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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腔女高音黃英個人資料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22 09:20:17

被譽為“東方夜莺”的女高音歌唱家黃英,近日成功舉辦了其個人獨唱音樂會“愛的時光”。11月28日,她又将與上海交響樂團合作演出。

這位曾在國際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上海的女兒”,近年來又多了一重身份———上海音樂學院教授。在教學相長中,她對聲樂這門“聲入人心”的藝術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黃英看來,傳遞真善美,是藝術家的使命,而保持對美的追求,也是每個人的必修課,會讓人受益一生。

用西方美聲唱法,唱出中國味道

上觀:從前年的“鏡花水月”,到去年的“炫·巴洛克”,您近年來的獨唱音樂會每一次都是匠心獨運。這次的音樂會為何會取名“愛的時光”?

黃英:“愛的時光”音樂會其實是醞釀已久的。2020年,全世界都經曆了疫情的考驗,在疾病面前,我們更感覺到愛的力量,體會到愛的可貴。我希望把我最喜愛的中法兩國的藝術歌曲通過音樂會奉獻給聽衆,給大家傳遞一份愛的溫暖。比如,趙季平的《關雎》、馬爾蒂尼的《愛的喜悅》是對愛的熱烈表達;黃自的《花非花》、福雷的《奈爾》是一種朦胧含蓄的愛。

上觀:您曾因演繹《蝴蝶夫人》《魔笛》等西方經典歌劇而成名。這些年,您在許多場合演唱中國藝術歌曲。在您看來,中國藝術歌曲有怎樣獨特的美?

黃英:中國的藝術歌曲是西方作曲技法與中國詩詞結合的産物,用一首首小詩,唱出一個個内涵深刻的故事。我在上海音樂學院讀書時就學習過中國藝術歌曲。雖然我後來在世界舞台上演繹過不少西方歌劇、西方藝術歌曲,但我心裡一直有中國歌曲情結。2013年,我回到音樂學院任教,再一次感受到濃濃的中國藝術歌曲氛圍。學生們依舊保持着學習中國藝術歌曲的傳統,在指導他們學習黃自、丁善德等前輩的作品時,我對演唱中國藝術歌曲有了新的體會。與此同時,我也深受廖昌永院長的影響,他一直在演唱并推廣中國藝術歌曲。

上觀:您對中國藝術歌曲的演繹細膩委婉又富有張力。有評論家認為,您與鋼琴家薛穎佳合作的這場音樂會可謂近年來獨唱音樂會的範本。您是如何用西方的美聲唱法,唱出中國味道的?

黃英:藝術歌曲雖然都比較短小,但演唱的難度并不小。近年來,在教學生演唱的過程中,我收獲了很多啟發。有些學生一唱中國歌曲,咬字就有些含混不清,聽不清楚他在唱什麼。我發現他們在演唱時隻考慮自己的聲音、腔體,咬字卻沒有配合好。唱中國歌曲必須字正腔圓,字頭、字中、字尾的發音都很有講究,既要吐字清晰,又要保證美聲腔體的發音,每個字都要精雕細琢。除了解決技術問題,要唱好中國藝術歌曲,還要對中國文化有深層的了解。

上觀:中國藝術歌曲的背後蘊藏着深厚的中國文化。

黃英:是的,隻了解歌詞表面的含義是不夠的,還要對詩詞格律,甚至曆史都有一定的了解。一般來說,西方歌曲的情感表達比較直接,歌劇詠歎調裡最常見的詞就是“愛”“恨”“老天”“複仇”。而中國歌曲常常會詠物抒懷、托物言志。隻有理解隐藏在文字背後的内涵,并用藝術手法将其表現出來,唱出來的作品才更動人,藝術性才更高。

中國音樂與中國繪畫的關系也很深,中國畫講究筆墨與線條,中國音樂講究旋律,兩者有許多共通之處。我非常喜愛黃自先生的《春思曲》《花非花》,演唱這些歌曲的時候,我的眼前就會出現一幅幅中國畫。

花腔女高音黃英個人資料(專訪女高音歌唱家黃英)1

黃英與鋼琴家薛穎佳合作“愛的時光”音樂會現場

教學是人對人的藝術

上觀:您回母校上海音樂學院任教,轉眼已有7年多。站在講台上的您與站在舞台上的您,對聲樂藝術的理解有哪些不同?

黃英:在舞台上,我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更好地把作品和作曲家的情感傳遞給觀衆,讓大家與我産生共鳴。作為老師,我則要更多地思考怎樣把聲樂這門非常抽象的藝術講解給學生聽。

器樂演奏者手裡的樂器,比如鋼琴、小提琴等都是打造好的,最重要的是訓練手上的技術。對歌唱家而言,嗓子就是我們的樂器,這件樂器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是需要發揮想象的,而且聲帶的肌肉運動也是很難用語言徹底解釋清楚的。

我們常說,歌唱家有一副好嗓子,是“老天賞飯吃”,但如果學習方法、演唱方法不對,一副好嗓子是會唱壞的。

上觀:怎樣引導學生找到對的方法,避免把好嗓子唱壞?

黃英教學是人對人的藝術,必須因人而異。聲樂的分類非常細緻,比如女高音就分很多種,有花腔女高音、抒情花腔女高音、抒情女高音、戲劇女高音。聲音也分小号、中号、大号。一個人的音量、音色和音域決定了他所适合的曲目與角色是有限的,不是通過刻苦練習,就能把小号女高音練成大号女高音,更不能把女中音練成女高音。

我認為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引導學生不盲目追求“大号角色”。現在有些年輕學生甚至老師都認為,聲音越大越好,越高越好。其實,亂唱、猛唱不适合自己的作品,是要“還債”的。時間一長,聲帶就有可能磨出“老繭”,甚至出現聲帶小結,這對歌唱家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因此,引導學生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曲目類型與唱法,幫助他們了解自己的優勢與局限非常關鍵。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精益求精,才能健康、持久地延續歌唱生命。

上觀:一個人的嗓音會随着年齡的變化而改變嗎?

黃英:當然,比如我是抒情兼花腔女高音,最适合唱巴洛克、莫紮特的作品。過去,我偏花腔女高音多一點,現在更偏抒情一些。在職業生涯的每個階段,都要根據自身嗓音的變化做出相應的曲目調整,千萬不能亂唱。

花腔女高音黃英個人資料(專訪女高音歌唱家黃英)2

攝影 郭一

身體就是歌唱家的樂器

上觀:唱得越高越好、聲音越大越好,純屬“外行看熱鬧”。

黃英:是的。循序漸進地打好基礎也非常重要。我遇到過一些學生,基本功還沒過關,就開始挑戰大詠歎調。就像建造一棟高樓,地基還沒打好,就往上造,搖搖欲墜,很危險。他們唱得撕心裂肺,聽衆也聽得很累。

為什麼在音樂學院讀聲樂專業需要學五年,而器樂演奏隻要學四年?因為學聲樂要從練聲曲開始,循序漸進地學習巴洛克音樂、古典藝術歌曲、小詠歎調等,這些都是唱歌劇大詠歎調的基石。藝術沒有捷徑可走,不能一上來就盲目挑戰大詠歎調。

上觀:聽說您的教學方法很受學生歡迎,這套獨特的方法從何而來?

黃英:嗓子好的學生現在真的不少,但好嗓子就像一塊璞玉,離不開後天的精心雕琢,具體該怎麼雕琢,是非常抽象的,每位老師都有自己的方法。我給學生上課的時候會拿出一串珍珠,告訴大家,聲音就像珍珠,而氣息就如同把珍珠串起來的線。我有時候還會用健身球來打比方,教學生如何讓氣息在全身流動,貼着球體發聲。

上觀:您曾經師從上海音樂學院著名聲樂教育家葛朝祉老師,他對您如今的教學有哪些影響?

黃英:作為“葛家班”的成員,葛老師求真的精神與嚴謹的治學态度對我的影響很深。他年輕時曾留學法國,回國後成為西方聲樂在中國的領路人之一。我學習的第一首法國藝術歌曲福雷的《月光》就是他教我的。盡管我是女高音,但他把我中低音區的基礎打得很好。所以我現在對我的學生也是如此,很重視中低聲區的訓練。

我很感激在我的藝術生涯中遇到了幾位好老師。2004年,我在美國找到了著名聲樂教授丹尼爾·費羅。在遇到他之前,我經曆了一段瓶頸期,跟他學習之後,我無論在技術上還是在審美理念上,都突飛猛進。他說:身體就是歌唱家的樂器,打造自己的這把樂器,要把腦力、體力與智慧相結合。嗓子當然是重要的,但演唱時,力度并不在嗓子上,一定要用橫膈膜與腹肌,那裡就好比身體的“發電站”。更重要的是,要用腦子歌唱,要用大腦指揮氣息通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唱歌就是氣息在體内循環往複的過程,全身都要通。絕對不能一唱高音,人就跟着音走。

花腔女高音黃英個人資料(專訪女高音歌唱家黃英)3

建立自己的審美觀,藝術表達才有真正的底氣

上觀:除了循序漸進地打好聲樂基礎,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曲目,要成為一名成功的歌唱家,還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黃英:學習聲樂會經曆一個從感性到理性,再上升到感性的過程。剛開始唱歌,都會有一個随心所欲的摸索階段,等到掌握了一定的發聲技術,會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會唱歌了,因為你唱每一個音時,都在想發聲的位置對不對,感覺有點舉步維艱。等過了這個階段,就要追求理性之上的感性,也就是要想辦法表達作品中的情感。任何藝術最終都是為了傳遞情感,而傳遞情感的基礎除了個人過硬的基本功,還必須充分地理解作品,因此案頭工作非常重要。決定成功的,不僅是穿得光鮮亮麗地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還在于能否沉下心,在台下做好案頭工作。

上觀:案頭工作包括哪些?

黃英:葛朝祉老師曾說,歌者要尊重作品,尊重譜子上的每一個音樂表情記号,隻有精準的語言表達結合不斷完善的技術,才能刻畫一首完整的作品。在演唱前必須理解歌詞的字面意思和作品背後的意義。無論是演唱意大利語、法語、德語,還是英語作品,我的習慣是在演唱前一字一句地翻譯,而不是簡單地模仿外語發音。我還會去查作曲家、劇本作家的曆史背景,把角色的性格理解透,每個場景要如何表演,心裡都要有底。我現在也是這樣要求我的學生的。

演唱外國作品時,精準的吐字發音也很有講究。我曾經專門到意大利的一所語言學校學習,每天上午上語言課,下午逛博物館、美術館。當時我住在意大利人家裡,經常和當地人聊天,練習意大利語。語言是要“泡”的,在當地生活體驗,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人文地理,才能不斷完善自己的語言和語感。2009年,為出演亨德爾的歌劇《塞魅麗》,我還特意去倫敦找專業的正音老師、聲樂教練,逐字逐句地“磨”。我相信隻有深厚紮實的積累,上台演唱的時候眼睛裡才會有内容,才能夠準确地把情感傳達給觀衆。

當然,案頭工作并不局限于理解歌詞、矯正發音,還要“浸泡”在文化裡,細水長流地建立起自己的聲音理念與審美理念。

上觀:如何建立起自己的聲音理念?

黃英:我會推薦學生們聽我所喜歡的音樂家的唱片,比如美國歌唱家凱瑟琳·巴特爾等人的作品。我也會鼓勵他們去尋找自己喜歡的聲音,了解中外一流歌唱家是怎樣演繹作品的。通過不斷地聆聽,在潛移默化間建立起自己的聲音理念或者說音響概念。在此基礎上,再逐漸建立自己的審美觀。聲樂藝術是一門美的藝術,是為了傳遞真善美而存在的,當你建立了自己的審美觀,你的藝術表達才有了真正的底氣。

上觀:審美觀的培養似乎更為抽象,隻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自身”吧?

黃英:的确,審美能力與審美觀的培養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從小開始,細水長流。我能做的就是引導學生進入藝術的世界。音樂、美術、建築是融會貫通的,隻要有優秀的交響樂演出、畫展,我都會推薦學生們去聽、去看。交響樂與聲樂相比,理解起來更抽象,能鍛煉人的藝術想象力。而繪畫和音樂是能夠互相啟迪的,學習一些藝術史,經常去博物館、美術館看看原作,那些原來不理解的音樂作品,或許就豁然開朗了。

對藝術家而言,要始終保持一顆好奇心,保持發現美的敏感。對大多數沒有從事藝術這份事業的人來說也是如此,培養對美的感知力,保持對美的追求,會讓人受益一輩子。

花腔女高音黃英個人資料(專訪女高音歌唱家黃英)4

黃英參與主演的《蝴蝶夫人》劇照

人物

“假如我是一隻鳥”

前不久,黃英錄制了一系列小視頻,在社交平台廣為傳播。視頻中的她坐在咖啡館中,與朋友輕松地聊起了“高大上”的歌劇:“愛情、死亡、複仇……就是這些關鍵詞呀,歌劇沒有那麼難懂。”

她聲情并茂地邊說邊哼唱,眼神中透着靈動,沒有絲毫歌唱家的光環。盡管在國外的歌劇舞台上活躍多年,但在朋友們眼中,黃英一直是那個真實、純粹、對美有着執着追求的“上海的女兒”。

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的黃英,從小就參加上海市少年宮藝術團。16歲那年,她随團去日本長崎演出。在長崎,黃英第一次聽說了歌劇《蝴蝶夫人》的故事。她并不知道,這部歌劇有一天會改變她的人生。

1994年,歌劇電影《蝴蝶夫人》在全球招募女演員,憑借着出色的演繹和年輕自然的形象,黃英從200多位競争者中脫穎而出,成了《蝴蝶夫人》的女主角“巧巧桑”。

我感覺自己的命運從此被改變了,就像灰姑娘被王子選中了。”作為第一位在歌劇電影中擔任女主角的華人歌唱家,黃英從此站上了世界舞台。西方媒體盛贊她是“來自中國的夜莺”。

《蝴蝶夫人》成就了黃英,卻并不真的适合她的嗓音。對于這一點,黃英異常冷靜:“我很清楚這不是屬于我的角色,她更适合大号女高音來演唱。”

2006年,黃英終于遇到了一個十分适合她的重要角色——莫紮特著名歌劇《魔笛》中的女主角帕米娜。導演認為,黃英的聲線與音色能和莫紮特的音樂自然地貼合在一起。憑借這個角色,黃英登上了世界知名歌劇院——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舞台。

從《蝴蝶夫人》到《魔笛》,十餘年的時光,成就了一位世界級女高音。在舞台上的光鮮與掌聲背後,是多年來不為人知的艱辛奮鬥。和許多西方演員一樣,黃英曾往返于各大歌劇院參與選角,有時候東方面孔是她的優勢,有時候卻恰恰相反。

剛剛登上歌劇舞台的時候,真的一點經驗也沒有,以前隻考慮如何演唱,卻不知道如何與其他演員合作,也不懂得舞台調度,隻能在舞台上逐漸摸索。”在最苦悶的日子裡,始終陪伴着黃英的,是音樂。每當倍感壓力與困惑時,她都喜歡聽一曲莫紮特或亨德爾的作品。

歌唱是屬于每個人的大衆藝術,但并不是每個熱愛歌唱的人都能成為真正的歌唱家。舞台上的成功需要天賦和紮實的努力,更需要機遇。黃英很感激自己遇到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光。

在當年的大學同班同學中,始終堅持在歌唱舞台上的人早已寥寥,但黃英依然活躍在她熱愛的舞台上。她打趣地說,自己“嫁”給了歌唱藝術。“上天給了我這副嗓子,或許就是要讓我做一個東西方文化的使者,用自己的歌聲傳播東西方藝術。”這些年,黃英在國際舞台上演繹了譚盾的《牡丹亭》、郭文景的《詩人李白》、周龍的《白蛇傳》等一批中國作曲家的作品,力求把更多的中國聲音傳遍世界。

2013年,從上海走向世界的“東方夜莺”飛回了中國,回到母校上海音樂學院執教。“我覺得自己在教學上有一定的天賦,我也非常願意把自己在舞台上積累多年的經驗與感悟無條件地傳授給我的學生們。”除了觀衆的掌聲,她又擁有了一批熱愛她的學生。

在最近剛剛舉行的“愛的時光”個人獨唱音樂會的最後,黃英特意選擇了陸在易的名曲《我愛這土地》。這首歌的歌詞來自艾青的詩:“假如我是一隻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一曲唱罷,黃英展開雙臂,輕輕閉上眼睛,台下掌聲雷動。黃英說,這首歌正是她内心的寫照。

欄目主編:龔丹韻 文字編輯:陳俊珺 題圖來源:黃英“愛的時光”音樂會現場

圖片與視頻均由黃英提供

來源:作者:陳俊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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