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萍 圖/net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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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307

這是一所遠離鬧市喧嚣，座落于城市東南郊區的學校。一連遠山，幾叢密林将學校圍了個圈兒，甯靜如世外桃源。

距學校大門不遠處有一泓清澈的湖水，名曰“鴛鴦湖”，湖中蓮葉田田，滿池荷香，想必平日裡“魚戲蓮葉間”定是入畫的一景，然而九月開學季，正逢無邊絲雨細如愁的時節，隻是應了“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意境，倒也吸引了一撥撥的新生駐足留連。

校園不算太大，一棵古老的桂樹正在細雨中輕吐芬芳，可能是氤氲了雨的氣息吧，香氣并不濃烈，一縷縷的暗香，浮動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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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上述所有，都是她們在外人面前的形象，進了宿舍，便一個個顯出了“廬山真面目”。

比如老大，看似禦姐風範，其實是一個小迷糊，某一日款款走上宿舍樓掏出鑰匙開房門，開了半天打不開，才看清門牌上挂的是“207男生宿舍”，如此糗事竟然上演好幾回。

還有一次，老大與我正在宿舍裡喝茶聊天，優哉悠哉，談興正濃，老大一時忘形順手将一杯未喝的茶順着窗口倒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名怒沖沖的男生上樓來興師問罪，聲稱他剛走出樓門恰好被一杯茶水兜頭澆下，新買的白襯衫也被染髒了。

老大趕緊道歉，聲稱要為那男生洗衣服賠禮，男生一看老大的花容月貌被驚住了，再絕口不提衣服的事，東扯西扯地說了一會話走了。

再比如雪，看起來孤傲清高，不可接近，其實是小吃貨一枚，一天晚上卧談會剛開始，忽然宿舍内飄起一股方便面的香味，原來她竟私藏了一箱北京方便面，被我們輪番批評她不懂減肥後又毫不客氣地将她的方便面分吃了個精光。

青兒的姑姑家在本地城市，每逢節氣便會給她送來各種吃物，理所當然地成了我們共同的“牙祭”，且邊吃邊毫無風度地将雞蛋殼、粽子葉、花生皮等扔得滿地都是，全然忘了當天正值青兒值日衛生。

一個春日的下午，天氣好得令人心癢癢，因下午是體育課八姐妹便密謀共同翹課，而且商定沒有目的地，一路朝南走直到沒有出路為止。

于是那一天幾個瘋丫頭翻了好幾座山，越了好幾道嶺，還探訪了一所山裡的小學校，每人采摘了一大捧野花，直到夕陽西下方興盡而歸。至于是否要受處分全然抛至腦後了。

……

直到分别的那一刻，我們似乎也沒有太多悲傷，因為我們覺得，相隔并不遙遠，來日并不方長，“醉笑陪公三萬裡，不用訴離觞，痛飲從來别有腸”，我們豪爽地定下了“一年之約”“五年之約”“十年相約”，并且堅定地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相聚，仍然和以前一樣。

然而，一轉眼已畢業快二十年，除了一次班級聚會，我們的約定卻成了空文，一次都沒有實現。

姐妹們，還記得我們307每晚的卧談會嗎?還記得我們給男生取的外号嗎？還記得小賣部裡我們最愛吃的虎皮花生嗎？還記得那個悶熱的夏夜晚上沒有空調沒有電扇的我們把被單打濕蓋在身上用以驅暑嗎？

風吹雨成花

時間追不上白馬

你年少掌心的夢話

依然緊握着嗎

風吹亮雪花

吹白我們的頭發

當初說一起闖天下

你們還記得嗎

永遠的307，我想你們了！

*作者︱陳萍：河南省.方城縣拐河鎮第一初中教師，「青眼有加qyyjtcq」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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