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個人對于“江南水鄉”這個詞完全沒有免疫力,雖然曾在烏鎮拍過寫真,吃過周莊的“萬三蹄”,也逛過木渎的古鎮園林,甚至還在西塘過了一把船夫瘾,但這些經曆遠遠不足以化解我的“水鄉情結”,反而更激發了我們此行南浔古鎮一遊的沖動和欲望。
南京至南浔古鎮自駕遊路線示意圖
駕車從宜興出來,我們沿着太湖南岸的高速公路行駛了約兩個小時,導航儀明明已經提示到了“南浔”,但我卻一點古鎮的影子都沒看到,車窗外隻有一片接一片的現代化城鎮建築,大家不約而同地産生了懷疑:難道是導航指示出錯了?
我們的目的地——南浔,是一個号稱浙江顔值最高、商賈最集中的水鄉古鎮,也是被所大多數文青旅行者奉為“靈感聖地”的江南靈秀之地,但此時寬闊的公路、造型優美的路燈,車水馬龍的街道和嶄新的居民樓,怎麼看都與我心中的那個“人财兩旺”的古鎮相去甚遠。(Tips:遊客也可從嘉興火車站乘坐每日班車到達南浔古鎮,每日7-8班,票價12元/人。)
導航的終點是一家位于南浔古鎮裡的客棧(Tips:古鎮裡客棧民宿很多,價位多在200元-300元之間),雖然我嚴重懷疑走錯了路,但決定還是堅持跟着導航的提示繼續把剩餘的路走完,畢竟此時距離目的地很近了。果然,在連續拐過幾個轉彎之後,前方畫風突變:一條小河和一條老街出現了,瞬間讓人産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覺。我們期待的那個水鄉古鎮,如同從天而降一般。
衆所周知,長江以南地區深受遊客歡迎的漂亮水鄉古鎮衆多——周莊,甪直,安昌,光福,朱家角,木渎,烏鎮,同裡,西塘……除了這些開發較早的著名旅遊古鎮之外,其實還有許許多多隐藏在江南大地各處的非著名水鄉,但真正有特色又出名的古鎮卻不多,南浔古鎮算是其一(門票80元/人)。南浔出名的原因并不在于曆史悠久,也沒有特别的特産,這裡更沒發生過驚天動地的故事,而它的特色就在于“有才又有錢”,這是其他古鎮望塵莫及的!
若你在古鎮裡面參觀,一定能看到在别的古鎮裡也有的商号、大院,但南浔古鎮裡面的大宅似乎更多,也更華麗。自古以來,江南地區不僅是中國著名的魚米之鄉,而且還是盛産絲綢之地,尤其在太湖周邊的區域,幾乎發迹過的古鎮都與絲綢産業息息相關,富甲一方的南浔古鎮同樣與之有關。
與臨近的同裡、西塘和烏鎮相比,南浔古鎮不僅孕育“富商”,而且盛産“人才”。查詢南浔古鎮的曆史,你可能會發現這座規模不大的水鄉古鎮在明清兩代時期已是名滿江南,名人才俊層出不窮。
在南浔古鎮旅遊,感覺80元的門票還是物有所值的(小蓮莊、嘉業堂藏書樓、張石銘舊宅、求恕裡、劉氏梯号、南浔輯裡湖絲館、張靜江故居、百間樓這些著名景點都可使用),而且我們還随着一個旅遊團蹭聽了當地導遊的講解,所以“無恥”地節省了一筆額外花銷。每走幾步他都會給你說出一位南浔曆史上的曆史名人,而且導遊很喜歡會把那句“九裡三閣老,十裡兩尚書”的著名民諺挂在嘴邊随時向遊客炫耀。
導遊所說這句民諺,大緻意思是說南浔當地自明代以來就是人才輩出之地,小鎮各處都有官員宅邸,而且都是高級官員家宅。據說,如今中國較有影響力的南浔籍貫專家和學者近百人,其中“兩院”院士多達9人!
光是才俊名人輩出還不夠,南浔實際上在江南衆多古鎮當中還是個“有錢”的傑出代表。在當地逛街的時候,與河邊下曬太陽的老人聊天。幾位老人用了個幽默傳神的說法告訴我,南浔古鎮有着“四象八牛七十二條黃金狗”之說。這話乍聽起來貌似和“富有”沒關系,更像是個動物園的資産明細表。其實不然,它指的是清代時期南浔古鎮的富豪大賈衆多——皆因經營絲綢業,二三百年間,當地多人因之飛黃騰達。
民間傳說,“四象”特指南浔當地富豪“張、龐、劉、顧”四家。能夠稱之為“象”的人家至少擁有白銀百萬兩以上,稱之為“牛”的人家,家産也有五十萬到一百萬兩之間,而“狗”屬于最“窮”人家的稱謂,但也要具備三十萬到五十萬兩白銀家産才夠資格。
可能大家對明清時期的一兩白銀到底能值多少人民币并不清楚,這裡我們可以簡單換算一下:清代時期,一兩白銀大約相當于如今400元到500元人民币。家産百萬兩的南浔“四象”,保守估計每家至少擁有4億以上人民币,“八牛家族”每家起碼也有2億元家産,就連最不濟的“七十二條黃金狗”,每家至少也有1.2億元以上的家資。
如果坊間對南浔富豪的傳言屬實,那麼古鎮上數得上的86位富商家資合在一起,起碼也有八千萬兩白銀左右,約合人民币300多億元。沒想到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已經超過晚晴時期清政府一年的全國财政稅收了(19世紀末期,大清國庫每年收入約7000萬兩白銀)。由此可見,舊時南浔富豪階層對江浙地區的社會富裕指數提升具有相當強大的支撐,即使用“富可敵國”形容南浔也不為過!
我們随着一個旅遊團,沿着穿鎮而過的小河緩緩行走,古鎮的氣息卻越來越濃郁,我們一邊欣賞青石路兩側的高牆大院,一邊讨論着一二百年前南浔古鎮裡的富商生活狀态。不知不覺,夜幕來臨,偌大的南浔古鎮又變成了另一種模樣。不得不說,夜晚的南浔比白天還要美,這種美呈現在一種悄無聲息的甯靜之中(南浔特色美食小吃别錯過:浔蹄,小河鮮,橘紅糕,姑嫂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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