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劇演員張燕

封面新聞記者 荀超 實習生 劉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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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國家一級演員，中國戲劇“梅花獎”得主。代表作《芙蓉花仙》《鐵籠山》《死水微瀾》等。2021年7月，榮獲四川省文化和旅遊廳“優秀共産黨員”稱号。

9歲登台演川劇，從藝30餘年，三次沖擊梅花獎……張燕的“摘梅之路”，映射出她麻辣酸甜的況味人生。

終于，在2021年5月，張燕憑借川劇《死水微瀾》“鄧幺姑”一角，成功摘下中國戲劇表演藝術最高獎——第30屆中國戲劇梅花獎。

作為一名有着20年黨齡的老黨員，張燕今年将代表川劇從業者前往北京，參加中國共産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張燕接受封面新聞記者采訪時坦言：“這是我的榮幸，也是非常高的榮譽。”

張燕飾演《死水微瀾》中的“鄧幺姑”

百轉千回，抵不過川劇魅力

張燕出生于成都市新都區。幼年時，她常常跟着癡迷川劇的奶奶一起去看戲。一來二去，那個小小的身影，逐漸被夢幻般的戲台吸引。8歲那年，張燕陪着同學報考川劇藝訓班，毫無川劇概念的她，帶着“來都來了”的心态順道參考，并以一首《我們的祖國是花園》成功通過聲、色、藝三個方面的考試。

盡管張燕一進門就被招考老師提醒學川劇很苦，但年少的她以為，這隻是老師的一句玩笑話。于是，随着一句“我不怕吃苦”，她義無反顧地投身到了梨園行。回顧30多年的藝術生涯，張燕笑言：“我現在明白了老師當初那句話。”

經過幾個月的練功、吊嗓，張燕9歲開始登台演川劇。作為原新都芙蓉花川劇團的小演員，她最初隻能演一些“小花仙”“小兔子”之類的角色，後面才慢慢具備了擔綱《白蛇傳》等折子戲主角的實力。16歲時，她第一次擔任主角，出國表演川劇《芙蓉花仙》，赢得滿堂喝彩。

由此，張燕漸漸成長為劇團裡的中流砥柱，在《芙蓉花仙》《青蛇傳》《白蛇傳》《荷珠配》《禦河橋》《六月雪》《思凡》《趙一曼》《人間好》等川劇中擔綱主演，先後榮獲四川省川劇學校第三屆“桃李杯”比賽二等獎、四川省旦角比賽一等獎、中國電視戲曲展播一等獎、第21屆（2000年度）全國電視劇飛天獎、四川省青年川劇比賽一等獎、河南省“英德杯”首屆中國黃河流域戲曲紅梅獎金獎等。

盡管榮譽不斷，但在張燕看來，隻有摘下中國戲劇界最高獎項“梅花獎”，才能對得起老師、前輩們的教導，對得起自己的付出。“我老師常說一句話，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然而，張燕的“沖梅”之路，并沒有像她之前那樣一帆風順。2003年，張燕遇到了“非典”，劇目排練、演出受到極大的影響。同時随着娛樂方式的多元化，固守傳統的川劇也開始走下坡路，演員收入驟減，不少劇團開始解散。

為了生計，張燕的演藝生涯不得不按下“暫停鍵”，轉而随家裡人一起經商。“我在做生意上面，還是有些頭腦。”從服裝生意到投資理财，張燕的生意經越做越火。雖然錢賺得比以前多了，但張燕發現自己并不開心。這也讓她意識到，隻有站在舞台上，才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候。

“我從小就開始學川劇，我喜歡唱，喜歡在舞台上的感覺，這是自我價值的一種體現。做生意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快樂的基因。”這種感覺讓張燕感到茫然、不自在。

張燕飾演《死水微瀾》中的“鄧幺姑”

直到2008年，内心苦苦掙紮的張燕，接到了來自著名川劇表演藝術家陳智林、陳巧茹等人的橄榄枝。帶着回到川劇舞台的夢想，張燕再次鼓足勇氣、堅定果斷地來到四川省川劇院，繼續做一名川劇演員。

回歸舞台的張燕，重拾當年的“沖梅”夢想。2014年，她第一次沖擊梅花獎，演的是自己最拿手的《白蛇傳》；2018年，她參獎的作品是非常考驗演員功底的“折子戲專場”。但很遺憾，這兩次沖獎均以失敗告終。

接連受挫，張燕依然沒有放棄，而是不斷打磨、沉澱自己。2021年，卡在報名年齡線上（45周歲）的張燕，帶着“最後再拼一次”的決心，“三戰”梅花獎。這一次，憑借對川劇《死水微瀾》“鄧幺姑”一角的全新演繹和多年的紮實功底，她成功“摘梅”。

“我趕上了末班車！”回憶起這一幕，張燕言語中有些哽咽，但她随即笑道，“之前遇到的再多坎坷，付出了再多的努力，拿到‘梅花獎’的那一刻，都是值得的。”

張燕《死水微瀾》劇照

從一而終，傳承川劇經典

登台演出的同時，張燕也将川劇的傳承任務放在自己的肩上。她明白，相較于當今多元化的新興娛樂方式，川劇文化在本土的影響力逐漸式微，甚至有不少年輕人覺得川劇的表現形式是與時代脫節的。

這在張燕看來，主要是因為戲劇與觀衆之間溝通橋梁的缺失。“很多地方院團都解散了，文化土壤缺失，從業者沒法生存，也就失去了繼續熱愛和傳承這個藝術的保障。”于是，她改變思路，探索川劇新的發展模式，如長期駐紮舞台不斷磨煉演員自身技藝；縮短演出時長，調整唱腔，貼近現代人審美；保留川劇DNA和川劇特色的同時，加入當代技術，把經典的川劇更加鮮明、更具特色地呈現出來等。

同時，張燕也希望，各個院團應重視宣傳的重要性，“如果一直盲信‘酒香不怕巷子深’，會不小心走進誤區。尤其随着其他文化藝術的浸入，這種盲目自信會使得傳統川劇越發邊緣化。”因此，把傳承川劇作為己任的張燕，會通過朋友圈、視頻号等各社交平台，不遺餘力地宣傳着川劇藝術。她也希望通過“川劇進校園”“川劇進社區”等活動，推廣、傳承川劇，帶給年輕人更多幫助與啟迪。

川劇演員張燕

振興川劇，交出無愧于心的藝術答卷

幾天後，有着20年黨齡的張燕，将代表四川文化從業者前往北京參加二十大。對此，張燕非常感恩：“這是我的榮幸，也是非常高的榮譽。”她回憶，2021年成功摘得“梅花獎”時，正值中國共産黨成立100周年，“作為一名共産黨員，能在這個見證我們黨百年華誕的曆史時刻，取得我事業上的新成就，這将是我一輩子難忘的記憶。雖然我人生的上半場走得有些辛苦，但我現在正處于一個演員相對成熟的狀态，希望未來能帶給大家更多更優質的作品。”

作為一名四川籍土生土長的川劇演員，張燕表示，她将繼續發揚共産黨員的優良傳統，在傳承、推廣川劇的道路上一如既往，一脈相承，一往直前。“雖然在此之前，我和川劇都經曆過波折和落寞，但我們都在拼搏奮進。在我們國家向第二個百年目标進軍的新征程上，期望我能有幸與更多的川劇演員們共同奮鬥、齊心協力，用更多、更好、更靓的川劇作品，回饋給我們摯愛的川劇事業、親愛的觀衆朋友，交出一份無愧于黨、無愧于時代、無愧于觀衆的川劇川軍答卷。”

年幼成為戲迷，8歲步入戲門，45歲“摘梅”，但她仍然不忘站在戲門外，成為更多年輕戲迷的引路人。張燕一步一個腳印，“從一而終”地走在傳承川劇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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