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公紀念堂揭匾(曆史照片)
“天下之名郡言姑蘇,古來之名僧言支遁,以名郡之地,有名僧之蹤,複表伽藍,綽為勝概。”北宋鹹平年間禦史大夫錢俨在所撰的《碑銘》中如是說。
支遁(314-366年),字道林,世稱支公,别稱支硎,本姓關。陳留(今河南開封市)人。東晉高僧、佛學家、文學家。他初隐餘杭山,25歲出家,曾居支硎山,後到吳(今蘇州)剡(今浙江嵊縣西南))等地建立佛寺,講說佛法。晉哀帝時應诏進京,居東安寺講道,三年後回剡,太和元年(366年)去世,終年53歲。
支遁是佛教中國化過程中的重要人物。支遁對般若學作了深入研究,提出獨到的見解。佛教《般若經》是印度早期大乘佛教經典之一,魏晉期間佛學界對《般若經》的研究上,出現有各執己見、莫衷一是的狀态。支遁研習般若,創立即色宗義,是六家七宗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即色論思想是當時般若學的一個重要流派,具有相當的理論水平和現實意義。他對當時般若學及江南義學思想的傳播和發展有一定影響,在大乘佛教《般若學》傳入中國的譯釋上獨樹一宗,有其一定的貢獻。
紀念堂支公畫像
支遁又是糅合、溝通玄、佛的代表人物,支遁講《莊子》被稱為“支理”,他對《莊子逍遙遊》的解釋,曾名噪一時,博得名士學者的傾倒。魏晉時代老莊的玄學極盛行,佛教僧侶有的也加入了清談的行列,佛經也成了名士們的清談之資,而支遁幾乎是這種風氣的代表人物。因而支遁一生交往的名士很多,名士也喜歡和他來往,并且非常推崇他。在以記載清談家言行為主的《世說新語》中,關于支遁的記載就有五十多條。他對于清談家最為宗奉的典籍《莊子》更有獨到的見釋。對于《莊子》的《逍遙遊》篇尤能獨抒己見,曾為當時名士王羲之等所欣賞。他是玄、佛結合的先驅。
雙鳳寺大雄寶殿
支遁生活的東晉,大批名士、望族南渡江左,成為東晉王朝重要的社會基礎。“可憐東晉最風流”,南下士人從鐵馬秋風的北地乍到杏花春雨的江南,“便有終焉之志”(《晉書》王羲之本傳)。支遁是當時士林中最活躍的僧人,是名僧和名士相結合的代表人物。支遁對佛學的研究,使他成為當時的名僧;而影響更大的,則是他用般若學解釋老莊,從而成為當世的名士。
在魏晉時期,玄學盛行,影響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自然也影響到佛教。支道林雖出家為僧,但卻頗具名士風采,擅長草隸,遊山樂水,好吟詩文。别人送給他幾匹馬,他精心飼養,有人因此笑話他,他回答說:“我是愛它的神駿,随便養着罷了。”後來又有人送他兩隻鶴,他倍加愛惜,不久便對鶴說:“你本是沖天之物,怎能作耳目玩物呢?”于是将鶴放飛了。所有這些,都與當時玄學名士的行為吻合,所以當世名士也特别喜歡與他交往,尤其喜歡将他與玄談名流相比較。孫綽曾著《道賢論》,将佛家七道人(支道林、法護、帛法祖、法乘、竺道潛、于法蘭、于道邃)比為“竹林七賢”,認為支遁與向秀(七賢之一)都酷愛《莊》《老》,二人雖不同時,但是文采、愛好相似。所以支遁身為名僧,實則名士,當時人評他是“身披袈裟的名士”,又說他“理趣符老莊,風神類談客”。在此之前,玄學家不談佛,甚至不與佛教徒交往,支遁開創了玄、佛結合的先河。哀帝準他回山時,一代名流前來為他送行,可見名士對支遁的傾慕。
玄談名士對支遁的敬重,當然不僅因為他的名士風度,更重要的是他的思想和才華。支道林除了作詩寫文之外,還寫了很多重要的學術著作,如《即色遊玄論》《聖不辨知論》《道行旨歸》《學道誡》《大小品對比要妙》《逍遙論》等等。其著作今天雖然大部分已亡佚,但從仍存的部分文章及殘篇看,支道林在佛學、老莊學方面确實有很高的造詣。
雙鳳寺道林功德會
《支遁集》收錄支遁各種形式的詩作(詩、銘、贊并序)共38首(上卷18首、下卷14首、補遺6首),為現存支遁作品中數量最多者。如果說《大小品對比要妙序》最能完整地反映支遁的佛學思想,那麼其詩作便最能表現支遁的思想風格,這與魏晉玄風和支遁名僧名士的身份是相應的。
支遁詩作中直接與禅相關的是《詠禅思道人并序》:“孫長樂作道士坐禅之像,并而贊之,可謂因俯對以寄誠心,求參焉于衡扼,圖岩林之絕勢,想伊人之在茲。餘精其制作,美其嘉文,不能嘿已,聊着詩一首,以繼于左,其詞曰:雲岑竦太荒,落落英岜布。回壑伫蘭泉,秀嶺攢嘉樹。蔚荟微遊禽,峥嵘絕溪路。中有沖希子,端坐摹太素。自強敏天行,弱志欲無欲。玉質陵風霜,凄凄厲清趣。指心契寒松,綢缪諒歲暮。會衷兩息間,綿綿進禅務。投一滅官知,攝二由神遇。承蜩壘危九,累十亦凝注。玄想元氣地,研幾革粗慮。冥懷夷震驚,泊然肆幽度。曾筌攀六淨,空洞浪七住。逝虛乘有來,永為有待馭。”(《支遁集》卷上)全詩與支遁的其他詩作一樣充彌道家氣。詩的後半段表露了支遁心目中的禅定過程,即凝神于呼吸之間,捐棄身體的感官知覺,以神思統攝身心對外物的感受,超越筌蹄的束縛,達到六淨、七住的禅定境界。
神駿圖
據傳,支遁愛馬,特别愛白馬,号“白馬道人”,《吳地記》甚至将支公仙化,說他得道後,“乘白馬升雲而去”。傳說支公的坐騎是一匹白馬,很有靈性。一天,白馬沿着山澗一路吃草,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大湖邊上,情不自禁躍入湖中,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把水攪了個渾渾沌沌。第二年,這個大湖中開滿了白花花的菱花,結出的果實又白又大又鮮美。後來,人們把白馬放牧的地方叫作“白馬澗”,今稱馬澗。白馬洗澡的地方稱為“白蕩”。白蕩裡長的菱叫“白菱”。宋範成大《吳郡志》九雲:“道林喜養駿馬,今有白馬澗,雲飲馬處也。庵旁石上有馬足四,雲是道林飛步馬迹也。”劉禹錫有“石文留馬迹,峰勢聳牛頭”正詠此。
白馬澗是支公放馬處,蘇州城裡也有支公愛馬飲水處。他有匹叫頻伽的馬,曾在蘇州城卧龍街橋邊飲水,馬溲處忽生千葉蓮花,人們大為驚異,就把此橋稱為飲馬橋,巷稱蓮花巷,今橋仍名飲馬橋。“支公好鶴,蘇州支硎山上也曾有支公放鶴亭。
支遁與太倉頗有淵源。鹹和年間他從金陵(今南京)來海虞(今常熟)。邑志雲:其至梅李訪寓居海虞的高士瞿硎,與之清夜露坐論道,見東南有五色氣。次日尋探至暮,見南原石函二龜,化為翔鳳,遂創立雙鳳寺(在今太倉市雙鳳鎮境内),是雙鳳寺開山祖師。該地方圓百裡,得名雙鳳鄉,載諸史志,迹垂千年。為紀念大師一生之成就,雙鳳寺于2012年9月29日至30日舉行“2012雙鳳福地文化節之‘支遁大師’學術思想交流會”,并設立支遁紀念館。
摘自婁東文化叢書《太倉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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