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0日一早,中山市黃圃鎮得寶家私城的老闆娘何堃玉像往常一樣跟丈夫一起驅車前往家私城上班。
何堃玉和丈夫高健成經營家具城身家超過千萬,育有一兒一女,都在中山市裡上學,雖然公司距學校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但何堃玉每天都準時接孩子放學。
可10月10日這一天,兩個孩子卻沒能等來他們的媽媽。
失蹤
據何堃玉的家人回憶,當天中午時,何堃玉的哥哥還接到她的電話,談的是新房臨時用水用電的手續已經辦好了,整個談話内容和語氣沒有任何異常。
不久後嫂子羅女士也接到何堃玉的電話,談的是從家私城拉多餘的木門建新房的事,也是一切如常。
按何堃玉每天的習慣,她中午會在家私城頂樓休息,那裡也是她婆婆日常居住的地方。
下午2點左右何堃玉會下樓與收銀員核對當天的收款數據,然後離開家私城。
可當天下午2:30,收銀員仍未見何堃玉下樓,于是給何堃玉打電話,結果沒有人接聽。
與此同時,何堃玉位于中山石岐的家裡,她姐姐何梅正在做飯。何堃玉每天在市鎮之間奔波,晚上還要輔導孩子學習,她姐姐看她十分辛苦,因此經常來幫着做做家務。
可等飯菜都做好了,何堃玉卻沒有在往常的時間帶着孩子一起回來。何梅一直等到六七點鐘,仍沒收到任何音訊。
期間何梅給妹妹何堃玉打了至少三個電話,都無人接聽。何梅把事情告知了長兄何元和妹夫高健成,二人随後都來到位于石岐的家中。
一家人開始着急起來。
由于一般來講何堃玉夫婦并不是同時回家,何堃玉一般都是獨自乘坐公交車回中山接孩子放學,因此何元擔心妹妹是不是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
當晚8點,何堃玉的家屬前往黃圃鎮派出所報案。但由于失聯不滿四十八小時,派出所登記而未立案,必須滿48小時才會立案。
可到了第二天何堃玉仍然音訊全無。于是何元自己駕車在石岐到黃圃的沿途尋找,沿途詢問昨天有沒有交通事故或其他事件,結果一無所獲。
何元還去詢問了何堃玉常坐的公交線路的司機,結果公交司機也沒提供出什麼線索。
10月12日,失聯滿48小時,派出所将何堃玉失蹤事件正式立案調查。
警方先是調取了何堃玉夫婦的家私城内部監控資料,結果10月10日下午的監控中完全沒有拍攝到何堃玉的身影。
警方又調取了附近沿街的各個監控攝像頭,同樣的,10月10日下午沒拍到何堃玉從街上走過。
警方對家私城内外的人員進行了走訪調查,可所有人都表示當天下午沒見到何堃玉。
警方又派警犬進入家私城進行地毯式搜查,連警犬也一無所獲——線索完全斷了。
其實2009年,監控設施的覆蓋情況還不是特别全面,無論家私城内還是街上,都存在監控盲區,何堃玉如果特意想躲,是有可能通過盲區離開家私城的。
例如家私城的一名員工稱家私城有一部貨梯,裡面沒有監控,何堃玉或許可以通過這個貨梯下樓離開。可這也隻是一個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那麼何堃玉會是有意離家出走的嗎?
何堃玉的家人表示這不太可能。首先何堃玉沒有任何精神疾病,不可能突然莫名玩失蹤。
其次據家屬表示,何堃玉很愛一雙兒女,對家裡的生意也一直很上心,最近還計劃與朋友合開培訓機構,這也不像一個會說走就走的人。
而且何堃玉近幾天一直在與哥哥嫂子溝通他們建新房子的事,何元夫婦也沒覺察出任何異常。
可警方百般調查,沒有查出任何線索,何堃玉就這麼失蹤了,宛如人間蒸發一般。
夫婦二人
何堃玉是中山本地人,1966年出生,是家裡的小妹,從小哥哥和姐姐就十分寵愛這個妹妹,兄妹三人感情很深厚。
何堃玉大學畢業後,又考取了教師資格,在黃圃鎮中學當物理老師,期間認識了本地的青年才俊高健成。
高健成是個沉默少言的清瘦男子,但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很敢拼,愛冒險的人。
他年輕時賣過油炸食品攢下一些錢,後來投資酒店,認識何堃玉時高健成已經是一個酒樓的老闆了。
何堃玉和高健成在一次朋友的婚禮上相識,兩人對彼此印象很好,兩人後來又機緣巧合之下數次碰面,久而久之就對彼此産生了好感。
後來兩方父母也對這門婚事十分滿意,兩家都認為他們将來一定會幸福。
何堃玉和高健成走入了婚姻的殿堂。1990年,高健成注冊了得寶家私城,開始經營自己喜愛的家具行業。
高健成家其實算是工匠世家,祖父、父親都是木匠出身,雖然高健成本人沒學這門木匠手藝,但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對茶幾箱櫃這些物件十分喜好。
高健成甚至會專程出差去各地考察木料和工藝情況,每次出去都要淘回一批貨來。
何堃玉高健成第一胎生了女兒,或許是高家對這方面比較注重,1995年,夫妻倆決定要第二胎。
這在當時是違反計生政策的,如果是公職人員的話生育二胎不但要罰款還要被開除。因此何堃玉在懷上第二胎後直接辭去了教師工作。
辭職後何堃玉開始跟丈夫共同經營家私城。别看何堃玉是個物理老師出身,可在生意場上也很快就适應了,得寶家私城生意越做越大,夫婦二人成了黃圃鎮有名的企業家。
高健成有兩大愛好,一是喜歡家具,二是喜歡買地。
他家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買一批家具把自家重新裝修一下,高健成樂此不疲。而買地則是為了做生意。
據說高健成看中的地無論他都要買到手,為此不惜進行巨額貸款,零幾年的時候,高健成夫婦就曾以夫妻共同名義向銀行借款2000萬元。
2007年高健成以1300萬元收購了得寶家私城馬路對面的一幢大樓。
而何堃玉相對而言就要顧家一些。
孩子還小的時候,他們一家就在家私城的頂樓居住,何堃玉、高健成和高健成的母親一起生活。
後來由于孩子在中山市裡上學,他們又在中山石岐買了房子,孩子上下學方便。
于是何堃玉就開始了在兩個家之間兩點一線的生活,工作在黃圃家私城這邊,但每天都要去中山接孩子放學,晚上就在石岐的家裡陪孩子住。
兩個房子相隔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有時高健成開車接送,有時何堃玉自己坐公交車。
成為懸案之後
何堃玉失蹤後,警方調查不出結果,事件成了一個懸案。可何家人不甘心人就這麼沒了,到處張貼尋人啟事,懸賞定為50萬元。
這個懸賞金額可不算小,一時間何元的電話不斷,得到了各種各樣的線索,有說當天看到何堃玉的,有說剛剛看見何堃玉從眼前經過的,每次何家兄妹都去核實,可每次都是假的。
有人指出這是因為懸賞定得太高了,很多人想騙錢。但何元并沒有因此撤銷懸賞,也沒有降低懸賞,他不想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
在何堃玉失蹤時她的女兒上高一,兒子才小學六年級,他們顯然因母親的失蹤受了很大打擊。
而何堃玉的父母更是在女兒不明不白失蹤後憂思過度,先後去世。
此後12年裡,何元、何梅去遍了他們能想到的妹妹可能會去的地方,但都一無所獲。
這一事件曾經鬧得很大,案發當時,省裡的主流報刊都曾大版面報道此事。
而且由于何家人積極地尋人,尋人啟事甚至都發到了當時比較火的天涯社區等論壇上,因此得到了不少讨論。
當時報道此事的記者在文章中雖然沒有明說,但确實使用春秋筆法暗示了高健成有嫌疑。
而讀了媒體報道的網友們也普遍猜測何堃玉的丈夫高健成正是兇手。不少網友評論道“應該嚴查高健成”、“屍體八成在水泥牆裡”、“作案後屍體藏在家具櫃子中再運出去就行了”等等。
2021年,有新聞記者再次就何堃玉失蹤一事采訪相關當事人。記者來到何堃玉曾經工作生活的黃圃鎮,發現當年的得寶家私城如今仍在營業,不過已經改了名字。
而且家私城的規模比以前擴大了,當年高健成花1300萬買下的對面大樓如今成為家私城的B座,而原來的大樓有一部分出租給了銀行和健身房。
該記者采訪了附近其他商戶,有商戶回憶當年案件發生不久後家私城停業了一段時間,但後來又改名重新營業了。
老闆高健成家業很大,但性格很低調,一直開一輛舊寶馬,與周邊商戶也沒有太多交流。
記者又采訪了高健成家私城裡的工作人員,店員稱老闆大多數時間喜歡出門旅遊和采購家具,很少直接管理具體事務,如今日常經營是高健成的姐姐在打理。
記者得知,2014年3月,高健成向法院提出申請認定何堃玉已死亡。依照法律失蹤滿一定年份後即可提出這樣的申請。
法院在接到高健成的申請後發布了針對何堃玉的尋人公告,結果公告發布滿一年後仍然沒有何堃玉的下落。
這樣一來就滿足了宣告死亡的條件,因此法院在2015年宣告了何堃玉死亡。
這名負責回訪的記者顯然也傾向于認為高健成就是殺害何堃玉的兇手。他稱自己采訪了當年經辦何堃玉失蹤案的鎮派出所,希望調取一些當年的案件資料。
但得到的說法是何堃玉現在已經不是失蹤人口而屬于死亡人口,相關資料要到鎮公安分局調取。
可轉而緻電公安分局後記者被告知人口失蹤案不屬于分局的職務範圍,應到當地派出所了解情況。
何堃玉的哥哥和姐姐表示,法院依法宣告了妹妹死亡,不代表他們就不找了。
哥哥何元表示,自己12年來沒有更換過手機号碼,仍然是當年尋人啟事上的那個号,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等待有知情人提供線索,也就是說50萬的懸賞如今依然有效,他相信真相終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事實上雖然法院宣告了何堃玉死亡,警方對該案件的調查也處在中止狀态,但如果出現了重大線索,調查還是會随時重啟。
記者在文章中稱,自己始終沒能面見何堃玉的丈夫高健成,但輾轉得到了他的聯系方式,于是給他打了電話。
可高健成在記者說明來意後直接表示“不要打電話問這個。”然後就挂斷了。記者在文章中暗示高健成對整個案件不作為,漠不關心。
但實際上當年案件剛發生時,互聯網上将高健成認定為真兇的言論就甚嚣塵上,高健成當時想必也沒少被人戳脊梁骨,那麼他後來對此事的回避,尤其是對記者采訪的反感,也有可能是對當時的輿論心有餘悸。
無論如何,何堃玉神秘失蹤案至今沒有水落石出,有人執着于繼續尋找親人的下落,有人想要離開陰霾享受生活,孰真孰假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不過真相永遠隻有一個,光天化日之下一個人不可能毫無痕迹地消失。
很多幾十年的陳年命案機緣巧合之下水落石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相信這件案子也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參考文獻:
千萬富姐離奇失蹤近半年 家屬懸賞50萬尋人 中國青年網 2010
廣東千萬身家女老闆失蹤12年 何堃玉離奇失蹤案至今未破 中國網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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