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青案最新情況?錢江晚報·⼩時新聞記者 陳蕾,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宰青案最新情況?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錢江晚報·⼩時新聞記者 陳蕾
徐定安是誰?
望着主席台上⼀衆警⽅領導,有穿⽩襯衫的局級領導,有穿藍襯衫的中層領導,唯⼀穿着⽩⾊普通襯衫、剃着平頭的⽼⼈,他的姓名牌上是三個字:徐定安。
徐定安是誰?我悄悄地在⼿機上發微信問我的警察朋友,然後他也疑惑地回答“沒怎麼聽說過,很低調。副廳⻓?什麼時候的副廳⻓?”
昨天,2022年9⽉16⽇,浙江⾈⼭市公安局召開新聞發布會,隆重宣告35年前的“3.20摘箬⼭島命案”兇⼿全部落⽹(此前報道可以看這裡)。這起特⼤搶劫殺⼈案也是浙江省⽬前已偵破的⼀次緻死⼈數最多的命案積案。
在發布會上,浙江公安的刑偵專家表示,2020年⾄今,全省破獲的曆年命案積案363起,其中20年以上的積案156起、10年⾄20年的積案161起。
發布會結束,記者們拿着⻓槍短炮和錄⾳筆圍住了徐定安,原來,他是唯⼀出來接受采訪的當年的專案組成員。
【⼩⼩筆記本,重建現場的證據】
徐定安帶來了當年的⼯作筆記,⼀個巴掌⼤的⽜⽪紙⾯⼩本⼦,封⾯的名字還是⽤鉛筆寫的。封⾯的右上⻆⽤⿊⾊墨⽔筆記錄了“87.3.18”,⼤約是後來整理時補注的。
就是“1987.3.20”案發前兩天,實際上是兩名搶劫殺⼈者真正動⼿的⽇⼦。
翻開筆記本,往事便清清楚楚在他的筆迹下:
⼀艘船的草圖——1987年3⽉20⽇下午,⾈⼭市公安局定海區分局接到群衆報告的蹊跷情況:摘箬⼭島⽕油坑的海灣有⼀艘擱淺的船,編号“浙岱漁6141”。兩天了,船上沒有動靜,船也⼀直擱淺在離岸20多⽶的淺灘上。要在以往,會有⼈船上船下⾛動,或是有⼈上岸來求助,現在這⽆聲⽆息的,跟幽靈船⼀樣。
⼀個接到警情後的現場勘察記錄——“浙岱漁6141”船⻓約10⽶,寬約2.5⽶。警⽅勘查發現,船艙内有多處⾎迹,空間局促的鼈殼(船員卧艙)⾥有⼤量噴濺狀⾎迹和鈍器敲打痕迹,6名船員全部失蹤,船上的現⾦也⼀起不翼⽽⻜。
⼀個條理清晰的⼯作計劃——翻過⼀⻚12項事務的簡略清單之後,便是海量細節的記錄。⽐如當時正值倒春寒,徐定安記錄了事發前後每⼀天的⻛向⻛⼒、潮汐情況到調度數⼗套棉服給專案組警員的⼩事;也記錄了現場勘察整理的線索,反饋給專案組⽤以指導刑偵⽅向:特⼤搶劫殺⼈案。于是,在⼤批警員漫天撒⽹、⼴泛⾛訪的同時,專案組其他警員有的放⽮,排查線索、直奔重點。
⼀組重點⼈物的⾛訪記錄——在甯波、⾈⼭兩地警⽅的⾛訪調查過程中,确定了“浙岱漁船6141”來⾃岱⼭縣某鎮某村,⼀直從事販⻥⽣意;6名船員是⼀家⼈,分别是船⽼⼤和兩個弟弟、⼉⼦、⽑腳⼥婿和⼤外甥;在整個摘箬⼭134戶⼈家⾛訪的過程中,重點記錄了當地捉⻩鳝的⼈、往返島渡的船⽼⼤等等的講述内容。
【沒有DNA技術、沒有天⽹監控的年代,警察如何破案】
如果我搜到的⽹絡資料是真的,1987年對徐定安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年。
這位來⾃安吉的⻘年,⽣于上個世紀五零年代,因為以知識⻘年的身份在定海縣⼤洋岙插隊,才有機會于1976年成為⾈⼭市公安局的⼀員。
1986到1987年,徐定安從普通警察成為刑偵科副科⻓、⼜被提到⾈⼭市公安局定海分局副局⻓。
案發的時候,正是他做的現場勘察;那段⽇⼦,也是他和同事們天天在專案組熬燈費蠟。
把DNA技術應⽤在破案上,那要等到2000年以後,杭州警⽅率先于全國建⽴DNA實驗室。當時⼀個實驗室不光要耗費三百萬元以上的設備投資,關鍵是還得要有相應的⼈才。
要想靠監控⽆縫連接⼀個⼈的運動軌迹,靠步态或者⼈臉、聲紋去識别⼀個⼈的身份,對于1987年的中國警察來說那更是遙遙⽆期,還停留在對技術發展的暢想。
然⽽沒有破案,沒有理由訴苦。倒是現在,開完了發布會,⼀群⽼夥計七嘴⼋⾆說起當年的苦:沒有找到⼫體,⼏乎可以斷定兇⼿抛⼫⼤海了。警察們⾃⼰踅摸了半天沒有找到,發動群衆也沒有找到,最後甚⾄請了海軍幫忙,也沒有找到。“那⼀刻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海撈針’……”
得知有⼈很可能⽬擊過兇⼿跟船⽼⼤談⽣意,徐定安說,當時他們還邀請了模拟畫像專家來畫嫌疑⼈的樣⼦以及邀請⽅⾔專家分析兇⼿的⼝⾳。
“既然當時的條件不能破案,那就⼀定要把物證盡可能地保存好,期待以後技術進步的時候,能讓物證開⼝說話。”
除了“浙岱漁6141”鼈殼⻔檔上的那⼀枚⾎痕迹,徐定安的⼩本⼦上,把犯罪嫌疑⼈進出軌迹、作案過程及樣貌特征進⾏了準确刻畫和現場重建。
當年勘察現場留存的資料照片。
【8⽉31⽇剛剛寫下重新梳理案件的筆記,幾天後接到了破案消息】
徐定安帶來的還有⼀個⿊⾊⽪⾯⼤本⼦,16開的。他說,去年退休了,就開始重新梳理⼿上沒有破獲的重案,特别是命案。翻開以後,每⼀⻚都寫得密密麻麻,還是那蒼勁内斂的筆迹,現在真的很少有⼈這樣⽤⼼去⼿寫這麼多字了。
對那些還沒破的舊案,他依然放不下,他想着要趁退休後⾃⼰有了充裕的空閑時間,再對當年的懸案進⾏思考。
“這⼀篇的題⽬就是《定海320案即浙岱漁6141船6⼈被殺案⾄今未破》,我8⽉31⽇剛剛寫完。沒想到過了⼏天就接到電話說,這個案⼦很可能要破了。”
或許是在刑偵線上⼯作多年,徐定安已經養就了胸有驚雷⽽⾯如平湖的功夫,并不直接七情上⾯,甚⾄說到多年夙願得以實現時聲調都依然是那樣淡定。但是他的電話不斷,我也聽到他對那⼀頭的⽼朋友說:“那等下我們吃個飯。”
接着他⼜繼續跟我說,9⽉初得到案件有重⼤突破的消息時,便⽴即帶着當年的⼩本⼦趕來⾈⼭,同專案組⼀起複勘案件,“當時我們的研究是很客觀的,确定了哪個⼈是在哪個位置被殺害的,犯罪嫌疑⼈的交代是否與現場吻合,就能判斷他⼝供的真僞。”
三四⼗年來,徐定安⼀直在刑偵戰線上,除了先後在中國政法⼤學和浙江⼤學進修,他⼀路從⾈⼭公安局刑偵科到副局⻓、從調到浙江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到升任副廳⻓,⼏乎都是這樣低調。
⽼百姓應該聽過⼀個⼝号叫“命案必破”,實際上警⽅内部對命案的重視程度更⾼,⽐如這個案⼦⼏乎每年都要拿出來複盤⼀次,在獲得突破性進展之後,現任副省⻓、公安廳廳⻓要聽取專案彙報,副廳⻓每天調度案件進展,在⾈⼭本地已經已經達到了“2⼩時⼀彙總、半天⼀會商”。
最後,徐定安拒絕了我給他單獨拍個⼈像照⽚的請求,他和善地說:“我剛才在台上你不是已經拍過了,這夠了。說實在的,我以前從來不參加新聞發布會的,今天也是為了刑警的傳承才來的。很⾼興記者朋友們對這個案件的關注,希望能寫好報道,讓⼤家看⻅我們⼀代代刑警前赴後繼的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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