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趁年輕 有多遠走多遠

如果說，旅行單單隻是為了行走。

那麼，去＂尋覓＂那份最簡單，最清淡的旅行，我想人生一定是簡約而富含浪漫的，何嘗不趁着年輕，有多遠走多遠呢！

有人說對文字最好的報答就是不斷行走，而我一直認為，旅行恰恰是一首自言自語的詩歌，可在旅途絮語，與山川擁抱，與河流呢喃，擁抱自己……

然後安住一家民宿，不必太大，一個小院就好，可以煮茶看書聽音樂，飲酒邀月，可以揮霍一個午後，還有那慵懶的狗狗一起等時光緩緩流淌。可以把一個深藏已久的秘密分享給夜色，沒有多餘的，留一些空間意猶未盡，留一些時間待草豐花盛……

如果說文字是心靈的靈魂，我們不防與其對話，慢慢感受靈魂深處那份無可替代的美妙。

旅行最不能缺也不能丢棄的就是我的文字，它是我永生最真誠忠實的夥伴，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這字裡行間，于美好，于沮喪，于開心……

此刻，飛機似一隻翺翔在藍天的鳥兒，它是快樂自由的，像許久沒有梳理那未豐滿的羽翼，一同迎合着雲朵！

鄰座的小哥，二十出頭樣子，帥氣、時尚，不時的擺弄手中的梳妝鏡，做做鬼臉，沉靜自己的世界。

原來，青春是一首永不言敗的歌、是一條永不停息的河流、是一本讀不厭打開就合不上的書。

我們相視點頭而笑，他有些羞澀。

既往的城市，有些熟悉，青澀年少曾把愛一起見證在這裡，如今一個人，一個背包，再踏入，許多往事重置，所有記憶念起。

天漸漸暗去，沈陽街頭燈火輝煌，機場出口那端，一個熟悉的聲音：小貓……前方，三人直奔而來，那一刻，翻滾的暖意直湧心頭，我們相互對視都默默各自友好擁抱。

（二）向草原出發

沈陽的早晨，沒有想象中的清涼，這座城市，對我，即熟悉又陌生，曾經，18歲，一個青澀女孩獨自一人為愛不顧一切，在遼甯廣播電視塔最高處，許下愛的心願。

如今，有個不會常駐心間的夢，沒有必須去的理由，但偶爾也有想去的念頭。

如果選擇旅遊，我可能不會選擇沈陽，不過，如果真有值得讓我去的理由，我仍會毫不猶豫地一路向北，就像當初和一個你很愛的人，有機會走近時，便可以不顧一切，随後那殘剩的愛，也會環佩叮當地響起來。

就這樣，閑暇之餘，聽從内心的召喚，想走就走，帶上文字，在它的花園裡朝花夕拾，煮字療饑，搔首弄姿，自娛自樂，把寫詩作文作為生活的一種樂趣，随性随情而寫，在文字的風景裡忘掉塵嚣，忘掉時間，忘掉曾經的愛，忘掉該忘掉的一切。

一大早，我的電話不斷響起，吉林的吳老師，也是我常稱呼的中國好閨蜜催促我趕快起床。

他早已為我備好早餐，一路負責沉甸甸的行李，一直贊歎有這貼心的中國好閨密，有你真好！。

友人繼續調侃說：我的大小姐，睡過頭了！

我抿嘴竊喜！

從鄭州到沈陽曆經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多少還是有些疲憊，總覺得倦意尚存。

七月盛夏，開始前往烏拉蓋草原，這一切終究讓人無法拒絕，試想一葉輕舟，在綠海中倘佯，綠色的波浪，随着風一排排向後湧去，有羊兒跑馬兒叫，呼吸着花草的淡淡清香，如夢幻般，人便陶醉，那種美好蕩漾心間，心忽然飛躍起來。

那遠處，又看到兩年前草原上那潔白的羊群，如一顆顆珍珠，散落在玉盤上，還有那牧羊犬，警覺的環視四周，忠實的守護着羊群，每看到這一幕，深深感動，猛然思念起我丢失的狗狗球球……

牧人騎在馬背上悠閑的唱着蒙古長調，于是便記得與山東作家冰珂姐姐在草原許下過的終身情誼……

牧民那嘹亮，高亢的歌聲，傳唱在山谷間回蕩。

是啊，馬背上的民族，都有一顆神遊天下的自由心靈，是我一生的向往，離烏拉蓋還有一個小時，我有些期盼。

草原見……

（三）草原禮節

下午17點，車緩緩駛入烏拉蓋草原，迎接我們的是草原最高貴迎賓禮節，以示草原人民的熱情：下馬酒！據說是成吉思汗時代傳下來的，敬天，敬地，敬祖先。

在沒到達前，領隊小哥告訴我們接受下馬酒的飲法：

1、客人左手端酒銀碗。2、用右手無名指蘸酒彈向天空,稱為“敬天”。3、用右手無名指蘸酒彈向地面,稱為“敬地”。4、用右手無名指蘸酒向前方平彈,稱為“敬祖先”。5、雙手端碗，一飲而盡(一飲而盡視為對蒙古族主人的尊敬)。而我，對于不喝白酒的還是一飲而盡，這酒與蒙古人性格相投，有股烈性。

烤全羊也是蒙古族接待貴客的一道經典名菜，色香味俱全，别具風味。草原的人，草原的風都有一股青草馨香的味道，也多多少少都帶着些許烈性。

晚餐是烤全羊宴，有些期盼、有些興奮，服務生随着一首高亢的蒙古歌曲，為我們推上烤全羊，他們緩緩而來，此刻，餐廳一片騷動，扭頭那一刻，突然一種說不出的痛：一隻完整剝了皮的羊，站在那裡，圍着紅色絲巾，嘴裡含着一片綠色青菜，紅色與綠色對比的卻是那麼醒目...

我的腿開始有些發軟，心髒即将從嘴巴跳出，頓時語塞，我再也沒有勇氣扭頭看那隻“站立的羊”。

至少，在新疆的全羊宴完全與這裡是不同體驗，此時，懷念在白天九曲灣的小羊，它憨态可掬，我輕輕将它抱在懷裡，是那麼美那麼純真……内心的糾結，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最終我還是收回手中那雙筷子。

那隻羊，它該有多痛……

（四）烏拉蓋的夜

草原的夜來的并不晚，便把草原鋪成一副藍色星空、透明、遙遠。

羊肉燒烤的味道有些刺鼻，還有在暗黑處，那石峰間冒出綠色綠色植被，它那掘強的生命，讓我潸然淚下。

原來，生活很仁厚也很嚴酷。

嚴酷時把我推向無謂的奔波，逼着我疏遠安靜的心，去創造着生活，于是，讓心中裝着一尊佛，時刻提醒自己，要沉下來，想想那石峰間的生命，我們還有什麼困難可以被折服？

生活的種種，時而象神，指揮我投入混沌的戰鬥，消耗掉我生命的能，時而像魔，撲滅我燃燒的思想，把我拖入忙碌的虛無，狂亂的浮躁。

時而糊塗，時而清醒。

于是，我與生活展開搏鬥，讓陽光一起分享溫暖，與生活争奪自己，争奪我的自由，争奪我的思索，争奪我的權利，争奪我的職責。

我把自己禁锢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偷來了時光，并給它套上繩索，努力冶煉，努力捶打，日夜提取前人留下的精華，補充着被生活蒸發掉的一切，蒸發掉的知識，蒸發掉的思想，蒸發掉的自我，還有我的詩歌與文字，這些又有何用？

與生活争奪，我保存這如同今晚熊熊燃燒的篝火，沒有變成徒走在空中飛旋的死灰，心中注滿活水，也沒有在無謂的奔波中變成沙漠，唯想在這個塵世，過完這清淺一生。

我聽到，草原上空都呐喊：＂誰來了誰來了。在哪裡在哪裡＂，我高聲回應：我來啦我來啦，在這裡在這裡。

一群素不相識的路人，手拉手圍着篝火祈禱，我相信這篝火的溫度将永遠留存心尖。

（五）想做一隻草原上的狼

别因為我的嚎嘯，便以為我有一顆粗暴而頑劣的心，不要躲避，也别厭惡。

我和你一樣，心中充滿了愛戀，溫柔似水的柔情。

當我遇見心儀的你，我會遠遠站立，目不斜視，去擁抱我的愛，耷拉的尾巴是我遇見戀人的溫柔，向天長嘯，來表達我與戀人深切的愛戀，還有相逢的快樂和無限的忠貞！

我是狼！

我希望，在春暖花開時，可以趕赴一場沁人肺腑的花期，與你徜徉在玫瑰的城池，去兌現一個誓言，去圓一個花好月圓的夙願。

我是狼！

我想在一個不被打擾的靜夜，攬一輪明月，尋一季幽香，将相思婉約在唐詩宋詞中，讓歲月做箋，用愛作證，譜一曲不離不棄的歌。

唯想

繁華落盡，與你老。

細水長流，與你行。

時光靜好，與你語。

是誰許我一世情緣，又悄然離去！

十二月，在輕吟淺唱的歲月，走過太多風景。

歲月的尾聲，梳妝額角的皺紋。

寒風，給了記憶中最珍貴的存在，生命的盡頭，我化為無庸的塵埃，花期很短，無處寄放最後的玫瑰！

幸好，還有十二月的風。駐足回眸那一刻，遇見了你，攜你款款情深的溫柔，安放我無助的靈魂。

久别草原，在這個十二月的寒冬，想做一隻草原的狼，無憂無慮的陪同愛人浪迹天涯……

你是羊，我做狼！

一隻北方草原上的狼！

——随筆烏拉蓋草原《狼騰圖》拍攝地有感。

（六）七月的草原

七月的草原，淡藍碧綠。風、夢，我還有自由自在的牛羊群都融入這草原。

草原的陽光是燦烈的，觸手可及的幾朵雲彩，卻不忍心觸碰它的完美。

那還有什麼呢？我想明天會更明媚，更溫馨，更燦爛。

烏拉蓋的草原又似一塊純淨的綠寶石，鑲嵌于天邊，美不勝收。

習慣一個人旅行，也常常因去一個地方又一個地方獨行而感動，總有些地方觸動那根心弦。

草原的星空，透明而高遠。好想，向它訴說我與你的故事，醒來月光早已舊去。

我披衣而起，席地靜坐如禅，于是把思想的井掏空，空靈如無窮的白紙，放飛在草原寬闊的心懷，逐漸理順找回自己的思想，此刻聆聽到自己的心跳，雙手合十，如此地平穩有節奏，如此安甯， 輕輕擁抱自己，小心翼翼的呵護那顆還在跳動的心房。

入住知青小鎮，那裡留下知青們青春、熱血、激情和奮鬥的足迹，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會銘記他們當年為開墾荒原、建設邊疆、保衛邊疆的壯舉和永不磨滅的貢獻。

夜晚小鎮的房間，有來陪伴我的田娃，馬蠅，飛蛾，還有不知名的小蟲，看到它們随燈光舞動，看不懂它們要表達什麼，畢竟不是同類。田娃或許是害怕，它瘋狂地跳躍起來，我僅把它當成能聽懂我語言的小夥伴，脫口而出：沒關系，我不會傷害你的！

直到離開房間，告别小鎮，最終不知它的去向，至少我與它的相處，不曾互有傷害。

晚間，幾位作家朋友舉杯相飲，有些微醺，晚餐後就這樣一個人走着，走着……四周暗黑，知青小鎮，路的兩旁雜草滿地，沒有盞燈，在這樣一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獨自帶着思緒向房間的方向，背後那端，不時傳來吉林吳老師穿透黑夜的叫聲：敏敏，沒事，不會怕吧……

“不怕”扯着嗓子回應着吳老師，其實，我是一個極其怕黑的人，卻不知哪來的膽量……

散步，不一定要選擇黃昏，不一定非得在月下，不一定要有和煦的風，也不一定要有傷感的雨……來到草原，便知四季中任何一天，任何時刻，你都可以從很小的世界中走出來，背上行囊，随意地走，隻是走走……

于是讓自己去親近自然的方式忘卻塵世紛争。

自然是人類愛的物體，寬闊碧綠的草原，天地山川，花鳥蟲魚，四月風霜，人人都可以去愛，卻不必去占有。

終究要與草原告别

帶着那份執着，那份眷戀，與草原輕輕惜别……

我來過

踏過你的脊背，倚靠你的懷抱，擁吻你的身軀...

說好了，請你不要悲傷，來年，我還要去追趕我的馬群！

作者：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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