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考古生涯的秘密?編者按:《中國文物報》1998年刊登的一篇文章,記錄了90年代的女性考古工作者,今天小編就來說說關于我的考古生涯的秘密?下面更多詳細答案一起來看看吧!
編者按:《中國文物報》1998年刊登的一篇文章,記錄了90年代的女性考古工作者。
或許是由于工作性質的緣故,中國的考古發掘工地基本上是男人們的世界。所以,考古發掘工地不僅充滿着迷失了的曆史的神奇色彩,也洋溢着男性的粗犷氣息。1997年底,我在湖南澧縣城頭山史前遺址考古發掘工地上,卻見到了一群年青的女性考古工作者,頓感這處考古工地在神秘粗犷的氣息中,多了幾分亮麗的色彩。
冬季的洞庭湖平原,經過近一年的喧騰、緊張,終于卸去了豐收的盛裝,疲乏的靜靜地躺了下來,裸露出褐色的土地。木葉凋零,北風瑟瑟。晴天,透出雲層的太陽,似久病初愈蒼白無力,難以給人溫暖;雨天,陰雨綿綿,到處是一片泥濘,寒風挾雨悄然侵入肌骨,令心房都感凄冷。這是一個蕭索的季節,是農家外出打工或相互串門、圍爐向火、聊天小吃的休閑季節。考古工作者們為何偏偏選上這樣一個季節開展工作呢?一則是為了維護農民兄弟的利益,不忍心損毀那正在生長的莊稼;一則是拮據的工作經費隻有在這個季節使用,才能保證最大限度地用在考古業務上。于是,考古工作者們隻好自找苦吃了。
張麗鷗,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圖書資料管理員。她小巧活潑,看上去好像隻有十八九歲,整天唱唱笑笑的,一個無憂無慮、充滿青春浪漫的姑娘。見到她時,她正在考古工地上用鑷子在蒸餾水中,拈選6000多年前的淤泥中包含着的植物種子,在灰糊糊的泥漿中拈選出同樣黑糊糊的炭化了的植物種子,她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認真。湖區的寒風吹紅了臉頰,凍僵了手腳,她仿佛全然不知。那神情,就象是一個即将出嫁的女孩在挑選自己珍愛的手飾。我知道她是第一次上考古工地,然而令我十分詫異的是,她向我介紹那些黑糊糊的炭化了的青岡栎子、野生菱角、稻谷、稻米時竟然那麼在行。中午吃飯時,我的詫異得到了解釋。她低着頭,象許多有同樣毛病的女孩一樣,筷子在飯碗裡下意識的挑挑揀揀的,一粒稻谷被挑拈出來丢在了桌子上。盡管誰也沒有注意她,她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語地說:“嗨!怎麼吃飯也變成了拈選植物種子。”她的話引起了大家一楞,看看桌子上丢下的稻谷粒,大家都忍不住“哄”的一聲笑開了。對事業、對工作的熱愛與傾心投入是能使人很快成材的。
劉岚,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考古資料管理員,她已是一個7歲孩子的媽媽。我是第二次在考古工地上見到她,她也在考古工地上漂洗植物種子。她有着天賦的語言能力,盡管到工地上時間不長,卻能很快地用一口流利的當地話與老鄉們拉家常。溝通群衆關系,是搞好考古發掘工作順利進行的重要因素之一。或許,她沒有有意識的認識到這一點,但她卻在這方面發揮了實實在在的作用。孩子的媽媽自然比未結婚的女孩子多一份牽挂,中午,她接到孩子來的電話,孩子在電話中用稚嫩的聲音說:“媽媽,我天天晚上做夢都夢見你。”她向我們重複孩子的話時,我看到她差點掉下眼淚。也許意識到自己失态,我同時看到她一臉不好意思的微笑。我想,她也許很想回家,但是,她對考古工作地工作,對考古工地的生活卻沒任何怨言,默默地、認真地工作着,默默地期待着早日完成任務、早日回家。
張雙北,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專職攝影師,穿着一件紅色的風衣,在工地上跑來跑去,象一陣風,更象一團火,不管她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開心的大笑,高聲的說話,哪裡就會有熱熱鬧鬧的情景。長期的田野考古工作培養了她爽朗的性格,也培養了她的潑辣、能幹。當發掘領隊或其他發掘負責人臨時離開工地時,她能主動地負責起工地上的管理。按計劃派工,實事求是的結算土方,不講情面,大大方方,節約每一個銅闆用在真正的業務上。
顧海濱,是這一批女性考古工作者中唯一的高級知識分子。她性格文靜,工作态度嚴謹,正是她帶領着一大群姑娘們在6000年前的淤泥中拈拈選選的,給人們拈選出了一個上古時代的生态世界。
1997年的城頭山古文化遺址的發掘挖得很好,有許多重要的新發現,當我離開城頭山遺址考古工地後,總想為這次考古發掘工作寫點什麼,卻不知不覺地寫下考古工地的姑娘們。我停筆凝思,為什麼要寫她們?她們都很普通,她們也不是考古發掘工作的主力軍,将來展示考古工作成果的報告、論文中,或許也找不到她們的名字,描寫她們究竟有何意義?突然,我想起了少年時代曾經讀過的一本小說——《工作着是美麗的》,小說的内容幾乎完全忘記,隻有這個書名還牢牢地留在我的記憶中。我覺得“工作着是美麗的”這句話太好了,正是今天我們這批年青的女性考古工作者的真實寫照。
來源:《中國文物報》1998年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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