便宜的了。”

大熊：“農村敲個豬也就50元。”

媽媽笑了：“豬不是寵物，能跟貓比嗎！”

大熊：“一切聽老婆安排。”

媽媽：“明天 你請半天假，我們兩個一起去。”

大熊：“明天我上午還要帶一個客戶看房子，看完了我抽空回來。”

轉身又說：“你自己去不行嗎？”

媽媽：“我一個人有點害怕，畢竟是個手術。”

一早大熊上班去了。

媽媽吃過早飯，一直看手機。我高興地一個人在屋子裡玩耍，用爪子抓媽媽的拖鞋。

“你今天挺高興，是嗎？一會可要乖點，手術一點也不痛，打了麻藥睡一覺就完事了。”我好象聽明白媽媽的話了，做手術不疼。

媽媽看着手機，看着看着突然掉起眼淚。把手機扔在床上，趴在床上哭起來，我蹲在床下邊不知所措，媽媽怎麼了？

我跳上床，用頭拱着媽媽的頭發。

2

大熊的腳步聲從走廊傳過來，媽媽忙坐起來，擦幹眼淚，又照了一下鏡子。

“回來這麼快？”

“客戶沒來。”

“現在客戶這麼不守信用。”

“去年是客戶求着我們，今年是我們求着客戶。風向變了。”

媽媽拿出上次用的黑布袋子，我像聽到口令，迅速鑽了進去。

媽媽把袋子口系上了，裡面的空間真小，我趴在裡面還很好奇，這是要做什麼？

“這是丢丢的手術費，還有上次打疫苗的錢，總共1500元。”

“老婆這麼慷慨，一次給這麼多零花錢。”

“給丢丢的，又不是給你的。”

“你不跟我一起去嗎？幹嘛把錢給我。”

“我不想去了，剛才看到一隻貓做完手術後的照片，那眼神讓我受不了。”

“你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媽媽沒有回話。

3

大熊把布口袋放進一個背包裡，把我背在背上。

媽媽：“醫院的地址我已經發你手機上了，有點遠，你路上騎車注意安全。”

大熊：“小菜一碟。我辦事你放心。”

大熊出門下樓梯，身上的手機響了。

“媽，有事嗎？”

“你弟快畢業了，他找工作想買身像樣的衣裳，不好意思跟你說。”

“知道了。”

“你老婆的肚子有動靜了嗎？你們兩個結婚快一年了。你也三十大幾了。”

“還沒有。您别催了。我們正在要，就是懷不上。”

“你弟說你們養了一隻貓。”

“是的，我正要去給他做節育手術。”

“貓還做這個？”

“城裡的貓都做。”

“要花多少錢？”

大熊剛想說500元，轉念一想，改了：“100塊”。

“這麼貴？敲個豬才50元。那年我做節育手術才10塊錢。”

“你這是那跟那啊！不說了，我在騎車呢。”

大熊忙挂斷電話。

大熊兄妹三個，大熊出生後，父母響應獨生子女政策，準備要一個孩子，媽媽帶了避孕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四年後意外懷孕，母親和父親覺得一個孩子孤單，母親回娘家生了弟弟。因為弟弟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家裡挨了罰，母親又帶了環，這次是真不想要了。

越是怕什麼越是來什麼，媽媽再一次懷孕，三個多月才發現，有人說這次像女孩，母親找算命先生算了算，也說他們家命中有閨女，父母一想女兒好，女兒是想棉襖。于是決定要個閨女，可是心裡打鼓，千萬别再生個兒子。算命先生算得還真準，生完果然是閨女。

罰款自然是自然地，計劃生育幹部讓媽媽采取更安全的避孕措施，母親一狠心做了節育手術。

大熊一邊騎車一邊想，他想着弟弟的新衣服。

大熊半年多沒有賣出一套房子，隻能開基本工資，每月2000元。結婚後，大熊的工資用來家用和給弟弟妹妹學費，老婆的工資用來交房租和自己零用。媽媽每月四千多元，交了房費也沒有太多的餘錢，大熊手裡更是存不下錢，去年房子買得好，日子過得不錯，今年這種情況，一直在吃去年的老本。大熊知道，這樣維持不了多久，還是要另謀出路。

4

車越騎越沉，大熊第一次感覺累了。感覺那個醫院太遠了。

大熊腦子裡一直回想着媽媽的話“敲個豬才50元”。

大熊做房屋中介6年了，對自己走的這條街很熟悉。

印象中，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寵物醫院。

大熊想：“幹嘛非去那麼遠。”

大熊打定主意在附近找一家動物醫院。

到了前面拐角處，發現醫院關着門，再看箭頭指示，指向一個胡同，大熊順着指示來到一家門口，門口一塊紙闆上寫着“亞美寵物醫院”。

大熊走進醫院。

醫院裡一個顧客也沒有，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從一個舊沙發上站起來，嘴裡叼着一棵煙。

“這能做節育手術嗎？”

“公的？母的？”

“公的。”

“能做。”

“多少錢？”

“今天沒人，給你個最低價100元。”

“包括麻藥錢？”

“全包。”

一下便宜這麼多，大熊有點猶豫。

“小夥子，你猶豫啥啊，這價格全北京你找不到。”

“你在哪裡手術？”

“裡面手術室。”

大熊跟着男人進了手術室，裡面房間不大，倒是還幹淨，裡面一張白色的桌子。

大熊用手摸了一下褲兜裡的錢，想着弟弟的新衣服。決定不走了。

5

男人扔掉香煙，從牆上摘下一件到膝蓋的藍布工作服，拿起黑色的布袋。

我聞到了生人的味道，開始“喵”“喵”地叫了起來。

我被帶進手術室，完全離開了大熊，我開始恐懼，我的叫聲是在呼喚媽媽。

大熊在外面來回地踱步，心裡想着如何向媽媽解釋今天的事情。

手術室裡我正經受着那個男人的“手術”。

當刀插入我身體，我“疼”得無法忍受，狂叫一聲，而後昏了過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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