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結過婚的王子文,前幾天在一個真人秀裡突然放箭:「就像外界所傳說的,他們說,我有一個小孩,然後有很多說法不一樣,那麼其實呢,我确實有個小孩 。」
王子文到底有沒有小孩這個事被猜了好多年,小孩的爹到底是誰也被猜了好多年,這回當事人主動掄錘,估計也是徹底放下了,打開了。
說到小孩的爹,大家常年探讨的人選就那麼幾個,首當其沖猜的就是王朔,所以這幾天各處又開始就着當年的幾張狗仔舊照瞎聊了。
我不關心,也不知道小孩的爹到底是誰。隻是,作為一名王學家,你們聊到王朔,進了我的學術射程,你們說錯了、說亂了、沒說清楚,那我就得說兩句了。就見不得别人瞎聊王朔。
來,咱們從頭說。
2005年前後,王朔在家寫《我的千歲寒》,他家門口住着一個修自行車的,他一見那人就煩,靈感全無。有一天終于忍不住了,他跑出去給了那人三萬塊錢,就一個要求,搬走。那人錢一拿,絕塵而去,再沒回來。
王朔寫累了偶爾也出去玩。2005年春節,鄰居組織了一個趴體,叫了他。鄰居有個朋友叫王子文,十八歲,成都人,北漂來逐夢演藝圈兒,遇了點兒糟心事兒,她和中國國際電視總公司下邊的經紀公司簽了個流氓合約,最近又添了些糾紛。
王子文通過那公司簽了兩部電視劇,總共掙了十來萬,然後一抽二扣,公司拿走七萬。她覺得不公平,要解約,對方不許,還威脅她解了約就别想在這圈兒混。王子文執意要解,然後就被起訴了,索賠二百萬。小姑娘吓壞了,在北京待不下去了。
1994年,王朔和葉大鷹開「時事公司」時,就開始做藝人經紀了,簽的第一個藝人是陸毅,每月發五百塊生活費,所以這種流氓套路王朔見多了,「那公司沒有能力推演員,實際這些演員根本沒寫在他們公司上,無非老實講是媽咪領着這幫孩子去夜店陪酒,結識制片人,推薦到各組上戲,上戲之後抽人家40%。」
王朔上去一仔細打聽,那個經紀公司上邊的總公司他有熟人,他覺得這個事不複雜,好辦,當即攬下:「我這個人其實有時候有點好逞能吧就算,我說這事兒我熟啊,我假裝認識人,假裝有面兒,流氓假仗義,說我能管這事兒。」
除了愛攬事,王朔還特别喜歡幹一件事,就是一本正經地胡拉關系,每件事都言之鑿鑿地師出有名。記者問他為什麼給這個陌生女孩出頭時,他眼睛一瞪,拉出一溜人:「王子文是王肇初的孫女,王肇初是誰知道嗎?四川師範大學文學教授。第一次聽說吧,她父親叫王行鶴,和我的朋友四川大學喬雨甯是朋友,她以為大家都沒來曆,到你們家受這通冤。」
王朔越說越起飛,「而且王萌萌和王蒙同志就差一個字,是我們老王家的閨女,她和我們鄰居是好朋友,我們鄰居也姓王」。
這兒還得插一段兒,王朔瞬間拉一堆互不相幹的人,組成一盤棋的能力登峰造極,他有一次接受采訪,聊着聊着,就開船了:
我就這麼說啊,作家裡,我們北京代表隊出仨人,浙江代表隊出仨人。北京出曹雪芹、老舍、我,他們浙江出仨人,魯迅、金庸,然後餘秋雨都算不上,得餘華吧。咱就比小說,咱是作家麼,曹雪芹的《紅樓夢》比《阿Q正傳》,1:0吧這得是。老舍先生和查良镛能打一平手吧。然後,我比餘華。餘華别跟我比了,我們至少是2:0。哈哈哈哈哈哈。
跳回來接着聊,王朔介入王子文的糟心事後,發現并沒有那麼簡單,中間摻着人情和法律,還夾着幾個大公司,不好辦。後來經過一頓調解,對方把訴訟請求調成索賠二十萬,但當時王子文連這二十萬也沒有,隻能法庭上見。
王朔随後接受采訪時說,之所以管王子文這個事兒,其實跟看了《與青春有關的日子》也有關系,看完以後一下變得特别猖狂,所有東西都不害怕了,「它是一種特别猖狂的生活态度,管你丫是誰呢?看那個我特别感動的是,我一下子看出我自己是誰了。我覺得我骨子裡還是這種人,真的,我這歲數,過去我可以講我有很多害怕、怯懦,害怕強權,總是想躲閃,生活得更好一點。我現在快50歲了,我也不敢說我是正義的化身,我不是」。
王朔說他其實一貫自私,不太幫别人忙,但他這一生中實在受過别人很多好處,包括受過女人的很多好處,讓他認識了很多東西,「所以我盡自己所能,如果能援助他人的時候,這是我對自己的一個要求,我可能做得遠達不到這一點,我現在是有那個真正無所畏懼的感覺」。
一通糾纏後,官司最終沒避了。2006年12月26日,王朔出現在北京海澱區人民法院,為19歲的王子文充當代理人,要求與對方解除不公平合約。
出了法庭的第二天,王朔接受邀請,上了搜狐的一個叫《明星在線》的節目,大鵬是主持人。開頭聊了一會兒官司,後來就聊飛了,聊了馮小剛、葉京、張藝謀、韓寒,還說了娛樂圈兒和國産電影,收不住閘。搜狐最後給這次訪談定的标題叫「做客搜狐娛樂兩小時,王朔什麼都說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王朔開始了大規模巡回聊天活動,各大門戶網站輪番邀請他,挨個兒聊了一遍。開始去那幾個地方,還着重聊聊官司,後來就完全放開了,基本上是問什麼說什麼,說了一些事兒,罵了一些人,随手幾刀小開殺戒之餘,還道了很多歉。
官司後來也有了結果,法院判王子文敗訴,王朔帶着法院判決的10萬塊錢現金和2100塊訴訟費,登門言和,并和對方經紀部負責人武丹丹同志進行友好擁抱,還送上兩本《看上去很美》和三套《與青春有關的日子》。王朔對判決結果表示接受。但王朔說自己這邊不是輸了,而是得到了公平的結果,10萬塊解約金也是對方應得的權益。
王朔在現場為當初在搜狐罵武丹丹的事兒當面道歉,除此之外,他說他還要向馮小剛、張藝謀道歉。他跟馮小剛也和好了,雖然當初因為一些原因産生過矛盾,但沒什麼不能原諒的,「中國和日本還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咱們普通老百姓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又不是殺了誰爸爸。道歉特别好,一道完歉,立馬就輕松了」。
王朔覺得認錯這件事兒特别好,「我因為認錯,我這輩子占了大便宜,我當然不可能句句話都說正确了,但是我說錯了我就認賬」。
雖然敗訴了,但王子文其實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結果,她一直很感激王朔。幾年後,記者采訪王子文,明套她話,她經驗不足,瞎說了一氣:「他帶給我的東西是其他男人不能取代的,有些男人給我的東西可能王朔并不能給我最好的,但很多别的男人給不了我的東西,王朔能給我。」
記者看她這麼好套,又甩出一個問題,讓她用一句話形容心目中的王朔。王子文繼續送禮:「王朔就是我的精神枕頭」。
這個「精神枕頭」,讓媒體揪着一直說到現在。有一次鳳凰網采訪王子文,問他「精神枕頭」到底怎麼理解,那記者琢磨不透。王子文才首次做解:「你一般都說「精神支柱」是吧。其實一樣的,隻是換一個修飾詞而已,「枕頭」聽着舒服一點,靠枕嘛,舒服一點。精神上的依靠。」
記者追着王子文問枕頭問了好多年,王子文後來已經完全聊不動了,「他是太多人的精神枕頭了,我記得他曾經說過,我怎麼老當人枕頭,怎麼沒人當我枕頭。」
早些年的王子文,記者挖一個坑,她跳一個,跳的多了,也慢慢成長了。後來有一次,記者問她,王朔對她來說屬于什麼類型的朋友,王子文答:「王朔屬于良師益友型的朋友」。這個回答妙不可言。之前徐靜蕾接受采訪,記者問她和王朔的關系,徐靜蕾答的就是:「王朔是我的良師益友。」
良師的書,王子文當然得看,她喜歡《緻女兒書》,還看哭過。有段時間,王子文的微博簽名就出自《緻女兒書》:「每個人都是上帝,人這一生是我們精神分裂時的一個浮想。」
結識之後,王朔就一直在關照王子文,一路護航。解約後,王朔介紹王子文簽到了好友趙寶剛的鑫寶源公司,開始在那兒接電視劇。後來王朔又把王子文推薦給了馮小剛,馮導當然得給這個面兒,在《唐山大地震》和《一九四二》裡都給王子文安排了角色。王子文一步步,一年年,不負厚望,持續努力,終于煉成了曲筱绡。
聊這些指标,其實沒什麼意思,就是為了把故事講完整。
王朔說過:「男女那點事,不大。」鞏俐老師也說過一段話,闡釋她理解的她和國師的關系:「衡量一對男女,最關鍵的還是看他們在一起有沒有互相激發,并創造出高水準的作品,其餘的指标,都太庸俗。」
王朔沒和王子文一起合作過,所以目前還沒機會一起創造作品。但我們可以單獨期待一下王老師,期待他編劇的電影《不老奇事》早日上映,期待他重寫中國上古史的新小說早日出版。
男女那點事,真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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